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HP]精灵的道理(141)

　　好在，瑟兰督伊安置好了卢修斯，倒也没有陪他一起睡下的打算。
　　暂时放下顾虑的卢修斯，几乎是一陷入床铺之中便睡着了。以一个两岁孩子的体力来说，他能坚持着不在长时间的对话中途睡着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了。
　　此后，无论是瑟兰督伊还是卢修斯，都没有再主动提起是否要离开林地王国的这个争端。
　　瑟兰督伊往往会在卢修斯沉睡的时间里坐在一旁守护，却是没有再更进一步的亲密动作。反倒是莱戈拉斯好像是忽然兴起了兴致，开始热衷于逗弄卢修斯的计划。
　　重新开始肩负协助统筹新年庆典重任的精灵王子史无前例地开始积极造访自己父亲的寝殿报告工作。但他一般会拉着加里安作为自己的代言，而实际上将自己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伺机撩拨卢修斯的事情之上。
　　不知为何玩心大起的莱戈拉斯只有在瑟兰督伊的注视下才会有所收敛。因为精灵王从不同意除自己之外的任何精灵抱着卢修斯。
　　只不过，成功免于精灵王子骚扰的卢修斯也因此不得不和瑟兰督伊更长时间的呆在一起。
　　情况显然变得有些尴尬。
　　特别是在前来和精灵王报告的官员们一再因为望着他而走神的时候，卢修斯便难以克制自己抬头向瑟兰督伊抗议的冲动。
　　“我觉得你没有必要一直让我坐在这里。”长时间被一双手抱着坐在瑟兰督伊膝盖上的卢修斯忍不住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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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眼看着瑟兰督伊再一次无视了卢修斯的抗议，加里安不禁叹了口气。
　　从来没有一个精灵能够猜透精灵王的心思。
　　“因纳瑞斯，”加里安轻喊了一声，拉回身旁贵族阁下的注意力，给他找了一个台阶，“也许你可以把矿区的情况再说得详细一些？”
　　银发的精灵贵族望着卢修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他其实知道卢修斯的身份，按理来说不应该表现得像其他因好奇而频频分神的官员一样。
　　只是，小小一个卢修斯坐在瑟兰督伊双膝上的景象很诡异，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和谐。
　　精灵王自身本就算得上是王国里容貌最精致之一，那一身高贵的气质更是衬托得他耀眼得让人难以忽视。
　　但地位的差距，又或者心里自我设限的原因，绝大多数精灵仰视着精灵王，却又不自觉地与之生出一股疏离感来。想要亲近，却又望而生畏。
　　反观容貌中处处显露出些和精灵王相似的卢修斯，感觉却完全不同。
　　他原本便时常挂着似有若无的浅笑，比瑟兰督伊更容易亲近一些。现在又变成了这副幼小而乖巧的模样，漂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您刚才有提到军队调动的提议，不过您还没有详细解释。”加里安又补充了一句提醒。
　　“哦，是的。”因纳瑞斯正色看向精灵王，“陛下，我提议将第二军团调回王国里参加新年庆典，同时减少我们在长湖镇的驻军数量。”
　　加里安闻言一惊，下意识看向卢修斯。不过，后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正在尝试打开一本被瑟兰督伊塞过去的书本。
　　而站在加里安身边的因纳瑞斯一脸认真的看着精灵王，似乎也没有意识到长湖镇的镇长正坐在精灵王膝盖上的事实。
　　“因为第二军团今年陆续增调到长湖镇的缘故，几个军团的轮替出现了空缺。今年采矿期的开采也受到了直接的影响。”因纳瑞斯紧接着解释道，“为了顶上第二军团的空缺，其他三个军团更换了轮值时间，而且取消了矿场的驻扎点。因此，今年我们没有自己开采的矿石。另外，因为相应防守点的裁撤，巡逻队扩大了巡逻范围和频率，武器损耗因此增加。两个原因的叠加导致今年铸造坊的工作量上升，原材料则供应不足。我们后来通过长湖向孤山购买了一批精铁矿半成品以填补缺口。但这价格比从前我们习惯购买的原矿石更昂贵。”
　　“开销虽然增加了，但这也并不一定需要减少长湖镇的驻军数量。”加里安问道，“现在住在长湖镇的精灵并不少。”
　　“并不仅仅是今年的开销增加的问题。今年所消耗的铸造材料还有一部分是从前留存的。但从下一年开始，我们的缺口只会更大。而且，因为长湖镇的贸易持续扩大，今年来到王国交易的商队也减少了。旧林路的修通使得西方的商队也大多直接从看渡口过河，穿过森林进入长湖镇。虽然路上会受到黑暗生物的袭击，但他们的路途时间缩短了。”
　　“旧林路修通了？”瑟兰督伊挑了挑眉，主动问道。
　　“没有完全修通，但是已经能够通行了。”因纳瑞斯马上回答道，“小支的商队可以从老渡口对岸的驿站租借驼马和驴。训练过的驼马能够在人的指导下很好的穿越没有完全修通的区域。”
　　“可以租借驼马的驿站？”加里安跟着好奇道，“老渡口的人类建立的吗？”
　　“哦，不是的，那个是绮丽儿弄的，长湖驿站。驼马也是从洛汗买的，是拜尔德阁下特意为驿站驯养和训练的。”因纳瑞斯非常了解情况的回答道，“一开始是长湖自己用以运送货物的方法，走的也是精灵小道。旧林路基本修通之后就改道了。这倒是方便了巡逻队的工作。只不过因为长湖贸易已经能够满足人类的需要，所以今年王国内的交易量非常的少。国库相应的收入也减少了。”
　　“绮丽儿做了不少事情。”瑟兰督伊道。
　　“确实，她一直很忙碌。这一年都没有回过王国。”加里安点点头，“但是新年庆典时，她已经确定了会回来参加。”
　　瑟兰督伊点了点头，似乎在思考的样子。因纳瑞斯见状，猜想精灵王可能并不想裁撤驻守长湖的军队，便又开口提议道：“或者在近期内，不需要调动军队。但可以想办法让长湖帮忙压低精铁采购的价格。又或者换一个渠道直接收购原矿。也可以邀请一些商队长期驻扎在长湖的代理人参加新年庆典。”
　　因纳瑞斯是辛达族的贵族，一直主管着林地王国的军队并参议内政。卢修斯在离开王国去到长湖之前倒是也经常见到加里安找对方商量。
　　因纳瑞斯对当时随侍在精灵王身边的卢修斯也十分友好。只不过他们交流并不多。卢修斯对前者留下的印象也更多是他提出的那些相对保守的建议。
　　现在，加里安和因纳瑞斯都摆出一副认真烦恼的样子，显然是都已经忘了他们想要商量的对象、比绮丽儿更具决策权力的卢修斯就在这里。
　　瑟兰督伊也并未主动提及这一点，只是沉默的坐着，不知道是陷入思考，还是心不在焉。
　　“军队的调动并不是关键的问题，现在的长湖镇也并不一定需要那么多精灵战士的驻守。但你说的铁矿交易本身并没有考虑压价或者改为采购原矿的必要。”
　　软和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因纳瑞斯的眼神明显还恍惚了一下，看向卢修斯的眼神也还带着迷茫。
　　“半成品的精铁本身是以委托长湖的方式向矮人购买的。根据孤山和长湖换购粮食的协议，这些精铁的价格已经是在不引起矮人反对意愿情况下的最低价了。其中的利润只有长湖赚取的运营差价。但如果你想要另行议价，只能改为与矮人直接交易。但索林一直都禁止本族或者人类的货商向精灵直接出售半成品。剩余的选择只有高价的成品。且不论以索林固执的脾气会不会愿意与精灵议价，就算是改为购买原矿，尽管便宜，但运送的代价太大。如果折中考虑在长湖加工的话，虽然能够节省这部分成本。但目前长湖镇里能够为精灵服务的工匠只有人类，而人类的锻造技艺是达不到你们的要求的，最终还是得不偿失。”
　　瑟兰督伊低下头看着卢修斯，但没有说话。因纳瑞斯听得有些发愣，紧跟着追问：“我们必须解决这个问题。明年还有额外的铸造计划，铁矿的需求量只会继续增加。”
　　“这并没有涉及到太复杂的利益关系，使用同样的方法购买并无不妥。因为中间有长湖经手，矮人并不能区分自己的半成品究竟是到了森林，还是去向草原。至于贸易量下降的问题，也可以通过增加与河谷城的手工品与草药交易来弥补。巴德和绮丽儿提过这个事情。孤山没有限制和河谷城的交易。”卢修斯紧接着说道，“增加草药的种植和采集比恢复采矿的成本更低。而且可以保证王国所拥有的矿藏不会被提前消耗完。既然矮人热衷于用矿石换取没有什么大用处的金币，我们没有必要去作无意义的竞争。”
　　“你懂得矿场管理？”瑟兰督伊抬手，但因为卢修斯恰巧转头，手掌刚好擦着卢修斯的脸侧而过。
　　“我说我拥有七座孤山你信吗？”卢修斯轻飘飘地反问道。
　　“只是，这么多年，陛下一直是禁止王国将草药售卖给矮人的。”因纳瑞斯一心想着解决问题，倒是没注意到卢修斯和瑟兰督伊的互动。
　　“如果草药不行，一些植物材料也是可以考虑的。”卢修斯回答道，“我之前曾经传回来一种马匹特殊饲料的制作办法。通过长湖作坊加工之后，完全可以用以交换游商的皮毛、牲畜，再交换矮人的矿物。”
　　“只是植物种植的话确实容易得多，而且也不一定需要军团才能完成生产。但你说的是什么植物呢？”因纳瑞斯立即露出喜色追问。
　　“很早之前我就把配方发给绮丽儿了……”卢修斯迟疑了一下，垂眸思考。
　　因纳瑞斯满怀期待的看着作出思考模样的卢修斯，就见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身子一晃，重心慢慢后仰。还不等旁观者弄清楚他动作的含义，就见那个金色的小脑袋一歪，直接靠近了瑟兰督伊的怀里。
　　因纳瑞斯一愣，顿时有点无语：“这……”
　　精灵王抬起手指竖在双唇前，轻嘘了一声。因纳瑞斯迟疑不定的声音应声而止。
　　一直虚扶着卢修斯的手终于能把他纳入怀中。瑟兰督伊低头看着，落下的手在即将碰到卢修斯的时候突然放缓了速度。动作顿了顿，纤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靠近，轻抚此时毫无防备的小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