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装O是要做校花的 上(198)
“你是不是还挺好奇我爸妈怎么不管我,要让他来?”方渡燃这次抬眼问。
郁月城微愣:“没有。”
他知道他父母的去向,不会主动去揭人伤疤,他只是想知道方渡燃现在过得怎么样。是谁在照料他。
“好奇也没事。”
方渡燃既然带他回来,就做过这些准备,他的生活确实不像在普通正常的家庭里,他也愿意让郁月城知道他背景本就是这样潦草。
方正海对学校和在外一直以他的父亲自居,还上了他父子关系的户口,陈老也一直以为他是,他希望郁月城不要这样想。
“我妈没得早,我爸不认识,估计也是死了。”方渡燃说起来脸上没有悲伤的表情,口吻也很正常。
放在这样的陈述句里,反而有些不正常。
“没见过他吗。”郁月城把他联系过的知识点拿过来检查,也用平时的语气说话,不希望带来什么负面下降的情绪,不去戳破什么。
“没有。”
方渡燃没想在这上面撒谎:“我对他的脸都没什么印象,只对我妈有点印象,但真的站在我面前,我也认不出来,得看照片。”
他点点自己的脑袋:“小时候生病给我烧失忆了,你知道。现在也没机会再看到她了。”
廖茵茵伯母郁月城经常见到,但是方家的男主人,方渡燃的父亲的确见面的次数不多,常年在忙生意,对方渡燃也是严厉为主,经常否认他的喜好,不让他做想做的事,玩想玩的。
方渡燃只能偷偷翻过后院的围栏跑进他家里玩。
“错了五个。”
郁月城把卷子指给他看:“三个是写漏了,另外两个不对。这个题目不能按照材料来分析,你要按照题干来看,题干上说分析……”
话题转移百分之二百的生硬,又理所应当似的,方渡燃喜欢郁月城这种恰到好处的分寸。
不让人为难,也不会不真诚。
……
外面从傍晚时分,直接到了九点多,方渡燃一直在全身心地学习,在学习上投入也算是开了山。因为郁月城总能引导到他有印象的上面去,循循善诱,给他讲得十分透彻。
有时候还会引申到一些高一、初中,甚至是高二下学期的内容,他讲得松弛并进,听起来也不觉得累。
等到肚子响了一声,方渡燃才从试卷上抬起脸,看看身边没拉开过的窗帘,预估道:“九点半了,该吃饭了。”
“忘了叫你,你饿不饿?”他又问。
“饿。”郁月城看时间,猜得果然只错一分钟:“不过你的任务还没完成,不许吃饭。”
“行。”方渡燃干脆道:“你去吃吧。我今天还有三十个单词没背。”
“我下楼去买点吃的。”郁月城听完就拿起桌上的钥匙起身离开。
还真不客气。
“真不让我吃饭了?”方渡燃在后面喊他。
“先背书。”郁月城说。
……他还是喜欢大白猫,给摸给抱还不会自己去吃饭,郁老师只会让他写题背书学习。
不过方渡燃仍旧打开手机,把附近的B区和E区公园地址发过去,告诉郁月城方便的饭馆有哪些。
方渡燃没有学习到废寝忘食的地步,是郁月城出去的时候关上了卧室门,所以他对外面的动静不清楚,只隐约知道他大概是回来,外面的门在响。
不过手里正在写题,他是不拖拉的性格,不干完不撂笔,就随他去了,问也没问。
安全到家就行。
“咚咚咚……”有人在敲卧室门。
“嗯。”
方渡燃过了会儿才分出神应声:“进来。”
“吃饱了?我还有两道题,你别催。”他手里的笔没停接着说。
身后没人说话,隔了几秒四周逐步陷入异样的幽静里,空间里回荡起他熟悉的沾满血迹的秒针在轻响。
一下,又一下……
让他想到某个不该出现的人。
方渡燃反应过来时,浑身僵住,惊惧得后背起鸡皮疙瘩,凉意直冒,条件反射顺手抄起桌上的水杯砸过去:“谁他妈让你进来的!”
玻璃杯砸地上应声碎成渣,炸裂满地,方渡燃目光阴沉转过身。
四目相对,无辜的大白猫正带着手套,端了一个小碟子,脸上的表情凝滞住。
“我想让你尝一口,是不是熟了,因为煮久了会不新鲜。”
郁月城脚边停着最大一块玻璃碎片,清朗的嗓音出言平稳。
方渡燃惊魂未定,瞪着他沉沉呼吸。
如果就他一个人在家,他不会怕方正海过来,过来无非是给他注射新的东西,打奇奇怪怪的针剂看他生不如死,嘴里还要说着他所谓的理想。
可是郁月城在这里,他下意识想保护郁月城,让方正海赶紧滚出去。
他应该是放松的,这时候不会有别的东西可以进来,只有他一个人,只有郁月城拿走了钥匙。
但实际上这所房子完全无法让他放松,郁月城在还好,不在的话整个房子都像吃人的巨口倾倒下来。
就刚才离开一会儿,坐在这里,意识从试卷里松懈一点,他就会担心。
“没事。”方渡燃自顾自地摇摇头。
“打扰到你写题了。”郁月城问。
“没有,我马上写完。”方渡燃招招手说:“过来我尝尝。哪买的?”
他紧张到都没听清我说了什么……
郁月城没纠正他,小碟子放过去,上面就只有一小块的鱼肉,因为方渡燃状态不对,他主动夹起来递给他:“公园的超市没关。”
方渡燃暗自调整自己惊恐狂跳后的心脏,吃下去之后,暖了胃平复下来:“好嫩,什么鱼?”
“鳕鱼。”郁月城有不掩饰的期待:“怎么样?”
“好吃。你快吃,我马上来。”方渡燃坐着,郁月城站着,他脑袋只够到郁月城的腰上。
他好像丝毫没提自己方才的失态,也不畏惧差点被砸到。
“等你。”郁月城收到反馈把小碟子端起来。
“等会儿。”方渡燃伸手一揽就把大白猫的腰身拉回来。
郁月城垂眼看他,乌黑的眸子清澈沉静。
“借我用一下。”方渡燃说着伸出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脸按在大白猫的肚皮上,深深地,深深地做了一次深呼吸。
他手里还拿着写题的笔,不能松开手指去抚摸大白猫的后背,但神奇的力量就能让他慢慢地安心下来。
明明易感期都快结束了。
到底是什么地方来的魔力?
实实在在抱着郁月城,属于他的大白猫,抱着他的感觉跟房子带给他的背道而驰。
“好了。”方渡燃松开手,这回是看着他走出去的。
虚惊一场过后安心下来,暖意开始回潮,从四面八方涌上来。
在这个地方,只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难堪和痛苦,无穷无尽的折磨。
但是郁月城在,就跟以往不同,他以为转过身是刺向他的刀尖,实际上揭开幕布是只温暖的大白猫在蹲守等待。
方渡燃不是多愁善感的,他的现状要是多愁善感早就走不下去,他得坦荡,得站得直直的,打断了骨头也不能输。
他也一直以为自己硬得不行,直到刚才。
方渡燃明白过来,是因为他的笔一直在写题,郁月城在背后的沉默是为了等他写完这道题再说话,细心的不打扰到他,还走到他面前,给他食物和关怀。
然而同样的场景下,他以往每一次回头都是刺伤他的利刃尖刀,郁月城把这个死循环改写了。
回潮的暖意就在心里续成一池湖泊,莫名其妙地有点酸,大白猫凿开了他的门锁,还在给他颓败的荒漠引渠浇灌。
“郁月城。”方渡燃手臂架在椅背上喊他。
“嗯?”大白猫回过头。
方渡燃扬唇,露出虎牙的一个小尖,面上的表情懒散大过笑意:“我刚才骂的不是你。你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