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HP]精灵的道理(197)

　　那又是一道被瑟兰督伊闪避开去的来自卢修斯的攻击。魔咒在越过安格玛之后，以同样的速度穿越了那道土墙。它没有制造出任何声响，却在那一瞬间让整个巨大的墙体土崩瓦解。其中蕴含的威力可想而知。
　　安格玛看得面色一紧。
　　这种情况能怪卢修斯吗？
　　他的攻击方式和所有人真刀真枪的比斗完全不同，如果和他对战的人有意引导而又实力强劲可以躲闪开魔咒的话，这些魔咒就会飞向完全不是它该去的地方。
　　而论及身法高明的话，瑟兰督伊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在没有携带弓箭的情况下，他的攻击距离就会明显小于卢修斯。但即便他一时无法将和卢修斯之间的距离缩短，躲闪后者的攻击却是因为这样的长距离而显得更游刃有余了。
　　这也是卢修斯无法随意左右的事实。
　　安格玛的理智如果仍然存在，他自然知道自己无法苛责卢修斯。
　　而如果他的理智还在的话，他应该还会注意到前后两个咒语背后所代表的不同含义。
　　但在这样激烈的战斗之中，他的唯一的反应就是对着卢修斯的方向，愤怒地吼道：“你必须要注意你的误伤！”
　　前面一次的警告还只是因为卢修斯妨碍了戒灵的攻击。
　　这一次的咆哮则其实深藏着他自己可能也没有完全意识到的恐惧。
　　不过这次，卢修斯没有答话，也没有抓住这个绝佳的嘲讽的机会。
　　因为这一波，瑟兰督伊对他的攻击就不像之前牵制他时的那样敷衍了。
　　面对精灵王的全力进攻，他也不可能还游刃有余的去品评安格玛的失态。
　　事实上，面对这样的攻击强度，卢修斯下意识做的反应就是加快自己的战斗反应，全力以赴。
　　在精灵王与巫师都开始动用自己真本事的情况下，战斗的场面明显就不同了。
　　而且和其他混战成一团的人不同，卢修斯和瑟兰督伊的交战波及范围太广，以致于他们身边的所有人都不得不分出几分心神来小心提防那无差别的误伤，动作也因此难免慢上几分。
　　看到瑟兰督伊真的和卢修斯真正的对战起来，分出一丝精力关注这边的莱戈拉斯心底非常复杂。
　　他有多久没有见到过在战场上如此耀眼的父亲了？
　　在动作如此之快，而思维变得无比缓慢的当下，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莱戈拉斯无力找寻的。
　　凌乱的记忆里没有给出回答。
　　他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听身边的精灵不只一次提及过自己父亲的风采。
　　他也曾为自己无法参加的那么多场宏大的战斗而感到遗憾，为没能亲眼见证更多而感到沮丧。
　　而这种遗憾和沮丧之所以长期存在的原因，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所以同时，他也很清楚，眼前属于他父亲的这样意气风发的场景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能在时隔千年之后再度上演。
　　因为瑟兰督伊的旧伤痊愈，他才能躲过索伦的觉察，来到这里，成为护戒队最大的仰仗。
　　但那个旧伤去了哪里？
　　答案也就在他们视野范围内的这咫尺之间。
　　莱戈拉斯此时很清楚，那个让自己父亲不堪重负的重量此时完全压在卢修斯更加单薄的身上。而在剥离了那道持续逾千年的诅咒之后，瑟兰督伊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完全恢复到可以奔赴激烈战场的程度，卢修斯另外留下的魔药功不可没。
　　如果说，现在护戒队逼近目的地的进度绝大多数都是因为瑟兰督伊的强大而打下的战绩。
　　可能其实卢修斯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幕后主导。
　　如果没有他偷偷解放了精灵王这个战斗力，让他可以从林地王国脱身，一切都将不同。
　　但卢修斯自己呢？
　　一路南下的过程中，瑟兰督伊对卢修斯的担心并没有瞒着莱戈拉斯。
　　以卢修斯只会比瑟兰督伊更强的伪装能力，莱戈拉斯真的能相信站在自己面前，不仅毫无破绽，还能与全力以赴的父亲斗得旗鼓相当的卢修斯真的没事吗？
　　还有，作为儿子、臣子，莱戈拉斯自认是完全愿意以自己为代价去换回瑟兰督伊的解脱。
　　但卢修斯不仅同样愿意这么做，甚至做得比他能想象的还要更多，那是为什么？难道就只是忠诚？
　　莱戈拉斯越想，越觉得满心苦涩，难以言喻。


第二百一十六章
　　卢修斯会出现在魔多战场上是无论他自己还是瑟兰督伊事先都没有预想到的情况，因此也谈不上有什么无需言语的默契。
　　因为笃定这个世界没有人知道自己真实战斗力的深浅，所以卢修斯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是假装认真的应付一下就可以了。只要他不是真心阻拦，以瑟兰督伊的能力，要护送比尔博完成任务并非难事。
　　所以，瑟兰督伊忽然十分认真的向自己进攻的时候，卢修斯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他的意图，而只是本能的作出了反应。
　　精灵王的动作认真有余却没有杀气，所以没有危险。
　　比起生死之战，此时此刻由瑟兰督伊主动开启的战斗反倒更像是两者的全力切磋。
　　但在这个场合下，认真切磋一定不会是真正的目的。
　　在自己的魔咒第三次差点要命中戒灵的时候，卢修斯才发现，瑟兰督伊全力攻击自己其实是为了有意引导自己的攻击往最有利护戒队的方向而去。
　　如果不将两人的战斗频率拉到一个极高的水平，卢修斯反击的灵活性就会很大，瑟兰督伊的这种反向引导也就无法成立了。
　　换言之，这是瑟兰督伊在激烈战斗的战场中，选择使用的一种极限控场的策略。
　　而理由，极有可能是因为察觉到卢修斯的攻击对戒灵的效力。
　　事实上，比起每一次都只能将戒灵击退的大多数护戒队成员来说，卢修斯对戒灵的威胁要大得多。
　　因此，与其继续在难以真正伤害到敌人的缠斗中争取前进的空间，倒不如点燃卢修斯的战斗力，从这极限的边缘去寻找更根本的突破办法。
　　这个办法确实是奏效的。因为卢修斯的“误伤”，不仅是护戒队员更加小心谨慎，就是戒灵也同样变得畏手畏脚。
　　但是，就算卢修斯一直没有对瑟兰督伊下死手，瑟兰督伊却依然在一步步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戒灵忌惮卢修斯的进攻而无法继续全力阻止护戒队的突破，于是就转而都向瑟兰督伊的方向围攻过来。
　　瑟兰督伊作为护戒队中战斗力最高的个体，本来就已经是众矢之的了。
　　卢修斯费尽心机将瑟兰督伊从诅咒中解放出来，重获全盛状态，并不是为了看他在这里以命相博的。
　　瑟兰督伊对自己的不珍惜让卢修斯气上心头，原本配合的动作就在半道作了调整，一个击退咒语就计算瑟兰督伊可能的下一步动作，瞄准在他身上而去。
　　瑟兰督伊瞬间辨别出了这个咒语方向的不同，眼底闪过一丝错愕，紧接着是无奈。
　　于是这一次，他没有躲开，而是横剑作盾，硬接了一记。咒语爆发出的力量借着他握在手中的武器传导到他的身上，让他连续后退了两步。
　　卢修斯就忍不住开口骂了句蠢货。
　　果然，一个戒灵抓住了瑟兰督伊这难得的空当，一剑刺向后退脚步还未停稳的瑟兰督伊。
　　这个攻击的角度极为刁钻，让瑟兰督伊也不得不全力应对。
　　但是在精灵王自己化解掉这个危机之前，刺杀上前的戒灵被卢修斯甩过去的一道锋利咒语命中了手臂，如浓雾般不具实体的身形竟然也出现了无法弥合的伤口。
　　戒灵的动作随之偏离了最初的目标，甚至还发出了一声嘶吼，言语不明，却很可能是产生了类似疼痛的感觉。
　　“不要碰我的猎物！”卢修斯阴沉着脸怒喝了一句，眼神里的杀气宛如实质。
　　戒灵一时屈从于恐惧的情绪退避了开去，瑟兰督伊却是趁机抓住了机会，贴近了卢修斯的位置。
　　此时，整个混乱的场面已经不断升级，所有人都在全力以赴。每一次交锋的节奏都被推高到极限的边缘。
　　卢修斯分心击退了偷袭瑟兰督伊的戒灵，自己一直维持的和瑟兰督伊之间的微妙距离就被瞬间缩短了。
　　但瑟兰督伊靠近之后反而倒转了剑锋，双手切换，剑劈的动作就变成了探臂，并且迅速抓住了卢修斯的左臂，就势将他半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忍不住追问“你的身体……”
　　“滚！”卢修斯一点都没有为瑟兰督伊此刻心系自己走神而感到开心，顺着瑟兰督伊的力道用肩膀结实的撞向瑟兰督伊的胸口，自己送上门的同时也借势挣脱了精灵王对自己手臂的束缚。下一秒，瑟兰督伊怀里还未完全真实的触感就化成一道迷雾遁开，彻底消失。
　　就在这时，巴拉多塔的方向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强烈的冲击让这里对战中的一群人的动作都迟滞了一瞬。这动静中的愤怒气息浓烈得令人心神巨震。
　　分神在战斗中的大多数人才瞥见，莱戈拉斯已经护着比尔博靠近了火山口所在的洞穴口。紧随其后的是安格玛，然后才是护戒队的其他人。
　　纠缠中的瑟兰督伊和卢修斯反倒是远离了不少。
　　没有人注意到莱戈拉斯是怎么完成了这之间的前进，但索伦并没有忽略这一边的危机。
　　九个戒灵加上一个卢修斯都没能完全拦下护戒队，无法亲自上阵厮杀的黑暗魔君必须得要亲自想办法。
　　有明确指向性的剧烈震动立时就引发了山体的断裂，看不见的山体内部就传出了巨大的声响。
　　山顶方向紧接着传来了落石滚动的声音。
　　感受到这震动，一直全力以赴的安格玛得意一笑，不顾山石的滑落刺向比尔博。他没有实体，并不需要担心落石的威胁。
　　无法躲避的莱戈拉斯挥剑硬挡而连退了两步。
　　另一边的比尔博则是咬牙自己爬了起来。
　　瑟兰督伊只看了一眼就放弃了卢修斯，疾步越过众人赶到莱戈拉斯的身边。
　　安格玛紧随其后的第二剑就被赶到的瑟兰督伊架住了。
　　卢修斯定睛一看，顿时心里警铃大作。
　　巴拉多塔震动唤醒的不仅仅是视线之上的山体，还有来自地底深处的躁动。
　　火山口本来就是地心之上土石最脆弱的地方，可供落脚的地方也随着越发强烈的地震而步步崩碎。
　　剧烈的晃动之下，所有的人都站立不稳了，而瑟兰督伊却还需要在躲闪其他障碍的同时应对安格玛不管不顾的攻击，顿时也有些捉襟见肘。
　　卢修斯闪身出现在洞口的时候，局势变得更加复杂。
　　安格玛原本是极力要阻止他们靠近洞口，却在发现无法摆脱瑟兰督伊之后改变了策略。
　　比尔博爬起来没多远又被晃得倒下了，是被莱戈拉斯勉力扶起身来的。
　　安格玛眼看着没有办法阻止比尔博靠近终点的动作，便转为疯狂的向瑟兰督伊攻击，将他逼向洞穴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