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转步舞曲[花滑](349)

　　这一个承诺，在三年多之前的时候, 佐切卡就已经对辰说过了。在那个暴风雪降临莫斯科的夜晚, 在他的公寓客厅沙发前，在他第一次听到辰那一点都不容易的成长经历之后。
　　他的手掌轻轻的拍了两下郁辰的后背，这一个动作在两人还在朋友关系的时候，也有做过几次。就算现在两人之间更进一步成为恋人，朋友之间常做的事情, 还是能够继续做的。
　　郁辰被按在佐切卡的怀里, 脸颊靠在了对方的肩膀上面。
　　这会时间已经是晚上，郁辰更应该犯困的时间, 在靠上去的那一瞬间，郁辰甚至想着直接靠在这里睡也是挺不错的。
　　房间里面的暖黄色灯光照在了两人的身上，郁辰双眼聚焦佐切卡手臂上面的睡衣布料褶皱，以及上面灯光早下来的阴影处，开始发呆。
　　过了一会，他垂眸，沉浸在了这个温暖到好像不用开暖气也能够直接睡着的，温暖怀抱里。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近到郁辰能够闻到佐切卡身上沐浴露的气味，以及那身睡衣带有的柔顺剂的香味。
　　它们的香味结合到一起，冲散掉郁辰一直对于佐切卡使用的那款海洋香的男士香水气味。
　　就在佐切卡以为辰直接就这样睡着，有点甜蜜又苦恼的，想要把人移到他隔壁的位置，让辰躺下的时候，郁辰小声的，再次开口了。
　　“但是，作为恋人的话，不应该做更进一步的事情吗？”郁辰脑袋动了动，仰起头看向佐切卡。
　　仰视的角度，显得郁辰那双黑褐色的眼睛很圆，并且带有百分百信任的感觉。
　　——又是那样的角度。
　　佐切卡被激得咽了下口水，喉结动了一下。
　　他强硬的让自己的视线从辰面前转移，想要保证抱着辰，身体贴近的这个时刻不会起到更加让辰害怕的反应。就算他给辰身上卷了一圈被子，但那只限于肩膀的地方，郁辰的腿还是只穿着棉质的长裤睡裤而已。
　　可是，真的好诱人……
　　佐切卡腿动了动，清了清嗓子继续回答辰的问题，“我们今天已经做很多亲密的事情了？中午你回家的时候，我们拥抱了，晚上时候也是抱在一起看电视的，我们还有一个很浅的亲吻。哦对，我们现在不也在拥抱吗？”
　　佐切卡是带着笑意说这句话的，所以显得他对于这样度过这一天，已经非常满足。
　　郁辰头又低回去，露出思考的表情。
　　他还是觉得，今天很多的行动，都是两人还是朋友的时候也会做的。
　　回家的那一下拥抱，在确定关系之前，他们拥抱的次数也不少。
　　挨在一起看电视……好像也是挺平常的。
　　还有那浅浅触碰了一下的亲吻……佐切卡在去年，他们人还在北欧的时候，不也做过吗，当时他们的关系，郁辰非常确定还是朋友。
　　佐切卡见郁辰不再仰头‘诱惑’他之后，觉得自己应该没有问题了，于是视线也转回来，直线落在了辰脖颈上面的线条上面。
　　郁辰的脖子很修长，可能是他练滑冰的时候有专门注意自己的形态，佐切卡看着觉得这样的辰，真的充满观赏性。
　　郁辰想了一会，觉得自己的心还是完全落下，于是再一次仰头，继续问，“可是，情侣之间，不应该还要做更进一步的事情吗？我是说，再进一步。”
　　这次的语气好像有些着急了，特别说着‘进一步’的时候，想要确认佐切卡到底有没有听懂那样，先是抬头仰看了佐切卡一眼，然后又低头视线向下。
　　佐切卡，“……”
　　不是，这个是邀请吗？
　　佐切卡看着在怀里仰头看他的恋人，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嗯，情侣之间，确实……”
　　话音刚刚落在，他就感觉到怀里的辰身体变得僵硬起来。在这一时刻，佐切卡在心里叹了口气，感慨了一句‘果然’。
　　辰就是在害怕。
　　“但是——这要相互同意才可以再进一步的。”
　　佐切卡扶住那个被团，将辰从自己的怀里挪开——他必须要这么做了，不然身体的反应就要被发现，他最后还是没能够抵挡住。
　　“先不说刚刚交往之后大部分情侣都不会到那一步，就算是我们交往了非常非常多年，到最后永远在一起，到那个时候辰就算不愿意，不想要，也能够拒绝我。”
　　郁辰，“……”
　　常年没有怎么拒绝过其他人的郁辰，这时候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比较好。
　　佐切卡继续自己的承诺，想尽办法来让郁辰获得安全感，“唔，辰如果不喜欢，想要拒绝的话，每次我邀请时候都可以朝我生气，把我推出去房间也无所谓的。”
　　郁辰，“……”
　　见恋人还是没有回应，俄罗斯青年认为应该是对方大脑过载了，于是拉了拉床铺的被子，将辰给解放出来，自己也挪了一下准备躺下，“好了，十点了，我们睡觉吧。”
　　说着就要侧身，伸手把房间的灯关掉。
　　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背部，右边的肩膀被郁辰按住，轻轻的推了一下。
　　“嗯？”
　　佐切卡转过头，看向身后的郁辰。
　　然后，亚裔青年保持举着的手，再次推了一下。这次是面对着面推的肩膀了，而且更是再用力一点点，把佐切卡推的上半身晃了一下。
　　佐切卡突然懂了郁辰的意思。
　　他是想表达自己的拒绝，回应刚才说的‘把他推出房间’的话。
　　“啊？现在就推的吗？”
　　佐切卡表情惊讶，看着表情平淡，又给他肩膀处又推了一下的郁辰，身体往后挪了挪，半个身体露出床外之后，下了床铺。
　　这下，单人床的空间变得富余起来，郁辰也侧躺了下来，看着站在窗边，比着这只剩下不到半米宽的位置。
　　这会，佐切卡连说话的语气也委屈了，“明明我都没有提议要做，怎么就被赶了呢……”
　　银发青年长叹一口气，顺着往后倒的力度下了床，直接坐在了床边的地摊上，再起身，转头慢吞吞的，一步三回头的走向房间的门口。
　　就在他开门之后，他听到了身后，郁辰的声音。
　　“佐切卡，明天……有空的话去陪我买一个大一点的床吧。”
　　所以说，虽然安全感确实是一个把佐切卡赶出去的原因，但是在佐切卡那么委屈之后都坚持把人赶出去，只是因为床铺确实不够大而已。
　　佐切卡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马上回过头，带着惊喜的笑容，“好！明天我们一起去家具店，中午前回家的话还能装上之后试一下午睡的效果！”
　　眼看着佐切卡又要走回来床边，郁辰抿着嘴，从床铺上坐起来，看着对方不说话。
　　可是，知道了具体被赶出房间外的原因的佐切卡，是能够想到应对的办法的——这都得益于他小时候，见过莉娜妈妈将喝了伏特加的伊万爸爸赶出房间，伊万爸爸那近一米九的男人向妻子撒娇的样子。
　　“辰，春天的晚上，睡沙发还是会冷的。”出生自俄罗斯圣彼得堡的银发男人决定用怀柔政策，并不考虑自己非常大一只的既视感，“我的被子都在自己的公寓没有洗噢，辰多余的被子够暖和吗？”
　　佐切卡像是不经意的一问，让郁辰思考半晌之后，态度有所软化，盯过来的眼神没有那么直了。
　　确实他家的另一张备存的被子是薄一点的，一般是郁辰夏天时候使用。然而从去年进入秋天，天气渐渐冷下来之后，他把那张被子收回来之后，他就没有洗过它了。
　　现在那被子在衣橱里面，不过干净程度估计还没有佐切卡公寓自己的被子干净。
　　佐切卡见郁辰的态度软化下来之后，马上又加一把劲，“外面客厅的沙发也非常软，午睡还能够勉强一下，但是晚上的话我可能会腰背疼痛的，嗯？”
　　“……”
　　郁辰动了下，让自己挪到边角一点，给佐切卡余出来大概半米款左右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