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名(187)
之前在饭店的露天阳台上,他点完头,程肃年立刻就跟他谈薪资待遇问题,话题转换之快,反而让左正谊不好意思了。
好在程肃年没有压价的打算,也不试探他的底线,该给多少就给多少。而且由于他可以自由转会,SP无须多花一笔转会费,程肃年把省下的这部分钱也加了一笔到他的年薪里,所以开价格外高。
左正谊自然也没有再继续抬价的打算,两人一拍即合,几句话就搞定了合同的主要内容。
但在谈到签约几年的时候,左正谊犹豫了一下。
程肃年知道他为什么而犹豫,但在这方面并未让步,提出的是“2+1”模式,即签约两年,两年后可以选择自动续一年,也可以不续,全凭意愿。
左正谊的答复是:“我再想想。”
程肃年同意,顺便和他约了一个试训时间,要看一下他伤愈后的状态。
这无可厚非。和程肃年这种人共事简直太过省心,他什么都摆在明面上,不论好坏,一点也不藏着掖着,因此也就格外令人信任。
与其说左正谊想去SP,不如说是程教练本人打动了他。
左正谊的思绪飘出去好远,直到被纪决咬了一口。
“想什么呢?”
惩罚的力度落在下唇上,痛得左正谊一惊,不等他解释,就被麦克风里传来的巨大话音打断了。
“喂,喂!你俩干什么呢?”
李修明站在台上,嗓音被麦克风放大了数倍,震耳欲聋,“太子和End哥哥来点歌啊!要不我给你们点一首男女对唱?”
“……”
饶了他吧。左正谊被迫和纪决分开,把男朋友当挡箭牌往前一推:“你去唱!”
纪决没有办法,必须要为End哥哥“赴汤蹈火”,于是冲了上去。
左正谊在台下盯着他,无可避免地又想起了以前的事。
当年他们在潭舟岛生活的时候,也曾两个人一起悄悄地进过KTV。
他们年纪太小,谎称是奉父母之命来开包厢,大人随后就到。小地方管理不严,前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把他们放进去了。
那家KTV也很小,装潢远不如这里华丽,连隔音效果都不太行。
之所以来唱歌,是因为那天左正谊班里有个同学过生日,在家长的带领下,请大家集体去唱K,但左正谊因为一些琐事,和那个同学刚吵完一架。
对方平日里经常抄左正谊的作业,在他面前像小弟似的,那天却请了所有人唯独不请他,还故意说给他听。
左正谊不觉得他们的关系有多好,普通同学罢了,但受到这种“独家待遇”也怒火中烧,十分中二地想,这小子真是垃圾,忘恩负义,谁稀罕被他邀请啊?
然后左正谊就拉着纪决,自己去唱歌了。
一进KTV,他就把生气抛到了脑后,心里只剩下快乐。
左正谊并非是那种不好意思当众演唱的人,他骨子里有爱出风头的基因,虽然唱功一般般。
纪决负责捧着他,鼓掌打call,一口一个“哥哥好厉害”,把左正谊哄得飘飘然,越发觉得自己是音乐天才,那个同学没邀请他,简直是世纪大损失。
后来到了WSND,左正谊也和队友一起进过KTV。
队友们和纪决一样,也得给他当粉丝,即使他唱跑调了,也必须吹彩虹屁,夸他是“被电竞耽误的偶像歌手”。
这时左正谊会接一句:“你聋吗?我是实力歌手好不好?”
——自信永不缺席。
但现在他不大想唱了。
不是因为和SP的人不够熟,主要是因为他没有那种表现欲了,发自内心地嫌累。
左正谊逐渐变得有点内向,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
总之,他想选择让自己最舒服的方式生活——现在靠在沙发上听纪决唱歌,就是最舒服的。
他想模仿纪决当年给他打call的模样,也吆喝两句,夸夸他的男朋友厉害。
但左正谊只稍微脑补了一下做那种动作的自己,就觉得太弱智了,他做不出来。
他默默收回了伸到半空的手,却突然手心一沉,被人塞进一支麦克风。
程肃年刚好路过,见他动作似乎误会了什么——也可能是故意误会。
程肃年说:“你要麦吗?我的给你,去唱吧。”
左正谊:“……”
你自己怎么不唱啊!
第143章 不夜
左正谊后来才知道,程肃年递给他的麦克风是从封灿手里抢下来的。
据说改皇唱歌堪比杀人,不是区区“难听”两个字能概括的,整个SP都没人想听,包括程肃年。
左正谊十分好奇,可惜没得到机会听。
他们在KTV待到晚上,全程下来,唱歌最好听的人是李修明的女朋友,其次是纪决。左正谊只唱了一首,还是跟纪决合唱的,唱两句歇三句,蒙混过关。
程肃年比他更混,一首也不唱。
晚上大家又一起吃了顿饭,这回是程肃年请客。席间聊的话题也正经了些,一群人追忆往昔,讲自己刚入电竞这行时的心态和经历,氛围颇煽情。
左正谊不想喝酒,但在这种气氛下也忍不住喝了几杯。
在座的有新人也有老将,但即使是已退役的“老将”,也不过才二十七八岁,都是年轻人,却已经历尽沧桑,仿佛过完了一辈子。
左正谊卡在新老之间,心态也与双方都不同。他认真地听他们说,听着听着,没多久就酒劲儿上头,靠在纪决的肩膀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后来大家是怎么分开的,左正谊都不知道了。
他隐约记得,他被纪决抱进车里,又被背下车。夜里酒店大堂仍有不少人,纷纷朝他们看过来。左正谊浑然不知,拍着纪决的肩膀,以为自己在骑马:“驾!”
纪决:“……”
左正谊一路被背回酒店房间,进了门也不肯放过纪决,指挥他的“马”从玄关走到卧室,又从卧室转移到厨房——因为要在酒店过年,他们订的是带厨房的大套房——然后又去浴室,这时他倒是认出纪决来了,让纪决帮他洗澡。
左正谊在撒酒疯这件事上有丰富的经验,纪决也有丰富的趁他喝醉占他便宜的经验,两人“各取所需”,都挺开心。
左正谊脱完了衣服,躺进盛满温水的浴缸里。
纪决站在他面前解皮带,还没解完,就被他一把拽了进去。
水上浮着泡沫,挡住了水下的风光。
纪决湿透的裤子被丢到地板上,紧接着是内裤。浴室暖黄的灯光照住晃动的水面,左正谊在某一个瞬间清醒了几分,浑身紧绷,下意识搂紧了纪决的腰。
“纪决……”他轻声问,“几点了?”
纪决也不知道几点,手机和手表都在外面。大概九点多?十点?
纪决编了一个数字给他,很“精确”地说:“九点四十五。”
左正谊信了。
但他问时间只是随口一问罢了,没什么确切的意图。他的清醒只有片刻,很快便陷入了更深的恍惚里。
他有点头晕,眼神似醒未醒,露出水面的皮肤被热气蒸得一片粉红,纪决咬一口就留下一道牙印。
后来咬突然变成了吻,力道时轻时重,左正谊不断地颤着,发出的声音也时高时低,听得人耳根发痒。
水下暗浪汹涌。
纪决像一头恶鲨,在他的领地里兴风作浪。
左正谊一丝力气也使不上,勾在纪决脖子上的手臂滑落下来,抱住了他的背。
纪决肩背宽阔,发力时肌肉绷紧,带起一阵阵水波。
左正谊越发没力气,一面是为他所害,一面是被热水熏得意识浑噩,忽然有些慌张道:“好像……进去水了。”
纪决闻言凑过来吻他,湿润的舌试探接近:“哥哥都已经没空隙了,怎么会?”他吻得深了些,“是你自己的水吧,宝贝儿。”
“……”
左正谊面颊发烫,猛拍了他一巴掌:“我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