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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4(62)

作者:麦库姆斯先生 时间:2019-03-25 19:57 标签:强强 星际 科幻 相爱相杀 虐恋

  凌言最近身体可能不好,胃口特别差。
  他想说别做那么多,怕吃不了,但是又怕扫了祁思明的兴,到底没吱声。
  再之后他就到客厅里给那些艺术品拆包,那幅特别大的画作,拆开时他没想到居然是那副夏春草帮着送展过的《春天的邀请》。大概是他们聊过这幅作品,夏春草以为他喜欢,就这样割爱了。
  祁思明踢踢踏踏地舀了一勺蛋羹过来让他尝味道,凌言说了句小心,生怕他一个手不稳,洒了汤汁毁了这艺术品。只是祁思明不懂艺术,也没兴趣研究,只是想让他吃口饭,就这么一个走过路过,他看了一眼,忽然对凌言说,“这跟你后背的纹身很像啊。”
  不自主地,凌言瞳孔轻轻一缩。
  *
  他和夏春草讨论过这个图案的。当时就在展馆,就站在这幅硕大无朋的作品面前。
  夏春草问他你看出了什么吗?
  凌言看着它的名字“春天的邀请”,当时还很实在地回答,说没看懂,只是觉得很震撼。
  神秘的图腾,不对称的设计,大量的留白。他看它的时候,能听到这幅摄影作品的感召,却说不清感召他的究竟是什么,他只是想,这摄影师一定有一颗惊心动魄的灵魂,才能拍出这样震撼人心的作品。后来夏春草跟他说,这位摄影师出过意外,这是他四年沉寂后复出的第一份作品,去年她将它买来。
  “大概因为灵魂遭逢大变,所以看起来便有别于凡俗众生。”她还问他,“你觉得这个图案像什么?”
  他答,“像老电影《降临》里面那个外星人的符号。”
  她质疑,“但是它的右下角多了一块。”
  凌言理所应当,“万物皆有裂痕。”
  当时祁思明还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突然接了一句:“都是吃饱了撑出来的。”
  然后他的注意力就被岔过去了。只是当时祁思明在他俩身后没有细看,过来也只是告诉他俩一声他先走了,让他们早点回家,注意安全。
  *
  凌言皱眉,他从来没联想过这个图案像自己后背上碎掉的纹身。
  然后开始在其他箱子里翻找,什么都好,版权署名书、摄影师相关的介绍,只要能让他知道这人是谁都好,果然,他最后在一张附带的便签上看到作者的名字,一个熟悉的名字。
  祁思明凑过来看,并未多想,“唔,孟时昶……这名字不错。”
  凌言心里猛地一跳,这一刻才明白过来:“春天的邀请”,原来这摄影讲的不是荒凉对新生的期盼,而是一首情诗。孟时昶找了一处被遗落的建筑,用漫天大雾和镜头赋予它神秘的美感,不过就是像当年他纹下祁思明的名字一样,以寄思念。
  而那首诗的原句,悲伤得让人绝望。
  原句是:春天的邀请,万物都答应。说不得的,只有我的爱情。


第六十九章
  爱而不得。
  就像是那首诗写的,一字一句全是爱而不得。
  凌言的纹身,当初纹下得时候也是这样的心境。毕竟十五岁的他,没法未卜先知,知道在十年之后他和祁思明好事多磨,还能修成善果。当初的伤心,一丝一缕都是真的,只是他太年轻,太不甘心,想着人他留不住,但是总要留点什么在自己身上。
  他的皮肤不爱上色,纹了两次才纹好。
  完成的时候,他照着镜子回身一看,只觉得有十分欢喜。
  纹过身的人都知道他在欢喜什么。
  对于一个人来说,亲人朋友、金钱名誉不过都是身外之物,此生真正属于你的,其实仅一副血肉之躯,而在自己身上纹上爱人的名字,那一刻,好像所有的思念忽然变得具象,好像那么多的悲欢连带着那个人,终于真实地长在了他的身上。
  *
  孟时昶和凌言有过一段纠葛,所以当然见过他的纹身。
  他问过凌言那代表什么,凌言却只是答以沉默。
  可能他以为那是凌言故意纹出的样子吧,所以在他的作品里对它做出了擅自的解读,其实其实不是的,它只是被打碎了,洗过而已。
  *
  凌言第一次洗是被逼的。是被文惠逼的。
  其实他也没想到,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管他的文女士,会揪着这个纹身不放。
  她与祁思明有一面之缘,大概是不喜欢他,看到这个纹身的时候,她立刻联想到Q指的是他。她不能理解,故而勃然大怒,大声问他,“他让你伤心,你为什么着急在自己身上叩他的戳?”
  是啊,为什么呢?
  他甚至没有告诉祁思明,咬着牙就把这个字母刻在了身上。
  祁思明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这个十几岁的男孩为他,带着稚拙的、声嘶力竭的爱,下着可笑的、孤注一掷的决心,竟然想要记住他一辈子。
  若他知道,他该多震动,又该多痛心。
  *
  可是家长的关注点永远和孩子的不同。
  文惠当时只是震怒,她不问凌言的感想,不问他被撕得稀碎的情绪,她只说他不懂得尊重自己。
  那天文惠气急败坏地打电话给秘书联系纹身师登门。
  声音是外放,秘书也被她的癫狂吓得够呛,试探地说如果是纹绣的话不可能永久性消除,多次清洗也会留下痕迹,可是文惠不理会,狠狠地答,说就是剜下那块肉,她也不许他留那一块东西。
  她不肯和凌言沟通,却要当着他的面、对一个外人、放这样的狠话,凌言觉得耻辱,又觉得遍体生寒,好像这一次他做了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好像他背着一个纹身就不值钱了、上不得台面了,好像他从此再也不配是他的儿子了!
  他感觉这女人疯了。她丈夫死了,她就疯了!
  *
  凌言从来没那么反抗过,涉及他的纹身,他就一点理智也没了。就在文惠通话的时候,他提着刀在她面前进了浴室,然后把门反锁。
  文惠意识到他要干什么,上前就去拍门,大喊小言你把门打开!
  凌言其实没想自杀,他玩杀自己已经玩累了,他进浴室的那一刻,就只是想着就是用刀把纹身划花!他不在乎疼不疼,不在乎给自己来两刀,但是他一定不能它洗掉!
  门是巨大的磨砂玻璃拼接而成,上面印染着玫瑰的图案。文惠急切的拍门,把玻璃门拍出震天动地的效果,这样的在意给凌言一种扭曲的快感,他不做声,固执地脱下衣服,视死如归地拿起刀,只是还没等他下手,那个弱质芊芊的女人轰隆一下,一拳砸碎了玻璃。
  *
  玻璃碎屑四处飞溅,擦伤了他的脚背,凌言抬头,却看见文惠在哭。
  那个美丽的女人在哭,他从没见过她哭。自暴自弃地,就像看不到明天了一样。
  她说你爸已经没了,你还要跟我闹什么?
  凌言镇住了。
  他看不到别的,就只能看到她的手流血了。
  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把那液体的红、摔得粉碎。
  后来他屈服。踩着玻璃跪在文惠面前,说妈我错了,我洗。
  再后来纹身师上门。凌言就侧对着镜子。蓝光噼里啪啦地打在背上,棉花一擦,全是血。他忍不住地落泪,可是最疼的还是在心里,是一剜一剜的疼。
  *
  前一天纹身师纹好的地方还渗着组织液,第二天结果就要皮开肉绽,把染料流掉。没人知道凌言有多难受,他走投无路地纹下它,以为在痛苦中终于攥住了一块可以慰藉自己的糖,没想到还没等捂热手心,就被自己的母亲粗暴地打落在地上。
  那根本不是洗纹身,那是在挖他的心啊。
  *
  在那之后他二十岁的时候又洗了一次,也是那之后他再也没有管过那个纹身,自暴自弃地,既不彻底洗掉,也不将它补上。
  关于它的记忆都太惨烈,所以他无计可施,干脆遗忘。
  好在因为纹在后背,他平时看不到,也给他的暂时遗忘提供了客观条件,所以当时和祁思明重逢,祁思明忽然提起,他还愣了一下——光阴撩起了相隔十年的白裙子,他竟毫无防备地窥见了那段阴郁而鲜活的青春。
  他问他:“你后背那个洗过的纹身,纹的是我吗?”
  当时凌言真的差一点就哭了。
  他多想告诉,是啊,那是你,是我十年前就纹下的你。纹的时候好疼啊,纹身师挑开皮肤下针,把染料一点一点地注进去,我的皮肤不爱上色,纹了两次才纹好,我是想着你才纹下来的,只是洗的时候更疼,我一想到纹身师在洗它,我就像被活剐了一样地疼……
  可他们当时刚刚在一起,他不敢这样说。纵然他有滔天的委屈和滔天的情谊,他也不敢这么说。所有过分的感情都是荒唐,如果委屈得不到怜惜,那就只是一场低劣可笑的自我剖白,他知道的,所以他没说,只是有些话当初没有说,如今也不必说了。
  *
  凌言收住思绪,记忆就点到为止。
  他尾随着祁思明进了厨房,情不自禁地把脸埋进他的背里,抱紧他,沉迷着嗅着他身上的温度。
  祁思明以为他撒娇,掌着勺还特意腾出一只手,伸到后面拍了拍他,“看过吉本芭娜娜吗?'这个世界上,我想我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厨房。无论它在哪里,是怎样的,只要是厨房、是做饭的地方,我就不会感到难过。'我特别喜欢这句话。”
  虽然对厨房、对吃的没什么兴趣,但是凌言还是觉得:“真好”。
  老天给了他一次圆满,他忽然就满足了,感觉他这一生,有了祁思明,竟然就什么都有了。他不必像孟时昶一样,不必再去咀嚼那首穆旦的诗,可以这样就眷恋地依赖这个人了,哪怕日常琐事,也有浪漫情趣,也是依依多情。
  他抱紧祁思明,像这世上最寻常的恋人一样催道,“怎么还不好啊,我都饿了。”


第七十章
  小妖估计是真的年纪大了,前几天系统不知哪里出了bug,竟然订了三箱芒果回家。祁思明不忍心看着东西就那么放着烂掉,这一晚上让厨房做了好多甜点出来:芒果糯米糍,芒果大福,芒果班戟……然后锲而不舍地喂给凌言。
  吃完饭两个人并肩而坐,一人一个笔电地在餐厅办公,凌言最后吃到麻木,根本反应不出来芒果是什么味道了。
  谁知道祁思明没完没了,捏着一块圆咕隆咚的大福,肌肉动作一样看也不看,还要继续投喂。
  凌言只好嫌弃地“嗯”了一声,目光没离开自己屏幕,却偏头躲避。
  躲出一声软绵绵的喉音,“腻……”
  祁思明这才扭头看了他一眼,右手转了个方向把东西甜甜蜜蜜地吃进嘴里,然后像是要帮他擦嘴一样,假公济私地拨弄了一下凌言漂亮的嘴唇。
  凌言平日里表情匮乏,神色冷淡,但是在家里他一向好说话,虽然不看祁思明,一张山明水秀的面孔,也含有脉脉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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