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名(74)
即便有短暂的分离,他们仍然是彼此生命里最特殊的人。
这种关系比恋爱更加牢固,左正谊觉得一起买房也未尝不可。
“好吧,那我想想我们应该买个什么样的……”
左正谊一口答应下来,又靠到纪决的肩膀上,打开手机开始上网搜楼盘信息。
最近他很喜欢往纪决身上靠,把纪决当成一根柱子,一堵墙,或是椅子和床之类的,可供他休息,靠上去很舒服。
纪决也乐意被他靠。
唯一惹左正谊不高兴的是纪决喜欢捏他,什么部位都要捏,下流又变态。
左正谊打着呵欠,慢悠悠地看楼盘,从上海一路看到潭舟岛。
途中纪决也在摆弄手机,似乎是在看八卦,时不时就给他讲两句圈内笑话,左正谊听得一愣一愣的,get不到是什么梗。
纪决叹气:“你像个假的电竞人,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最近没上网。”左正谊撇了撇嘴,“再说也不好笑啊,你的笑点可真低。”
他们一起走出车站,潭舟岛虽然位于东南地区,但冬天并不温暖,海风劲烈,冷得要命。
左正谊才走出几步就被纪决扯住围巾拉回怀里,然后帮他把大衣的纽扣一直系到下巴,确保不漏一点风,才放心地松开手,让他走在前面。
“我四年半没回来了。”左正谊张开双臂,任海风拂过他的身躯。
太阳在头顶高挂,天空呈现出一种灰扑扑的蓝,那是曾经无数次充满他梦境的颜色。左正谊眼眶一热,感慨道:“真好啊,纪决。”
“什么真好?”
“回家的感觉真好。”
“……”
左正谊在路边原地转了两圈,被大风吹得摇摇晃晃。他高兴极了,忽然转身回到纪决身边,给了纪决一个大大的拥抱。
可惜纪决两只手都拖着行李箱,不能回抱他。
左正谊并不在意,这是他近三个月以来最高兴的一天,他心里沉积的阴霾被家乡的海风一扫而空,他感觉就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快走快走。”
左正谊仿佛回到了十四五岁的时候,那时放学铃声一响,他就冲到纪决班级门口,喊纪决快点出来。他要抢在别人之前跑出教学楼。
虽然跑得快似乎没什么意义,但大家都傻乎乎地盲目地往外冲,那种久违的、无处挥洒的活力,重新涌进了左正谊的身体。
他脚步轻飘飘,哼着歌,左摇右晃地走在人行道上。
与他擦肩而过的行人操着一口熟悉的乡音,他下意识换成方言,对纪决说了几句话。
潭舟岛方言属于闽语系,但方言的特色就在于同一语系在不同地区也会有较大的差异。左正谊从小学普通话,不会讲标准的潭舟话,只是耳濡目染久了,能跟着学几句。
“我们今晚住哪里呀?”
“什么?”他的半吊子发音纪决竟然没听懂。
左正谊只好换成普通话,重新问:“我们晚上住哪里?要直接去叔叔家吗?你给他打过电话没?”
纪决摇了摇头:“住酒店吧,好不好?明天再去看他。”
“可以。”左正谊心情好的时候特别好说话,什么都不挑剔,他甚至好心地帮纪决分担了一个旅行箱——虽然这是他自己的箱子。
左正谊满面笑容,继续哼刚才没唱完的走调的歌,过了会儿问:“哪家酒店来着?”
“不远。”纪决指了指对面那条街,“我订好房间了,我们睡一间,没问题吧?”
“……”
左正谊脚步一顿,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纪决就已经料到他会有什么反应。
纪决摆出一张仿佛已经独守空闺二十年的愁容,幽怨地道:“哥哥,我听说贞操是男孩子最宝贵的财产,我把它送给你当生日礼物,你不要吗?”
左正谊:“……”
爱谁要谁要!
第54章 索求
虽然嘴上说着不想,但左正谊最终还是和纪决住同一间房了。
纪决订的酒店是潭舟岛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高层可以远眺海景,将大半个岛屿尽收眼底。
五年前,这家酒店还未开业,施工期间便轰动全城。当时左正谊和纪决还没分开,听同学们讲起这座即将建好的未来地标,同周围人一样,也露出了没见过世面的兴奋之色。
潭舟岛是个小县城,若不是旅游业发达,根本没可能开这么大的酒店。
那时左正谊和纪决都好奇极了,想知道酒店内部是什么样的,它的住宿价格一定很昂贵吧?不知他们长大后能不能赚够钱,进去住一住……
他们心里充满了渴望。
但这种渴望不是对高档酒店的渴望,也不是对金钱的渴望,而是对未来的渴望。
他们幻想着迟迟不来的未来,迫不及待长大,想用“长大”来解决生活中的一切难题。现在的确是长大了,但情况好像和当初期待的不太一样。
至少五年前的左正谊死都想不到,他竟然会和纪决谈恋爱。
但纪决可不这么认为。
一进酒店房间,纪决就说:“我当初的幻想实现了。”
左正谊反应迟钝,傻乎乎地问了句“啥”。
纪决把他压在玄关的鞋柜上,亲了一口说:“五年前我们路过这里,你抬头仰望酒店高高的招牌,我看着你,心想,以后我一定要在这家酒店最贵的房间里睡你。”
左正谊:“……”
要不怎么说,某些人的变态是从小养成的,治不好了。
左正谊满脸无语,推开纪决往房间里走。
可能是为了实现“在最贵的房间里睡左正谊”的愿望,纪决订了一间总统套房。
酒店的服务管家带他们进门,还未介绍就被纪决赶走了。纪决接住左正谊脱下的大衣和围巾,亲手帮他挂好。这时左正谊已经走进客厅了。
客厅的左手边是厨房,右边是娱乐厅,还有健身房。
左正谊去娱乐厅里转了转,发现有好几台游戏机和电脑,这非常好。他回头对纪决道:“我们就住这儿吧,不住叔叔家了,顺便还能直播。”
“你真敬业,放假也不忘工作。”纪决由衷地赞叹。
左正谊哼了声,继续去探索卧室。
“有两间卧室哦。”他从主卧的门口探出脑袋,对客厅里的纪决说,“我们一人一间正好,不用挤一张床了。”
“我不嫌挤。”
“我嫌。”
左正谊终于找到拒绝同床的理由,虽然这两间卧室的床都足够大,睡三个人也不可能挤。但End哥哥说一不二,他说挤就是挤,纪决没资格反驳。
纪决不跟他争辩,正在客厅里拆他们的旅行箱。
左正谊瞥了一眼,说:“你帮我把电脑拿出来就好,我先去洗个澡哦。”
纪决点头:“洗完你休息一下,晚上我做饭给你吃。”
左正谊惊讶:“你会做饭?”
“我会的多着呢,你不知道罢了。”
纪决的心情也很好,他的嗓音听起来和平时不大一样,不是在外人面前那种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冷漠腔调,也不是在左正谊面前惯有的故意压低声音装深沉的男朋友腔调。
那是什么?
左正谊盯着他,略品了品,没品出来,只觉得有点熟悉。
直到进了浴室,在花洒水冲了半天,左正谊才猛地反应过来:这是纪决以前的样子啊。
——以前他们没谈恋爱也没闹掰的时候,纪决就这么说话。
但十五岁那年离开潭舟岛时左正谊认为纪决是骗子,否定了他的一切。四年后再见面,纪决就开始装模作样地勾引他了,成为了一个货真价实的“骗子”,一直到现在。
虽然说现在这种骗法严格来说不能叫骗,只是在有意讨好他罢了,是“投其所好”,追他的手段,左正谊隐隐也能感觉到。
但他突然有点好奇,纪决私下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