酒品即人品(45)
“留着也好，牧叔以后老了可以去没事住几天，养养老。”清风舍不得看他们父子俩这样相互的为对方付出，太令人心疼了。说道养老牧达飞可来了精神了“我才不去那里养老，我们家小子说了，以后他来养！”语气中带着十足的骄傲和自豪。
“好，您安心去办事，小苏回家了我转告他。”清风一路将牧达飞送回到了楼下，这才安心回卧房看一看一直躲藏起来的牧苏。
牧苏此时已经洗完澡靠在床头睡着了，手里还挂着手机，显然是疲惫到看手机看到一半睡去了。
将他身子放平，轻手轻脚得的盖上了被子，额头上贴着纱布透着十足的可怜，清风怜惜的靠在床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怎么就我们家小孩这么可怜……”望着牧苏鼓鼓的两颊，清风越看越可口，亲昵的低头吻了吻，又看了看，又忍不住反复的亲了几口。
自从苏云娜住进了疗养院，牧苏的日子总是恢复了些许平静，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许多，或许是手上的小钱又多了一点。
这天正在店里忙活，牧苏又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接通后神色诡异，全部被牧达飞看在了眼里，从他匆忙出门之后，便询问气了小王，深怕牧苏有什么大麻烦又不肯说，便摘下围裙一路跟着。
牧苏神色匆忙的拐到一条僻静的小巷里，那里等着一个男人，痞气十足，男人上来就喊了一声“乖儿子！”
牧苏随手就是将他伸来的爪子拍掉“你TMD的嘴巴放干净点！”
“我可是你妈的男朋友，好歹算半个准继父吧，儿子孝敬爸爸有什么不可以？”男人吐掉了嘴里的树枝，上身□□，没有丝毫的羞耻心，开口就要坑钱“你别以为把你妈妈关到疗养院就没事，你有没有良心？”
“我妈过的很好，用不着外人操心！”牧苏鄙视的斜睨了一眼，双手环胸，十分戒备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你妈过的好就不会偷偷给我打电话求救了，一夜夫妻百日恩，怎么说我都要去看看她。”男人明摆着是两头都想占便宜，牧苏冷笑道“你去看吧，我妈口袋空空，你只有买东西送去的份，没有满载而归的可能。”
“你就不怕你妈病情加重？”男人是无赖，一下子便戳中了牧苏的死穴，无耻的往牧苏这边靠近“不想我去找你妈也可以，给我一笔钱，我可以在她下次打电话的时候安抚她，让你放心。”
牧苏推开了那男人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嘲讽着“小狼狗这么痴情呢，也成，我给你充点话费，你而三岔五的帮忙安抚着，不过机会不多，疗养院我再强调一下，他们自然会注意这个漏洞的。”
“你叫谁小狼狗呢，别给脸不要脸，前段时间都传开了，你是被人睡出来的名气！”牧苏还未动怒，身后传来一声怒吼，牧达飞挥舞着一个手臂粗的棍子朝这边冲来“你TMD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敢欺负我儿子，找死啊！”
“关你屁事！”男人正准备挥拳上去，牧达飞一个棍子甩去，运气不错的把男人揍疼了“我刚才牢里出来，我就是把人打成重伤才进去的，光脚不怕穿鞋的，我一把年纪了有你做垫背也不错。”
“你！”
棍子重重的杵在了地上“你什么你，敢动我儿子，你儿子才是被人睡出来的！有我这个正品爹在，你算他哪门子的爹，还敲诈！我告诉你，我们家小子只能养我，他敢养别人，我来一个揍一个！”
男人落荒而逃，牧苏看着如此英伟的父亲背影，连连鼓掌，牧达飞更是骄傲的仰着头“怎么样？怕了吧！”
“老爸，你太厉害了！”牧苏竖起拇指连连称赞“这几年都学坏了。”
“那是……”
牧苏挎住了他的脖子，父子俩说笑着往回走“奖励你，爷俩等会儿喝一杯。”
☆、父与子（6）
父子俩今日早早的关门回了家，没有清风，只有他们俩喝了一扎的啤酒，牧苏红着脸的，但是牧达飞却还保持清醒着。
一双满是沧桑的眼睛闪着泪光，不住的抚摸着儿子的脑袋，哽咽着“你这孩子，正经事从不肯说，你妈妈这么折腾你，你也不知道和爸爸诉诉苦。”
“不会啊，前段时间送进疗养院，我现在日子也不苦。”牧苏露着憨笑，傻傻的，很是孩子气。
“都是爸爸不好，从小就没给你一个家，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长大，是爸爸不好，我们都不是好父母！”牧达飞抱住牧苏，粗鲁的擦了一把自己的脸“小小年纪打工还债，大学都没有上，还加上一个这样的妈妈，都是爸爸没保护好你。”
“不会啊，我没有孤单，我很开心。”清风脸颊通红，笑的时候，两腮鼓鼓，像足了一颗红苹果“从你让清风当我家教开始，我就很开心，他一直都很爱我，保护我，所以我从来都不觉得孤单，因为有一个人这么爱我，我又这么爱他，感觉真的很幸福。”
“你们真的……”牧达飞其实心中有数，这种事屡见不鲜，清风这些年如此照顾他，又在意牧苏，显然不是单纯的朋友之谊，他们没有人戳破，自己也侥幸的认为不是这样的。
牧苏很诚实的点点头“千万别听信外面的传言，我真的没有和谁在一起，我只和清风谈恋爱而已，真的真的，你一定要放心，我是乖孩子，很乖很乖的孩子，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牧苏手在爸爸的胸口不住的安抚着“爸爸，我是不是乖孩子？”
牧达飞哭笑不得，这醉酒后出柜，还是鲜少有人问这样的问题。若是以前，直接一巴掌过去，大骂道“你这算乖儿子，世界上还有逆子这说法吗？”可是牧苏真的很乖，这些年成长的模样让他惊喜不已，不乖的话也只是谈个恋爱没找准性别，好像也不算逆子。
过了好久，牧达飞压下心口的气，点点头，摸着牧苏的脑袋“是，你很乖，以后也要乖乖的。”
“嗯！牧苏以后乖乖的。”脑袋一歪，躺在爸爸的怀里睡着了，牧达飞想起了他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安心的躺在爸爸的怀里，这么乖巧。
牧苏趴在他的腿上是的香沉，牧达飞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想了许多，牧苏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一个爱他的人，可惜他和他妈都无法好好的去爱他，这角色落到了另一个人身上。虽然是个男孩，但是那人却帮他们做的很好，牧达飞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反对，或者更严重的是，有什么资格。每个人做事都有目的的，清风的付出并不是无条件的，他想要的一直都是牧苏。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拿起了手机拨出了清风的电话。
“清风，真不好意思，这么晚还叫醒你，小苏喝醉了，你能来帮一下叔叔吗？”
清风显然是早已熟睡，但是没有任何怨言的一口答应，没过多久便出现在了楼下的房子里。
哭笑不得的看着唯一一个安然入睡的人，无奈的摇摇头，将人背到了自己的背上“这么晚了，您早点休息，我把他扛到自己哪儿，免得折腾半天，害您休息不够。”
“好。”牧达飞沉默着点点头，等到清风背着牧苏走到门口时，又咻地转过身喊住他们，磕磕巴巴了几下，放下了悬在空中的手“你，你要好好照顾他。”
“您放心吧，这小子每次喝醉都是我来收拾。”清风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的秘密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人发现了。
酒后的牧苏浑身通红，□□着趴在浴缸的边缘，任由清风为他洗漱，现在已经凌晨了，睡意早就被这个小酒鬼被打消了，只能一边任劳任怨的伺候着，一边埋怨着“你真是臭死了，喝酒也不知道洗个澡，煮粥流了一天的汗，真是个小脏鬼。”
牧苏沉沉的睡着，脑袋枕在清风的腿上，享受的接受着清风那吹风机最轻柔的风为自己吹干头发。此时过去了一个小时，清风打了一个哈欠，却还是耐心的为他吹着短短的头发。
将人平躺的放正在床上，盖好被子，实在忍受不了困意，脑袋一歪，就这样将就着躺在被子上，缩着身子睡着了。
第二日，牧苏醒来之时，手里摸到毛绒绒的东西，但是没有毛绒玩具这么柔软，有点硬硬的，凉凉的。
实在不想醒来，但是忍不住好奇手中的东西，勉勉强强的睁开眼，扭头一看，清风的脑袋就在他的腰侧，睡的很是随意，蜷缩着身子，有些憋屈。
手指掠过他的发丝，觉得有些好玩，便大胆的在上面揉着，像是在摸一只大型犬，手感极好。
“你摸够了吗？”阴沉沉的一句吓得牧苏收起了手，瞬间闭上眼睛假寐。
清风揉了揉有些沉重的头，撑起身子看了一眼那规规矩矩睡着的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鼻尖哼出了一声笑意“大清早的是在调情吗？”
牧苏偷偷的睁开了一条缝，再一睁眼，人已经欺压在他的身上“昨晚喝醉了，我还是没有做，你不会生气吧。”
“大不了今天补上。”牧苏得意的挑了挑眉“我就怕你这么不积极是不是肾虚。”
“肾虚？”掀开被子，钻入其中，抱着人翻滚了一下“我让你检查一下我的肾究竟有多好。”
“喂，我又没说现在，这个点我老爸早就去店里了。”牧苏从被窝里钻出脑袋，红着脸粗喘着气，笑骂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你以为叔叔会等你啊，喝的这么醉，人家压根不指望你去店里。”拉着他的脚踝一把扯回来，两人打闹的时候，扣子解开了好几颗，露出了精致锁骨，在上面留下了好几个吻。
突然，卧房的门被人推开，清风条件反射的一把拉过被子盖住了牧苏。
“你怎么在这儿？”牧苏不知到情况，只听见牧苏呵斥了一声“我们家门锁密码你怎么会有的？”
“清风，你出来……”房间里猛然响起陌生男人的声音，让牧苏隔着一层被子狠狠的哆嗦了一下。
男人似乎没有离开给清风准备的时间，一直到清风下床离开房间，才重新回到了客厅里。
牧苏过了许久才敢把头从被子里钻出来，闷出了一脑门的汗。
☆、父与子（7）
清风随意的穿着家居服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完全没有招待男人的意思。男人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身上任是多年不变的笔挺西装。
两人一个人坐在一处沙发上，清风更是无所畏惧，悠哉的翻着一旁的杂志，无聊的撑着头，一边翻书一边问道“你来有事吗？”
“我是问了你的助理，他似乎帮你回来拿过东西，所以知道门锁密码。”这个解释显得有些多余，清风显然不想听“你总是会有办法弄到的，但这不是你不按门铃的理由。”
男人显然不想回答，反而挑起了另一个话题“你谈恋爱我不反对，但是沉溺温柔乡，爸爸不能坐视不管，如果那女孩你有意发展，可以考虑结婚，如果只是一时兴起，别让自己太荒废其他事情。”
清风听了无动于衷，只是浅浅一笑，略带嘲讽“你误会了，我是谈恋爱，但是那不是女孩，结不结婚嘛，我们俩说了算就好。”
这句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一下子便将对面的人砸晕了。当初谈凌出柜，如今清风又如此坦然的把这件事“通知”他，他谈贤齐是做了什么孽，一个两个的都是一个样子。
“我妈没那本事给我张罗相亲，所以你也省省力气，起码我懒得学谈凌离家出走，有商有量的不是挺好的。”清风从前面对谈贤齐，更多的是沉默，如今却判若两人，完全没有把人放在眼里，哪怕谈贤齐对他的耐心比从前多了许多。
“我当你是玩玩，你迟早是要结婚的。”谈贤齐经过谈凌一事，镇定了许多，他了解清风的个性，和谈凌不一样。谈凌是弹簧，压得厉害，反弹越大。但是清风是水，随你怎么压制，他总是能找到地方离开掌控之中。
谈贤齐想起了以前老付退休前对他说的一句“清风不是不好管，是根本管不住，他没有家，无牵挂，所以留不下任何能够受制于人的软肋。”
“你又搞错了，当初谈凌出柜，那才是玩玩，他连出柜对象都没有。而我……有，清晰明了又具体。”手肘杵在沙发上，一副玩乐的态度看着眼前快要气死的谈贤齐“我不会喜欢女人，谈凌估计也没可能，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绝户’？”
“谈清风！你这是为了报复我！”拐杖狠狠的砸了一下地板，谈贤齐气的红了眼“我怎么说也是你爸爸，你为什么就一定要这样气我！”
清风这才收敛起了方才的态度，找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背上“我从小性取向就很明了，不喜欢女人，因为我看到的女人太恶心了。我妈活的没有了自我，林巧慧在金钱面前活的如此苟且，如果日后我的妻子也要变成其中一个，宁愿没有以后。”
“那是个例，更多人的妻子是贤良淑德。”谈贤齐试图去说服他，但是却苍白无力。
“个例？你的运气真好，两个老婆都是个例，所以两个儿子都不喜欢女人。”清风这轻描淡写的一句，却如同一个恶毒的诅咒，狠狠的刺中了谈贤齐一直不愿意让人窥探的内心。
足足愣了几分钟，张张嘴却哑口无言。
“如果你拿谈氏集团威胁我，尽管收回去好了。那些东西，千方百计想要的只有林巧慧那个女人。”清风的嘲讽和对他半辈子打下来的江山的蔑视，令谈贤齐心中好不痛快，却有说不出来。
“对了送给林巧慧之前，千万要注意，那女人蠢到了一定境界，我真担心你送给她之前，公司就要被董事会那几个狼子野心的给掏成空壳了。”清风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了，但谈贤齐却也不担心“你的能力我知道，这么长时间的‘无所为’，不过只是在清理门户，你都清的差不多了，我有何担心的。”
“我不会干那种‘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事，在那女人拿到自己想要的之前，就毁的一干二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就算净身出户，我也要林巧慧给我做踩脚的。”
“你非要这么针对她吗？”谈清风这些年对林巧慧那是想尽方法的捉弄，偏偏林巧慧在清风面前又只能是一个被动的人。
“难道针对你吗？儿子针对老子是要被天打雷劈的。”清风的不客气让谈贤齐觉得自己的心率加速了“我知道，你就是在为小时候的事情生气。”
“不，不止，林巧慧能耐大，她两次害的我与重要的人分离，这笔人情债，我谈清风肯定还。爸爸你还是护得紧一点，不然我下手重了就不好说了。”
谈贤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握着拐杖鹰头的手加大了力度“你大哥在哪里？听说他回国了。”
“我也听说了，拜托爸爸你早日找到他，我也懒得成为什么重点保护对象，我要出门，就不送你了。”
谈贤齐的失落汹涌而来，清风的态度转变成如此，完全是因为当初林巧慧没有及时借出那两百万，也没有将他的联系方式告诉清风，从此清风便成了林巧慧的梦魇。
“你阿姨一直很自责，她当初以为你学坏了才不敢贸然借钱。”他曾经试图去缓和两人的关系，林巧慧对清风也从戒备转为了讨好，可惜清风压根不吃那几套“她很努力的想要弥补，你就看在她也受了委屈的份上别再记恨她了。”
“她委屈？仅仅是委屈而已吧。”嘴角不住的溢出冷笑“她不是怕我学坏，只是怕我用了谈家的钱。帮我是情分，不帮我是本分，道理我懂，但是从那个女人插足我的家庭，害的我的生活分崩离析开始，别指望我对她有什么宽容的可能。”
“好吧，爸爸也不解释什么。你也别再说什么把公司给阿姨的赌气话，公司只能是你和你大哥的。爸爸老了，管不动了，你们兄弟俩怎么分是你们的事。”
“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如果爸爸你别再管我的私生活，我可以做好一个孝顺儿子，满足你的心愿，否则……”
☆、父与子（8）
这位客人已经离开，清风卷着衣袖在厨房里忙活着早饭，牧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身后，双手穿过两侧腰腹，从身后紧紧抱住。
“没被吓坏吧，你看！他也不是很可怕的。”手里切着水果，塞了一块进身后人的嘴里。
“你当初向家里借过钱，那个女人一定侮辱了你对不对。”清风从小就心高气傲，在父亲和大哥不在的情况下，向他最恨的女人借钱，那滋味一定如同千刀万剐般生不如死。
“其实也没什么，她只是没借。”清风的轻描淡写更是让牧苏抱紧了他的身子“本来就提防着我，哪里肯借钱，我只是借这件事情好好的折腾折腾她，别让她以为飞上枝头就可以变凤凰。”
“我只远远见过一次，但是我知道那个女人一定很坏，你小时候生活费学费都没有。”牧苏想起了从前清风住在吴金楼，吃着最便宜的土司，常年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唇色永远是苍白如纸。
“比起她，我最恨的是我爸。永远都忘不了那年来这里投奔他，在公司里饿着肚子等了大半天。”放下猜到转过身来，靠在流理台上，和牧苏述说的时候，好像在讲一个床头故事一般“我爸那时看我的眼神没有任何的感情，甚至不如他的一个客户。带我去吃了一碗拉面，我记得那时候，看着狼吞虎咽的我，他的眼里有一种叫做嫌弃的东西。那天起我便明白，我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穷亲戚，出现了看在情分上照顾一下，没出现更好。”
“你胡说，他怎么会嫌弃你，我从来都不嫌弃你吃饭的样子。”牧苏的脸贴着他的肩头，亲昵的靠在他的怀里“你明明这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