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编号005(28)
手腕被固定在上方,祁染微微抬起上半身,让胳膊更舒服一些。
钟长诀坐在床边,紧挨着他的腰,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这个场景太过暧昧,他一瞬间以为对方真的起了兴致,要来一场束缚游戏。
但拷完他之后,除了灼热的目光,钟长诀再没有其他亲近他的意图。
他也不觉得这人又心血来潮要审他。即便离开了空军基地的宅邸,他们的终端还开着,夏厅随时可以窃听。
钟长诀的目光从他脸上滑开,慢慢上移,停在了手腕上,缓缓地说:“C93的链条卡扣是十字型的,需要超过500千克的腕力才能扯出来。”
他愣了一瞬,忽然明白了。这人是想知道,那一晚,他是如何挣脱手铐的。
对方沉默着,等待他的回答。他垂着眼睛,无声地做了一个口型:“故障。”
钟长诀扯了扯嘴角,明显是不信。两人对视良久,祁染始终没有再开口。
这是不能说的秘密,是一条太明显的线索,牵扯到他的真实身份。
钟长诀从沉默里感受到了他的决心,站起身来。祁染看着他走到浴室,洗漱之后,走到床铺另一边躺下。全程像是房间里没有他这个人。
然后,钟长诀调低了灯光亮度,像是要结束这个晚上了。
“将军,”祁染的嗓音有些沙哑,“不帮我解开吗?”
钟长诀看了他一眼,眼神的含义很明显:反正你自己会解。
祁染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平稳,像是进入休眠状态的主机。
他就这么把自己晾在这里?手铐卡住的高度很刁钻,肩膀落不到床面,这么吊着,别说一晚上,十几分钟,胳膊就酸痛不已。
寂静逐渐笼罩住昏黄如萤的灯光,窗外夜色昏沉,隐约能听到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
停滞的房间内,忽然闪过一道金属的微光,紧接着响起“咔嚓”一声。
钟长诀睁开眼睛,身前有一道黑影,正欲逃开。他迅速伸出左手,抓住那人的胳膊,然后朝上方望去——自己的右手被拷在了床柱上。
“动作挺快。”钟长诀的语气里有一丝赞赏。
祁染望向自己被攥住的手臂,试着挣脱,结果对方攥得更紧了。
“疼。”他说。
钟长诀没有松手,祁染把目光从他身上挪开,落在床头柜的遥控上。如果他不放开自己,就腾不出手拿遥控,解开手铐。
黑暗给了祁染安全感,让他能放松地注视那张熟悉的脸,目光带有一丝挑衅。
钟长诀望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用拷着的那只手握住了手铐中间的锁链,抓紧。祁染短暂看到了手臂肌肉收紧时暴起的青筋,然后——
室内响起清脆的金属断裂声。
手铐中间的锁链断开,另一边沿着床柱滑下去,挂在被单旁。
钟长诀甩了甩手,残余的锁链摇晃着撞在手铐上,发出叮铃声,然后他望着祁染:“再试一次。”
祁染盯着床柱上的金属圈,大脑因为刚才的情景掉线了。
即使在休眠状态,偷袭005也不会如此容易。他还奇怪怎么事情这么顺利,原来对方只是看着他在掌心徒劳地空转。
“500千克,”他吞咽了一下,“你说过,人类是不可能做到的。”
“嗯,”钟长诀说,“我是例外。”
一瞬间,祁染的心提了起来。难道他想起来了吗?
“我在凌河之战受了很严重的伤,”钟长诀说,“四肢、内脏都残缺不全,所以接受了一些植入手术。我的手臂是机械改造的,身体有些部位也跟以前不一样了。”
祁染明白了。这是高层给他打的补丁,如果005对自己超越常人的力量感到怀疑,可以用受伤之后的机械改造解释。或许他们还骗他,说他的记忆残缺和回忆混乱,也是大脑受伤导致的。
祁染咬了咬嘴唇,目光突然滑向下面,若有所思地盯着某个部位。
那这里……
这里的机能被改造成什么样了?
在钟长诀——005——现在的认知里,这器官是真实的,还是科技产物?
钟长诀不碰他,是单纯不感兴趣,还是功能缺失……
对方显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握住他的手猛地一拽,就像捏着羽毛一样,把他提到床铺另一边,压在身下。他被足以扯断合金锁链的力道按着,就像一只陷入囚笼的动物幼崽。
魁梧、健硕的身躯覆在他身上,仿佛一张网罩住他:“对于一个上次差点弄死你的人,你倒是一点都不害怕,还有心情报复。”
这话说得十分暧昧,引人遐思,好像他们真的经历了什么触目惊心的暴力式的性。
上次是假的,这次……这人不会是认真的吧。
他突然有些害怕了。以仿生人的爆发力和持久度,真的做起来,他怕是要躺着出去。
身上的人略微起身,说出了指令。
灯光突然完全熄灭了,窗帘也调到完全遮光的模式,房间顿时伸手不见五指。然而,即使在又浓又黑的夜里,他也能尖锐地感觉到那双眼睛。那炯炯的目光如同两团火,落到他脸上、身上,灼得人发疼。
然后,他感觉到那个身体朝他压下来,呼吸从脸颊移到耳侧,低低的声音拂过耳畔,很轻,仿佛只是呼吸的气流:“叫出来。”
他的心脏急剧跳动起来,血液在脑中轰鸣,本能地挣扎起来。
然而,无论如何推搡,都仿佛撞上了铜墙铁壁,徒劳无功。似乎是不满他的反抗,腰上的手猛地收紧,疼得他叫出声来。
他喘着气,防备着突然的侵犯,然而那双手却没有进一步动作。
忽然,他听到身上的人低低笑了声:“这样就好。”
他微微愣了愣,随即意识到,对方并非真要硬来,只是想让他演戏——面对终端另一边的观众,演一场活色生香的春宫。
他们是宾馆暴力交和开启的关系,都同住一室这么久了,钟长诀还不碰他,确实不合常理。
他今天晚上欠了人情,有借有还,演场戏也不算过分。可惜力有不逮,张嘴叫了两声,既不旖旎也不动情,嗓子里好像有根弦紧绷着,表演痕迹太重。
他为难地摇摇头,用枕套的摩擦声告诉对方:无能为力。
身上的人似乎也嫌他技术太差,握在腰上的手忽然向下,握住了他。他猛地颤了一下,全身肌肉立刻紧绷起来,嘴里溢出一声惊呼。
手活动的节奏灵巧,力道也正好,该松的时候松,该紧的时候紧,并会迅速根据他的反应调整,就像是依照说明书精准动作的机器,而且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他把头往后仰去,陷在柔软的鹅绒枕里,不知不觉中发出真实的低吟。
身上的人配合他发出粗重的气息,听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不久,他就在对方完美的把控中脱力了。他急促地呼吸着,眼前一阵晕眩,感到久未体会的极乐与疲惫。
身上汗涔涔的,衣服黏腻地贴着皮肤,不太舒服。他用胳膊把自己支起来,想去浴室清理一下。
还没起身,胳膊忽然被一只手攥住,紧接着一扯,又把他重新拉回床上。
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他挣扎着起来,随即被那只手翻过身,脸朝下按住。
“将军?”他有些惶惑。
低低的气流声在拂过耳畔:“这就想结束,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他难以置信地扭过脸盯着对方,可惜夜色浓重,什么都看不见。
仿生人也要计较这些?
不应期还没过,他哪还有精力继续演戏?
然后,他忽然感觉那只手往后移动。他惊诧地挺起背,很快又被压下去。
“别动,”身后的人说,“还早着呢。”
他又陷入了新的洪流里。那不知疲倦的、骨节突出的手,像操控提线木偶一样支配着他,花样百出。
屋内的声音越来越高昂、清晰,间或夹杂着痛苦的啜泣。
在某一个昏沉的瞬间,他向后仰去,与覆着他的躯体紧紧相贴。倏地,一个念头在脑中炸开,神智获得了一瞬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