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HP]精灵的道理(99)

　　威利商队的消息，卢修斯最早也是在老渡口的人类记忆中获知。这支商队租借了阿蒙汉的粮船，逆流而上，到格拉顿收购要运回洛汗进行销售的粮食，并因此，在格拉顿遇到了瑟兰督伊。在他们离开了一段时间之后，卢修斯才循着线索赶到了格拉顿，并遇上了那里的瘟疫流言。
　　随后，他和安尼斯跟随着惊惶离开格拉顿的流民一起来到了萨恩盖宝。
　　从时间线上来说，如果格拉顿的恐慌和现在萨恩盖宝的状况同根同源，威利商队的领袖恐怕早就应该和格拉顿那时的牺牲者在差不多的时间里一起发病了。而不会等到了将近三个月之后的现在。
　　“因为，我们要塞里生病的士兵，全部都和这只商队有关系。他们不是跟随粮船一起去了格拉顿，就是后期与商队打交道，负责验收粮食的。”佛兰恩无比凝重地说道，“而城里现在还有一些病重了的人。”
　　“都是威利商队的？”卢修斯开口问道。
　　“是的。”佛兰恩点了点头，“城主把他们都隔离起来了。”
　　“只是，这并不能解释小约克和其他孩子生病的原因。”卢修斯再次问道。
　　“其实是可以的。”佛兰恩摇了摇头，“除了威利商队，生病的人全部都集中在了码头区。而他们带回来的粮食，都是在码头区出售的。”
　　“你猜测传染的原因在那些粮食？”瑟兰督伊问道，眼神里带着疑虑。
　　“不，我不知道传染的原因是什么，这也是最可怕的一件事情。但现在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马上找到合适的应对办法。”佛兰恩无比凝重地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人，“在更大的悲剧酿成之前，我们必须找到治愈或者阻止的办法。”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所有有关的人都尽量集中起来，研究他们生病的原因，同时避免瘟疫的进一步扩散。”佛兰恩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会想办法治疗他们，但如果最终还是找不到办法的话……”
　　弃车保帅在面对瘟疫这样的难题时，确实是明智的做法，至少卢修斯深以为然。不过，就在他微微点头的同时，佛兰恩忽然站了起来，向他欠身，言辞无比恳切：“请您一定要帮助我们，不到万不得已的话，我实在是不想作出那样的决定，您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在这样的一系列悲壮气氛的铺垫之后，佛兰恩才如此放低姿态地向卢修斯提出了自己的请求。而且不等卢修斯答应，便已经先行示弱行礼了。这样的举动无疑带着些以道义为包装来强人所难的意味。
　　卢修斯并未预料到佛兰恩会对自己报有这样的期待，一时倒是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他没有回应，一直安坐在一旁的瑟兰督伊却是立时冷了脸，沉声道：“佛兰恩，你的要求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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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乍一听到瑟兰督伊开口，佛兰恩的眼神便不住地飘忽了一瞬。随即，他一脸焦虑不安地望向精灵王：“瑟兰督伊陛下……”
　　但瑟兰督伊显然对佛兰恩的哀求不为所动，这一次讨论应对办法的会议也就不欢而散。
　　卢修斯和其他几个精灵一样，在沉默中离开了守卫队长的议事厅。
　　其实，他原本是不准备直接拒绝佛兰恩的。在这种形势下，是最佳的提条件的时机。对卢修斯来说，答应帮助并没有增加成本。至于最后能不能成功帮佛兰恩解决当前面临的问题，那完全就是另一回事了。而心理负担那种东西，他更是不会有。
　　何况，就算佛兰恩不提，卢修斯也不会袖手旁观。为小约克检查时发生的状况可以充分说明，一定有他想要知道的信息可以从这些病人身上获取。
　　现在瑟兰督伊先开了口，佛兰恩主动开口相求的哪种微妙局势也就被打破了。
　　不过，卢修斯心里却是一点生气的感觉都没有。下意识望向瑟兰督伊的那一瞬间，他甚至忍不住扬了扬眉。
　　佛兰恩虽然是被瑟兰督伊堵得一时偃旗息鼓了，卢修斯却不可能真的完全不再关注这件事情。
　　“你又隐瞒了些什么？”回到自己的房间，卢修斯立即把装着龙灵的玻璃瓶从口袋中拿了出来，兴师问罪。
　　“什么叫隐瞒！真是冤枉！”龙灵扑腾了一阵才阴阳怪气地回应，“我也是因为不确定，才一直没说嘛。”
　　金加隆的话时真时假，辨别的代价太大，卢修斯并不愿意花费那样的功夫。不过，就像之前几次龙灵主动开口时一样，他一旦主动开腔，必有所图。卢修斯根本无需催促。
　　果然，看卢修斯不买账，龙灵也没浪费时间，很干脆就自己开口了：“这不是瘟疫，而是诅咒，来自黑暗的诅咒！”
　　“这一套说法你已经用了很多遍了，我也许能期待你能有点新意？”卢修斯假笑了一声，不为所动。
　　“怎么，你以为我骗你？你也不想想，如果是瘟疫的话，这要塞里的人类一个都跑不掉。”龙灵难得底气十足。
　　“你可以继续说。”卢修斯抬手示意龙灵继续。
　　“这一次你倒是很好说话。”龙灵颇有些志得意满地感叹了几声，才不疾不徐地开口，“这些人身上是中了诅咒，所以不断吸引着黑暗能量在他们身上汇聚，并最终，被这种能量压垮了身体。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如果他们只是中了黑暗诅咒，精灵王不可能看不出来。”卢修斯挑了挑眉，显然不可能相信龙灵所说的“简单”原理。
　　“呵，你指望一个没什么特殊能力的精灵王难道能了解黑暗力量的全部？如果他有这样的见识，自己也不会被诅咒缠身。”龙灵边说边摇头，“你以为能够得到一些人类的尊重，精灵就真的很强大了吗？”
　　“那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你可以直接进入主题。”卢修斯没有和龙灵继续磨蹭，“我在听着。”
　　“也很简单，你放我出来，”龙灵指了指困住自己的玻璃瓶，“我帮你解决这场瘟疫。你可以假装一切都是你的功劳，然后，你自然可以跟那些人类要求一切你想要的东西。双赢，怎么样？”
　　困住龙灵的当然不会是一个简单的玻璃瓶，而是卢修斯加载在瓶身上的隔绝咒语。龙灵并非实体，被卢修斯咒语限制住的也只是他的力量。自从被强制和卢修斯的灵魂捆绑到了一起，金加隆就没有停止过尝试挣脱。
　　虽然龙灵获得自由活动权也不能改变自己受制于卢修斯的现状，但更多的自由显然有助于他为卢修斯制造额外麻烦的行为习惯。
　　毫无疑问地，卢修斯马上选择了拒绝。
　　不过，比起之前的挣扎失败，这一次，龙灵显然在卢修斯没有察觉到的时间里掌握了更多的筹码。他并没有因卢修斯的拒绝而恼怒，只是好整以暇地再次开口：“不用拒绝得那么快，多听几句并不会让你吃亏。”
　　卢修斯挑了挑眉。
　　“其实我们不一定需要这样互相防备。相反的，我们完全可以站在同样的立场之上。”金加隆笑意满满，“我们其实都知道，当初那件事情完全是个意外。你不小心困住了我，而我也一直对你产生了限制。但认真想一想，我们各自想要的东西并不冲突。因为没有能力吞噬我，你显然更想要的是摆脱我这个安全隐患。对你来说，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到办法抹杀我的存在。而我呢，要的也很简单，就是复活，重获自由，报复我的仇人。现在，我们之间的联系虽然无法分离，但那只是因为你的能力不够，并不能证明这一切并不可能。至少就我知道的，黑暗之主就肯定会有办法。只要你答应以后把我的龙骨还给我，我可以引领你找到黑暗之主的存在。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黑暗之主想必会很欢迎你的加入。到那时，我可以重新获得我要的自由，你也可以完全归属于黑暗，既保存了你的魔力，又保住了你的永生。至于我知道的那些你的秘密，在你加入黑暗阵营之后，完全不会再给你构成任何威胁。”
　　“既然有双赢的办法，何乐而不为呢？”金加隆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说，我退让一些，就算最后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又如何。只要我能重新获得我的身体，我们互不干涉，大不了在你需要的时候，我可以出现并帮你的忙。你有你的长湖，我有我的孤山，这些都不是什么难事。”
　　“我没发现这和人类的这场瘟疫有什么联系。”卢修斯回应道。
　　“当然有。”金加隆提高了音量，“你很清楚，我也需要吸收黑暗的力量。而眼前这些病人就是最现成的补药。”
　　“既然只是黑暗力量，这件事情不是非你不可。”
　　“当然不只是黑暗力量这么简单。”金加隆得意地笑道，“没有特别的原因，黑暗的力量又怎么会这么迅速地在他们的身体里汇集？你吸收得了黑暗力量，却没有办法吸收这些诅咒之力。再说了，精灵王就在离你这么近的地方，如果你敢当着他的面吸收黑暗力量吗？”
　　“很好的问题。精灵王就在如此之近的地方，我为什么能让你在他的面前吸收黑暗力量？”卢修斯扯了扯嘴角，“再者，为什么偏偏是这些人被诅咒了。你也没办法解释这个问题。”
　　“我既然敢提出来，自然有办法瞒过他的觉察。”龙灵自信地哼道，“至于那些人被诅咒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们拿了他们不该拿的东西。”
　　龙灵的话不好套，但卢修斯这一次的收获却显然不小。对这场瘟疫的源头他也在小约克身上找到了灵感，只是缺少一个确认的步骤而已：“显然你在我这里并没有信誉度可言。”卢修斯耸了耸肩。他并不完全怀疑龙灵的说辞。后者的信誓旦旦很可能就是出于绝对的自信，但那又如何，治愈这个瘟疫根本就不是他的目的，“恐怕我们没有办法达成一致了。”
　　眼看卢修斯逐渐露出刚才平静掩饰之下的得意，金加隆在错愕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被套话了：“没有我的帮助，你不可能解决这个问题！”
　　“也许你是对的。”卢修斯笑道，“但你也说过，我不可能化解龙炎的诅咒。”
　　“那只是你运气好。”龙灵在恼怒之后冷哼道，“等到下一次你找我的时候，事情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又或者我并不会有下一次找你的时候。”威胁的话语不痛不痒，卢修斯转手就把还要继续叫嚣的龙灵丢回了口袋，随后看向自己桌面上立着的相框，“亲爱的西弗勒斯，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