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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度原因,镜头里是凌言那张不似凡人的一张脸,只见他两颊飞红,一脸高潮,热汗顺着他的脸颊、脖子不断地往下淌,湿淋淋地,洇满了他的锁骨。
所有人都惊呆了。
狭窄的镜头里的信息十分有限,但是那声音、那姿势,谁能看不出这是在干什么?!画面里凌言羞耻地闭着眼,一声不吭,整个屋子里人就那么呆呆地看着,看着刚刚出现的康澤入了镜,他闷着头,就像要把凌言折断一样,毫不留情地骑在他身上,啪啪地驰骋着。
第七十六章
所有人都蒙了。
连凌言自己也蒙了,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录的,他压根就不知道小妖还有这么久的影像储存功能。只有祁思明反应最快,他腾地转身,朝着摄像头后面的总控室断喝一声“关掉”,检修人员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关了视频。
再之后,所有人一起屏息。
空气中塞着千百种可能性,好像这是个瓦斯严重泄露的现场,随便一个人一句话就能引炸整个屋子,一时间弄得偌大的别墅静得瘆得慌。
性爱视频不可怕,可怕的这是自己上司的性爱视频,还公放了。
好几个人被刚才几秒的镜头可耻地看硬了,这个时候都有点不自在地侧着身遮挡,季安有假做无意地垂头摸下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心道,刚刚那一出要是只是凌言和祁思明,他还能强行开个玩笑盖过去,日后当个雅谑相逢一笑,可是它不是,它另一个主人公不是祁思明,弄得他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同情他们俩当中的谁了。
*
还好屋里还有一个人是敢说话。
只见祁思明寒着一张脸,直接抬头朝着楼上喊Hola!让人立马去总控室删文件,看着别让人把视频截留,惊雷在前,难为他还想得周到,快刀斩乱麻地一项一项地果断安排下去,该签保密协议签保密协议,该拿钱拿钱。
何小姐穿着高跟鞋走得飞快,铿锵有力的鞋跟声中,整个屋子里的人也逐渐从僵化状态里讷讷地解脱出来,心惊胆战地动了起来。
相比之下,凌言整个人就像感官过载了一般,整个人都没什么反应。
能看出来的也就是脸色白了一点,他默认着全权交付给祁思明安排,自己没有看任何人,就只在茶几下翻出香烟,点上,然后颤抖着、吸了一口。
*
祁思明吩咐完了何小姐,估计也看不过凌言这么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样子了,他强横地站到他面前,把人拽起来,道“跟我上楼。”
耐人寻味的沉默里,所有人都紧张地目送着他俩。
虽然人都有窥私的本能和幸灾乐祸的天分,但是这一刻他们至少都是害怕的,害怕他俩一拍两散再让公关陷入被动,更怕两个人一时冲动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有人忍不住开口喊他,“祁先生……”
这声喊唐突而不合时宜,谁都没想到,祁思明居然真的就停住了脚步,还绅士地一回头,彬彬有礼地投去目光。
只是刚刚喊人的小闻忽然就梗住了。他想说什么的,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忽然怯懦,尤其是看着祁思明明明波澜不兴的一张脸,握着凌言的右手却肉眼可见地爆出了青筋,他一下子忘了词。
见他不说了,祁思明也不跟他纠缠,径直上楼。
像是宣誓主权一样,凌言被他扯得一个踉跄,小闻定定看着下意识地就把指甲扎进皮肉,只觉得那一瞬间的失态里,无声叫喊着的都是那个人血肉模糊的自尊。
很长时间里,凌言都不敢去回想那天。
他什么都不想记住,但还是能记得疼,心脏和大脑通过迷走神经相连,他想一次就挖心挖肺地疼一次,那天进屋之后,他直接被祁思明带进了浴室,就按在盥洗台上的那面镜子前,大理石生硬地抵着他的胃,祁思明就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自己的脸,正面、侧面、七分面,眉、眼、唇、额、发迹、颌骨、唇珠、和鼻尖。
然后他一字一顿地问他,你是不是贱?
那一刻,凌言的下颌剧痛,浑身都在羞耻的颤抖。
他想解释,但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祁思明不痛不痒的声音在他听来有无比的刺耳,他听着他一句句冷冷地逼问,他说你既然敢信誓旦旦地把反骚法案加一条上下级的明文,你又何必下贱地去爬康澤的床?孟时昶五年前出了意外你把他甩了个干干净净,那个时候你就已经跟了他对吧?!
痛处和迷狂淹没了他,祁思明赤着一双眼在他耳边大声地咆哮,于沮丧中挣扎出无边的绝望,他说我问没问过你?我问没问过你?!你当时都是怎么答我的?!
祁思明不是不知道康澤啊,岐红杉和檀清在他们在一起的第二天,就和他大谈特谈凌言的私生活,这么几个月里,祁思明什么流言蜚语没听到过?他什么淫佚下流的传闻没领教过?他是咬着牙才忍下来的啊!他说的够清楚了,他们打从一开始就说的很清楚了,他说他不是不明白他工作的圈子,他说他不信任何人说的,他给他最大的信任,只要凌言说没有,那他就信没有!
可是他又是怎么瞒他的呢?!一个、一个、又一个,他知不知道他这一天都是什么心情?他看着何小姐列出的名单他都眼晕,他都不敢去数!他给了他最大的坦诚,什么都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了,可是他是怎么回报他的啊?!
*
那天之后的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再可控了。
凌言就像是认了命一样,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都没有,祁思明逼问他时间,逼问他细节,可他什么都不肯说,只红着眼睛说自己抱歉,说他不是有意的。
是啊,他不是有意的。
此生发生在他身上的一桩桩一件件,他从来都不得反抗,偏偏老天还在暗处标好了价格。他难道就会没有想过吗?当年他曾以此兴,将来也必以此亡。
可能是被他的消极冷淡的态度激怒了,祁思明那天对他也到底没有客气。他一言不发地扯开扯开他的皮带,剥下他的裤子。在之后,没有润滑,没有前戏,炙硬的性器抵住凌言,就蛮横地镶了进去。
他说过,他的阿言在他心里是天上的一段明月光。
只是没料到,他原本将心照明月,明月却要照沟渠,他却给了他闻所未闻的难堪,和见所未见的荒唐,他们当初是怎么表白承诺的?他们当初又是怎么结婚起誓的?祁思明也不瞒他,他说那个摄影师是拍“春天的邀请”的作者的时候,他恨不得扭头把那张照片一把火烧个干净,那个视频被放出来的时候,他只恨不能直接上去扇凌言一个巴掌。
残酷地摩擦中,祁思明横冲直撞。
生不如死的性爱里,凌言痛如刀绞。
镜子里映着两个人的脸,祁思明暴力地扣着他的手锁在后面,另一只手就把他按倒在盘洗池上摆出屈辱的姿势,凌言看着他,就看着他在他身后恶狠狠地凿弄,看他们衣衫未褪,就那么一个站着一个从着硬邦邦地性交。
凌言的身子窄得厉害,这样激烈的发泄,他根本就招架不住。
他咬着牙,面孔在镜子里开始扭曲,趴在盥洗台上的姿势压得他胸口不能呼吸,祁思明疯了似地在折着他的腰,胯骨撞大理石上合着肉体交合的声音,砰砰地撞出让人牙酸的声响,他控制不住地绞紧身体,分分明明地,祁思明却越发用力,他就感觉着一股一股的液体顺着他们交合的地方,泥泞不堪地往下淌。
他们之前从来没这么粗暴的做过。凌言面露痛苦之色,想转头,想说话,想求饶,可是刚一张嘴,就感到一股血腥气往喉间直涌,祁思明不肯放过他,死死提着他的后颈,就强迫着他看自己那张性爱时异常色情的脸。
凌言那一刻就知道了,他在用他和康泽做爱的姿势来惩罚他。
多少年他不断闪回的痛,多少年他挣扎不出的噩梦,他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再然后他声嘶力竭,他惊恐万状,好像任一把大刀从他胸膛里破开了一样,他喊着祁思明的名字,喊着你不要这么讨我,你别像他们那样对我!他几乎不似人声,哭着问他:“难道不是你说的,不介意我的过去的吗?你说我们可以往前看,当初难道不是你说的吗?! "
其实,那时候凌言就已经察觉自己不对劲了。他心脏跳得好大声,就好像有人在他胸口擂鼓一样,下一秒就能泵出血来,再然后,他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记得七情上头,淫靡的疼痛像是把他压垮了一样。
他不堪重负,徒劳地想抓住祁思明的手臂,不知挣扎还是求救。
混乱的记忆里,他的动作激起了祁思明的凶性,祁思明就崩开了他的扣子,才巴衬衫脱下纠成结捆住了他的手。
他记得他当时停顿了一下!
凌言模糊地升起几分喜悦,还以为他心软了,后悔了,这一切都结束了!
他松懈下身体,死了一般瘫在盥洗池上,他听着祁思明轻轻地问了他一句什么,好像是“你为什么洗它?”,但是他不能反应了,他整个人都僵硬地佝偻着,根本没有听清。
再之后,他记得祁思明在洗漱台上拿了什么,然后他左肩胛忽地一个剧痛。
像是被人拿刀戳进了心里,像是被硬物铲到了骨头,凌言狠狠地挣动了一下,一瞬间痛出一身的冷汗!再然后,皮肉分离。
等到凌言满头虚汗的抬起头,透着镜子,他看到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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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大片的血,就顺着他的后背流下来。
那血液千丝万缕地纠缠在他眼底,直到那一刻凌言才明白过来祁思明干了什么。
火辣辣的疼痛里,他口中苦涩。
那一刻,他用所剩无几的神志想:对啊,不必提了,真的不必提了。
以后真的再也不必对祁思明提起他的后背上一直背着他的名字,再不必提他曾生受过的委屈,不必提他的皮肤不爱上色,纹了两次才好,不必提当年他提着刀挡在文惠面前和碎了的那两大块玻璃,不必提当年蓝光噼里啪啦地打在背上,棉花一擦全是血,他忍不住地哭,可是最疼的还是在心里。
他当年没下去的决心,他此生最爱的人亲手帮他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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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怪他了。不喜欢他了。
他就血肉模糊地、帮他把他的心给剐了。
凌言看着镜子里的祁思明,小心翼翼地放慢呼吸,他想说话,可他徒劳地张了张嘴,痛不欲生地,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第七十七章
何小姐陪凌言看心理治疗师时曾经听过这么一句话,说是这世上天生就有一些人,凭着直觉就可以知道如何帮助创伤幸存者,那些人擅长创造安全的环境,轻而易举地就可以给受伤的人重新建起一个简单安全的社交参与系统,但是她照样听过,说所有人愤怒失控起来都一样,任何天使都可以变成路法西,变得有威胁性、攻击性,然后以更大的强度、烈度去中伤那些创伤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