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装O是要做校花的 上(286)
方渡燃咕咚几口全部都喝光,蔷薇花沾在杯壁上,还有一朵被他嚼在嘴里咽下去了。蔷薇花的味道还是那么自带熟悉亲近的感觉。
“我可是Alpha,你问医生这个,是不是超出他的认知范畴了?”他拿着杯子不给郁月城。
“我说了,你是Alpha。”郁月城直接坐在床边:“他说被标记的一方不会感到舒适,只要烧可以退下去,就没问题。”
方渡燃举起空杯:“那还给我喝这个?”
“也可以喝。调节信息素的,被标记的一方都可以喝。”郁月城说。
怕他不相信似的,又补充道:“Beta的信息素不释放,只用来维持自身的生理运转,他们也有腺体,被标记了也可以喝。只要是打乱了原本的信息素流通,都可以。”
方渡燃把大白猫揽过来,额头抵着他的鬓角,呼吸离得很近:“你在紧张什么?”
郁月城唇瓣微抿:“没有。”
“那是自责?”方渡燃问。
“不是。我能为我的行为负责。”郁月城说。
“别。别别!别说这个,我不要你负责。”方渡燃直摇头,听不得这话:“是我让你标记的,要负责也是我来负责。”
郁月城转过头看他:“那你负责吗?”
方渡燃给自己挖了个坑,有能力的话,他当然是愿意的,把大白猫养起来,每天都摸摸他的长猫,蹭蹭他毛茸茸的耳尖。
给不出答案,他就转移话题:“因为想这个所以心情不好?”
“不是。”郁月城知道他追根究底的心思,把昨晚医生的话重复一遍:“被标记的Alpha不会有快.感,也不会感到舒适,会有互斥反应。理论上很难受,实际情况因人而异,只会更糟。”
“怎么了?”方渡燃问。
“你为什么不说?”郁月城的黑眸直直看着他。
方渡燃一时哑然。这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一整晚的时间,你都没说过。”郁月城视线不移。
“这没什么好说的啊······”
方渡燃捏捏他的脸蛋:“再说,我也没觉得难受,我挺爽的。”
虽然记得不清楚了,但是高兴和痛快他记得,他们滚了那么久,少说加一起也好几次了,怎么可能不爽。
“不可能。”郁月城一口咬定。
“不是,你别听医生胡说。被标记的又不是他,他知道什么。”
方渡燃低头给郁月城看自己后颈上的信息素阻隔贴,当着面伸手压了一下:“我觉得都好了,不信你撕开看看,一点儿也不疼。”
郁月城把他手拉下来,捏着手指尖垂眸去看,少年的修长的指节穿进去,目光眷恋:“我没不高兴。”
“······”方渡燃认输了,他看不得自己的大白猫跟受了委屈样的,还是在他这受委屈,抬起头道:“你信息素注进来的时候是有点不舒服,但咬破这层皮我真不觉得疼。”
郁月城靠过来埋进他脖子里,唇瓣轻轻地贴在信息素阻隔贴的边缘,落下一个吻:“我随时都可以负责。不会后悔。”
“傻逼才后悔呢。”方渡燃笑:“我也不后悔。”
这会儿他才看到自己的睡衣也被换过了,在被子里摸了一下,挺干爽的。
“你给我洗澡了?”他问。
“嗯。”郁月城:“你睡得很沉。”
“不沉怎么办?”方渡燃感觉跟他相处,乱七八糟聊什么都舒心。逗猫总是可以身心愉悦。
郁月城:“那就先用湿巾处理,然后热水擦身。”
方渡燃没想到还真有这一套:“考虑得还挺周全。”
郁月城把他喝空的水杯拿过来:“外面下雨了,你可以多睡一会儿,周末没要求,他们不会叫起来吃早餐的。”
方渡燃从推开的屏风看到窗帘被拉开一半,外面果然是一个大露台,有很多植物,还有撑起的大伞底下被淋湿一半的躺椅。
“客人赖床很没礼貌吧。”方渡燃说。
“你可以把自己不当客人。”郁月城说:“我妈妈他们都很喜欢,你可以叫她干妈的。”
方渡燃像是突然被提点了一下,刻意在这种时候忽略掉的事实在提醒他,安靖阿姨是把他当做自己好友的儿子来看,当做那个乖巧讨人喜欢的郁月城的“小竹马”。
这个干儿子的身份八成也是以前的方家小公子在郁家的待遇。
他还是没法跟自己和解。
他和以前的那个小男孩截然不同,不一样的命运、身体、第二性别、回忆、背景、家庭、亲人······明明就是两个人,还偏要多了过去和现在的这层关系。
安靖阿姨、郁叔,包括郁月城,他们的期待和喜欢都在“干儿子”“小竹马”的身上,也不是他这个叛逆、成绩差、举目无亲、身体像个怪物一样的现在。
仿佛是自己给自己做了替代品。
心里既不是滋味,又很难去朝谁计较。
没有人有错。
他没有回应的时间里,郁月城重新关上阳台门,拉上窗帘给他营造一个舒适安静的睡眠空间。
“郁月城。”方渡燃喊他。
大白猫应声走回来,来到他面前:“嗯?”
方渡燃稍作停顿:“今天下雨了,石榴是不是也不能摘了?快剪枝了。”
“可以。”郁月城说:“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穿上雨衣去,张工会教你怎么剪的。”
“你不去吗?”方渡燃问。
郁月城:“去。你去我就去。”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方渡燃深吸口气,暗自缓缓地吐出来:“反正我也醒了。”
郁月城估计这会儿问他还有没有不舒服,也得不到真实答案,方渡燃既然连标记时会痛都不告诉他,现在要去摘石榴也不会说出来自己还不舒服。
“那你等等,我给你找身衣服。”他说。
方渡燃警觉:“我的衣服呢?”
“我折起来放好了,你穿我的吧,下雨天降温。”
郁月城说着就在自己的衣柜里翻找,拿出来一件长袖的T恤和毛衣给他。“外面要穿雨衣,里面不能套外套了,你的毛衣太薄了。”
“好。”方渡燃和他身高相近,衣服穿着也合适。
郁月城把水杯拿出去,方渡燃就在他卧室里的卫生间照镜子。
撩起衣摆,他腹部的伤口只留着几道很细很浅的痕迹,不仔细凑近去数就跟自己挠了一样,这段时间没去实验室帮了他大忙,不然这里一堆微创刀口都没法解释。
镜子里他的脸看过千百遍了,几乎每天都能看到自己。
身处郁家的老宅里,这里的人对他全是善意,他盯着镜子里的倒影有点困惑,他现在扮演的是不是应该是那个乖巧的好孩子。
可是他不会,他不记得他的父母,连他自己小时候什么都忘了。
方渡燃对着镜子露出来几个灿烂的笑容,怎么看都很假,粲然上扬的嘴角收起来,镜子又是那个脸上带着点不屑疏离的少年,目光没有波澜的时候,琥珀色的瞳仁里都是漠然。
每当他对着镜子审视自己这具身体的时候,眼神中还沉着一片死寂。
但是今天不太一样,因为他看到胸膛和腰腹上有几点深深浅浅的吻痕,视线放上去也变得柔软几分。
郁月城一直都很克制守礼节,在C区那晚,从夜幕到天明,都没有逾矩在他身上留下什么,一举一动都是照着自己的来,他给什么,郁月城就回给他什么,一点多的也没有。
他都不知道该笑郁月城太乖,还是太有自制力。
这次摸一摸这些吻痕,模糊的记忆里,郁月城的那块被填进去,当时大白猫一定很主动,主动对自己标记过的人产生占有欲。
是热情的,对他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