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街一爸(60)
几只小兔纸最终还是被安顿到了王大娘那边,当然了,爱面子的猫妖是这么对王大娘说的:“这是春笙在山里捡到的,看它们可怜便带回来养着,他那边近日事情多,便暂时寄养在咱们家。”
王大娘这些时日除了忙着暗中张罗婚事,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听说这兔子是白春笙托她养的,便高兴地将家里不用的鸡笼子打扫出来,里面垫了一层干净的稻草,给几只小兔纸做了一个兔子窝。
“咦?大哥这是你养的兔纸吗?”阿姌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蹲下来看那几只瑟瑟发抖的小兔纸。
“不是!”王鲲风毫不客气地甩锅,“是你春笙哥哥的兔子。”
于是,到了晚上的时候,附近人家都知道,白掌柜去山里玩了半天,带了几只兔子回来。好几户人家的孩子觉得稀奇,都跑过来围观兔子,小兔子刚离开母亲,被那只可怕的猫妖抓住了不说,现在还被关在笼子里,还被这么多可怕的熊孩子围观,还强迫它们吃胡萝卜……吓得都开始拉稀了,最后还是王大娘担心兔子吓死了,这次将熊孩子们都赶走了。
“听说,你今天到处跟人说那兔子是我养的?”晚上,因为白天疑似晒伤,某只河蚌又被霸道猫爷按在药浴桶里药浴,两只胳膊都被按在水里,水润漂亮的眼睛怒气冲冲地瞪着某个让他背黑锅的大喵。
“我抓来送给你的,自然是你的兔子。”猫大爷毫无愧疚之意地将浸湿了药汁的湿布巾搭在他肩膀上,这河蚌的肌肤也太过细嫩了,白日不过是替他扛了一捆柴,这肩膀竟然都开始淤青了。
“你从前在水里的时候,都是怎么活下来的?”看着这一身比鸡蛋白还要柔嫩的肌肤,猫大爷十分不解,“不是说水中妖族也十分凶悍善战吗?你小时候竟没和别的水妖打过架?”
“大哥!我是河蚌!不是鲨鱼!我做什么要和别的水妖打架?其他妖打架的时候,我只要躲在蚌壳里就行啦,等到他们打的差不多了,若是有谁打架的时候碰到我了,我再趁他受伤去找场子,这样才是我们河蚌应该做的事情吧?”
“你们河蚌真是狡猾……”
“你说什么?”河蚌精用实际行动告诉霸道猫爷,他们河蚌虽然胆子小,但是也是有牙齿的!
“小牙齿还挺尖利的,你怕不是河蚌和锯齿鲨的混血吧?”王鲲风舔了舔被咬出一个深深齿痕的虎口,笑了笑,猛地俯下身去,准确地噙住那淘气的红润,含在嘴里慢慢地啃噬,一会儿发狠想狠狠地咬上一口,偏又舍不得,咬到一半放松了力道,锋利的牙齿含着那一处软糯,细细啃噬舔咬,白春笙被他咬得手脚发软,不知不觉两只胳膊便搂住了他脖子,仰起头顺从地享受起来,意乱情迷间,不甘示弱的小舌头还偶尔回撩一下,灵巧的舌头顺着齿间慢慢地晃来晃去,撩拨的猫大爷身体如热铁一般的滚烫,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噗嗤~” 白春笙轻笑一声,松开小舌,带着一丝水润的唇,顺着棱角分明的下巴一路蜿蜒到耳边,带着一丝慵懒软糯的声音,低低地央求道:“鲲哥,我想摸摸你那里。”
猫大爷耳根子火辣辣的烫,抿抿嘴,顺从地脱掉了亵裤,露出了他尚未化形完全的双腿,虎斑纹的猫毛解脱了人类衣衫的束缚,很快便重新变得柔软蓬松起来。
细白如凝脂般的双手,慢慢爬上那一处,迷恋地摸了又摸。
“不行!你、你别这样!母亲说了,咱们还没成亲~”猫大爷颤抖着挣扎着,挣扎的力度却小的微乎其微。
“我知道,我不会碰那里的,我就摸摸。”厚脸皮绒毛控的河蚌精继续上下其手,昏暗的灯光下,白春笙突然发现了一个新奇的所在。
“咦?怎么你肚脐眼这里也有一圈绒毛?好可爱~也是虎斑纹的~” 白春笙伸出手指,弹了弹那处可爱的短绒毛。
“别动!我、我突然想起来码头还有些公事,你洗澡吧!”猫大爷连裤子都来不及穿,瞬间变成了一只虎斑大猫,踉跄着跳上窗台,打开窗户逃走了。
“哈哈哈~”河蚌精趴在浴桶边缘哈哈大笑,他们家猫爷太逗了,这典型的有色心没色胆啊!他都忍不住开始期待他们的新婚之夜了。
两天后,就在整条鱼街都知道白家食铺的白掌柜最近喜欢上吃螃蟹了之后,螃蟹精带着满满一船的鲦鱼回来了。
这鲦鱼长得有点像是白春笙他们那个时空的白鲦鱼,不过却比那种鱼更长一些,成年鲦鱼约莫一根半筷子长短,背部呈现淡青色,肉质也更加肥厚,白春笙偶然一次买到了这种鱼,便想着要大量采买一些回来,做些熏鱼放在铺子里作为下酒菜卖。
这种鲦鱼非常便宜,他们从捕捞地整船采买,算下来一斤才两个铜板,而且做好的鲦鱼干也可以保存很久,也便于携带,若是有客人吃着好,买上几斤路上带着吃也方便,加工成半成品的熏制鲦鱼,不管是油煎着吃还是烤着吃,还是放在水里煮火锅吃都不错。
这么多鱼,靠他们自己是没办法处理的。好在现如今整条鱼街的街坊们都知道,白家食铺的白掌柜经常雇人做工,一听说白家的伙计从外面运了一整船的鱼回来要做鱼干,便有头脑灵活的主动过来找活儿干了。
新鲜的鲦鱼离了水就会变质,上岸之后就要立刻用粗盐撒一层腌起来,这也是为什么白春笙要派谢篁过去监工的主要原因,螃蟹精虽然脑子一根筋,但是他答应了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说撒一斤盐,绝对不会只撒八两,有他看着,那些跟船的伙计也不敢偷工减料。
果然,运回来的鲦鱼没有多少变质腐烂的,将压坏的鲦鱼挑出来丢掉,剩下的拿出来剖开,取出内脏,去掉鱼鳃,要做熏鱼干,鲦鱼的鱼鳞一定不能破坏掉,因为那层鱼鳞腌制烘烤后,会变得口味非常独特,也是鲦鱼身上除了背肉之外最好吃的部分。
处理好的鲦鱼,先沥水阴干,然后再撒一层盐,放在巨大的陶缸里,一层一层码放好,最上面压几块重重的鹅卵石,腌制两日后,取出来,放在竹匾上暴晒两日,等到里外都晒干之后,取一些松枝熏制到两面金黄,在通风处晾干之后,便可以保存起来了。
上辈子白春笙最喜欢吃的一道下酒菜,就是这样的熏白鲦了,用农家自制的豆瓣酱、干辣椒、大蒜瓣和菜籽油之类的蒸熟了之后,嚼劲十足,又香又辣,十分下饭。拿来喝酒,他能喝一斤五十二度的老窖!
哪像现在,几杯甜滋滋的果酒就能把他这纯爷们给放倒了……简直是他们夜宵界的耻辱啊!!!
“掌柜的,这是剩下的银子。”采买的鲦鱼卸货后,谢篁将剩下的几十两银子还给白春笙。
“给!出差补助!”白春笙从钱袋子里摸出一块约莫五两重的银子丢到他怀里,“天气热,最近鸡蛋难买,回头你去下面养鸭子的农人家里买些鸭蛋回来,我给你腌咸鸭蛋吃,咸鸭蛋的蛋黄,可比鸡蛋黄好吃多了。”
“那个,掌柜的,我怎么听说,街坊们都说我不在这几日,你们天天买螃蟹吃啊?”谢篁听到他最爱吃的蛋黄也并没有太激动,而是一脸纠结地看着他。
“这个……”白春笙有些尴尬地看了他一眼,他本来可以撒谎应付过去的,可是,一看到这只呆螃蟹正直的一张脸,他就什么狡辩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老谢,对不起,我、我实在有些馋了。”
“唉!我知道了,那、那你们以后,能别在我面前吃螃蟹吗?我看着难受……”螃蟹精有点纠结,他知道凡人里面有很多爱吃螃蟹的,如今还专门有人在稻田里养毛蟹呢,可是,看到那满桌子红彤彤的蒸熟的螃蟹,他壳疼!
“我保证!一定不会在你面前吃的!”白春笙如释重负。
“对了,掌柜的,我、我想请周婶帮我去提亲,你、你能不能陪我去找周婶说说?”
“啥?提亲?你在外面看中谁家姑娘啦?”白春笙大吃一惊。
“不不不~不是外面的姑娘,就、就是从前住在咱们院子里的曾娘子。”螃蟹精红着脸蹭着脚尖,眼神乱飞,一看就知道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对人家曾娘子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在船上看到河里有个人,跳下去将人救了上来,才发现是曾娘子,那时候,她、她浑身湿透,船上许多伙计都看到我将她抱了上来,名节已毁,我、我若是不娶她,难道让她出家做姑子去?”
“到底怎么回事?你把话给我说清楚!”白春笙见他支支吾吾的说得语焉不详的,一把将他拉到屋子里,关起门来,一副坦白从宽的严肃脸瞪着他。
螃蟹精被瞪得缩了缩脖子,更不敢说话了。
“你不说是吧?等会儿我就去买一篓子螃蟹回来,蒸熟了,当着你的面儿吃!还蘸醋!”
螃蟹精被吓了一大跳,两根胳膊瞬间变成了巨大的蟹钳,差点撞到白春笙脸上去,手忙脚乱地变了回来,这才老老实实地将事情经过告诉白春笙。
原来,曾娘子到了黑鱼精的别院之后,确实过了一段舒心日子,因为她手艺好,为人本份,很得狐妖喜欢,在别院日子也算称心。
没想到前阵子黑鱼精带着狐妖回娘家走亲戚的时候,曾家老头突然来了,人家亲爹来看闺女,别院管事的也不好一味拦着,不过,到底派了两个身手好的护院在旁边看着。
曾老头来的时候衣衫褴褛,头发花白,看得跟个乞丐差不多,实在是可怜,曾娘子虽然恨他为了后娘卖了自己,到底不忍心看到亲爹这般落魄,便将自己攒下来的银子取了五两出来,让他回去好好过日子。
没想到这曾老头却告诉他,自己已经把那个恶婆娘也休了,如今家里就他和后娘生的弟弟,而且,他这次来也不是要银子的,而是因为曾娘子的亲娘坟墓被山上的山洪冲坏了,要迁坟,这在他们那可是件大事儿,他想来接曾娘子回去,好歹认一认自己亲娘埋在哪儿。
曾娘子听到这里,哪里还坐得住?当下便收拾了几件衣裳,又带了所有攒下来的银子,心里想着,万一家里银子不够,她也要出钱给母亲换一处好地安葬的。
别院管事的听说是这么一回事,倒也是人之常情,还做主从账房支了二两银子,算作是主人家的赏赐,让她回家好生安葬了母亲再回来上工。
谁知道,那曾老头压根就是骗他闺女的,驾着借来的驴车,一路便将亲闺女往县城里拉,曾娘子一看这根本不是回家的路,吓了一大跳,不过,到底在大户人家待过的,短暂的慌乱之后,知道自己并不是亲爹的对手,便假作柔弱地嘤嘤哭泣,问她亲爹要将自己卖到哪里去。
那曾老头这才露出真实面目,只说自己在城里给闺女找了个好人家,那户人家是做买卖的,主母生了个闺女伤了身子,再不能生了,便想找个好生养的,顶好是年岁大一些老实一些的,生了儿子便算作主母膝下的,那户人家也会给曾娘子养老的。
曾老头说的天花乱坠,曾娘子却听得如坠冰窖,妾婢的日子她不是不曾经历过,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闻言便知她亲爹又将她卖了一回,当下便只是哭,却趁曾老头不备的时候,跳下驴车拼了命地往河边跑,她是宁死也不肯再去给人做妾的!
“所以,曾娘子本想投河自尽,却被你路过所救?”白春笙看着这只傻螃蟹。
“有、有人投河,岂能见死不救?”
“那然后呢?”
“后来,曾娘子醒来,便哭着求我送她去山里的尼姑庵,她要剪了头发做姑子去。我、我听到外面的伙计都在笑话说我坏了曾娘子的名节,要娶了她才好,我便告诉她我要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