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装O是要做校花的 上(36)
微创只有一点浅色的刀口,再过半个月就会完全消失。但注射进肌肉的东西,当时有些过敏,针孔处立刻就泛红,到现在还没完全淡化。
这些痕迹留在他身上,消失了也会有新的。
药也会更新迭代,直到完全稳定下来。
易感期如果不打药会变成失去理智的野兽吗?
会的。
他在笼子里被做过多次实验。
方渡燃伸手擦擦镜子上凝结的冷霜,影子又变得清晰。
里面的少年目光出神。
那,万一他这次再多撑过去一天,下一次再多撑过去一天,说不定慢慢地就可以离开这些东西。
下一秒这想法就随冷水冲走了。
那也太荒谬了。不可能的。
进来的时候他带了R-19,白色半透明的包装袋被水流溅湿,放在洗漱台上。
他拿起来。
稍微迟疑,又放回去。
以往他只用考虑少打一天,少被控制一点,大不了惹点小麻烦,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今天他体温一点细微的变化都被郁月城发觉,就无端多生顾虑。
他不想让郁月城发现更多。
如果说暴躁易怒,占有欲强,是Alpha易感期的征兆,那他一旦生理机能完全失衡,干出来地绝对不止是暴躁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是会见血的。
他突然不太希望郁月城发现他见血的样子。
这学期是很好的一学期,班里来了成绩好的新同学,他也快要成年了,天气也很好,高二了,没听过的地理课听一听也还挺有意思的······
很多毫无关联的东西组成了他的生活,细枝末节通通拧成一股绳,在这一头拽着他往前看,不要回头。
不要给这么好的时光里,留下来难看的颜色。
另一头抓在方正海的手里,他跑得再远,终究还是会落回去。
方渡燃发现这次的选择题变得很难做。
不知道在里面冲了多久,没人来打扰他,宿舍的人回来了一次,又拿上东西都去大澡堂洗澡了。
外面传来敲门声才惊醒他。
方渡燃一把抓起来R-19往脱下来的衣服里一塞,然后换上宽大的睡裤和T恤去开门。
洗漱室的门一打开,宿舍不知道谁开了空调,比浴室的冷水还凉,冲凉都没打喷嚏的他,一出来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摸着鼻子尖打开门,头发湿漉漉地往下滴水,方渡燃直接问:“谁开的空调?”
郁月城面对他一脸的水珠愣怔,然后就被宿舍的冷风迎面灌进脖子里:“我来换校服,你好像把我制服外套拿错了。”
“阿切——!”
方渡燃还没开口,又打了个喷嚏:“你啊,我当他们回来了。”
他把门口让开:“你自己找吧,我放凳子上了。”
方渡燃径直回浴室里,怕郁月城待会儿要进卫生间,还是把东西放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更安全。
他把R-19藏进衣服里拿出来,刻意坦然放在桌面明显的地方:“找不着?”
郁月城摇摇头,凳子上放了超大号的两只包装袋,里面分别塞紧了四个礼盒:“太多了,你去吹头发,我自己找。”
方渡燃当然要守在这看着,走过去把郁月城挤开:“我帮你找。”
他头上的水滴进郁月城衣领里,打湿肩膀的布料,看手里的动作好像一点也不冷,郁月城在身边却感觉到一点从他身上散发的凉意。
皮肤表面的凉水都在吸收他的体温,郁月城在身侧伸手触碰方渡燃发梢上悬挂将落的水珠,冷冷的一滴粘在指尖上。
“先吹头发,我不着急。”他又说。
“我着急。”方渡燃开始心燥,为什么十二中放校服的礼盒要包装得这么正式。
空调的冷风转过来,郁月城抬头看到挂机上显示的18度,再看看方渡燃光着的手臂和小腿,伸手往桌子上想拿空调遥控器。
方渡燃心里紧张,湿答答的手直接把他拉回来:“你干什么?”
“空调太低了,我打高一点。”
郁月城补充道:“你别感冒了。”
方渡燃惦记他马上就要够着的衣服,揽着手臂拉回来,自己往桌前一站,完全挡住:“我从来不会感冒,你是不是又想找事?”
“嗯?”
郁月城没想到方渡燃已经燥成这样,一言不合就找事,顺着毛捋:“我没想,那你穿件衣服,我明天再来拿。”
方渡燃利索道:“衣服脏了,我不想穿,你不用拿。”
郁月城放弃跟上他的思维:“好。我不拿。”
面面相觑。
方渡燃:“你怎么还不走?”
郁月城抬起手,方渡燃的手指还扒在上面:“你没放手。”
方渡燃应声松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得近,还是他之前闻到过郁月城身上的信息素,总觉得嗅到一丝沁凉。
郁月城的血,好像就是有这个味道。
眼神一扫,发现空调上的指示温度,方渡燃觉得郁月城再不走就要出大事了。
他这鼻子,闻到的八成是因为空调太低冻出来的冷空气,根本就不是什么信息素。
这都能扯到郁月城身上,他打的药还影响智商吧,脑子不清醒,怎么连智力都断崖式下跌?
方渡燃怕他突然伸手去翻衣服,推着他后退往宿舍门口倒着走:“你出去。外套我明天给你。”
郁月城:“好。”
把郁月城推出来的时候,本来就没关严实的宿舍门外站着许烈阳和丁羽,默契往旁边让开,远离现场。
“还要我送你回宿舍吗?”方渡燃问。
郁月城指指方渡燃推在他腰上的手,正抓在自己的衬衣上。
方渡燃被烫到手一样缩回来:“赶紧走。”
他当然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只是觉得自己真的傻逼了,再不打药会不会变成傻子。
郁月城把要换的衣服拿回宿舍,翻开制服的内侧,腰上的标识绣了方渡燃的名字。
路至安穿着睡衣在宿舍玩游戏,看他半天都没动静,头也没回:“校服坏了?”
“没有。拿错了。”郁月城拿着方渡燃的制服外套,进去宿舍的洗漱间。
墙面的瓷砖上还挂着水珠,路至安动作真快,就那么一会儿,他就已经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了。
郁月城无可避免地想到刚才见到的方渡燃。
应该就是冻得,他的手好冰。
抓在自己衬衣上,隔着衣服布料都能感觉到的冰。
偏偏这会儿还不听劝,他很想直接把他带进医务室,看看他是不是易感期到了,然后该打抑制剂打抑制剂,室温该正常就调正常。
现在方渡燃整个人看上去就是惨白的,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他都怀疑方渡燃是不是因为烦躁,所以回宿舍冲了冷水澡,又吹了冷空调,才把自己弄成那样。
现在的自己还没有一个正当的身份和资格去插手方渡燃的这些私生活。
就像刚才,他说了也不会听。
还会把自己退出来。
郁月城对着镜子把方渡燃的制服穿在自己身上,意外得合身。
目测方渡燃比他的肩膀要窄两三寸,但制服里面有肩垫余出来一点,也不是不能穿。
他不是很想换回来了,就这样也不错。
量身定制的制服上绣了方渡燃的名字,留在自己这儿,拥有一件属于他的东西。
校服而已,这证明不了什么,可光是看到绣上去的名字,心里就会有微妙的体会。
郁月城打开门出去,路至安刚好给他发完A市各大重点高中上个学期的期末考排名。
“排名册我微信发你了,还想要哪个学校的你再问我。”路至安说。
郁月城没想到他这么快:“谢谢。”
翻出来手机,企鹅群里的消息他没有屏蔽,这会儿正不断弹出来。
郁月城先在微信上给许烈阳发了消息过去,虽然刚才已经被看到了,还是要尽量显得不那么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