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灵日记(悬疑)(31)
“如果我们能够集中优势力量,把那个半猩人抓住,消除这个威胁,那这个营地就可以继续驻扎下去,营救两位同学的计划就可以继续实施,我们就不会再在寻找新的营地上浪费时间。我个人赞同钟小敏同学的建议!”大虎首先表示赞成。
“我也赞同!”几个队员马上随声附和。
“还有一点要注意。那个半猩人很聪明,在与他遭遇时他很有可能用我们射过去的箭反击我们。他肌肉厚实,我会根据他的身体条件制作对他只会造成伤害不会致命的箭头,但这箭头对我们来说,却具有大得多的杀伤力,因此,我们一定要采取充分的防护措施。这些防护装备我们也要抓紧时间制作。”
“师姐,什么防护装备?”蔡一枪问。
“你听说过藤甲兵吗?”小敏问他。
“藤甲兵?”蔡一枪疑惑了,“好像听过……”
这藤甲兵对我这个历史专业出身的研究生来说却是再熟悉不过了。三国时期,诸葛亮六擒六纵孟获后,孟获回去后向乌戈国王求援,领了三万藤甲兵与诸葛亮对阵。诸葛亮派大将魏延迎战,谁知藤甲兵刀箭不入,蜀军难以抵挡,大败而归。诸葛亮后利用藤甲易燃的特点,用计将三万藤甲兵引到一个山谷中,放火烧死了他们,最终反败为胜,第七次擒住了孟获。孟获最终心服口服,归顺了蜀国。我就把这个典故简单跟大家说了下。
“嗯。这些藤甲兵身上的藤甲就是就地取材用藤条编制而成的,我们可以利用山上丰富的竹资源制造出一批竹甲穿在身上,来抵御弓箭的攻击!这样,我们就能攻能防,不仅可以打败半猩人,甚至还可以活捉他!!!”小敏的话非常鼓舞士气。
说实话,我们在场的所有男子汉都对小敏由衷地产生敬意,这个瘦弱的外表下却潜藏着一股强大的能量,一股能号令千军、决胜千里的能量,她正在用自己的知识和经验组建出一支强大的作战队伍,这支队伍完全可以在她的带领下战胜半猩人,战胜万灵道观。
我们信心十足。
葛教授代表我们全体男人对小敏表示了敬意,并同意按她的方案抓捕半猩人。
“那竹甲要怎么制作?”颜教练问。
“跟竹凉席的制作工艺是一样的,只是编织竹片的工艺有一些技巧。我是闽南人,制作竹木制品是我们的传统手艺,我来教大家制作。只是要麻烦哪位师兄再帮我下山采购电钻、砂轮、塑料线等物资。设备一就位,制作就很简单。”
“正好,曾勇已经在从厦门回来的路上了,我让他顺便去采购,你列个清单,我让他去买。”颜教练说。
“好。”小敏应道,然后又对我们说:“为了尽快完成这些攻防装备的制造,今天还要辛苦各位师兄帮我上山砍竹子了!”
“没问题!”我们士气高涨。
就这样,我们全体将士在小敏师妹的统一调度下忙开了。
众人拾柴火焰高,许青山带领我的几个师弟和两个武馆的兄弟们结伴上山按小敏指定的规格采伐竹木原料,而身上有伤的我就留在营地里整理生产场所,竹楼下的几个烧烤炉正好派上用场,成了我们炼铁烤竹的火炉了。
下午,曾勇就带着小敏所需要的各种物资材料来了,还随车载来了大量的食品、药品和刀具等物资,为营地补充了大量的给养。而上山的队员们也很快运回第一批竹木材料,编甲造箭的序幕就此拉开。
☆、四十五、午夜凶灵
那天傍晚,第一副手工制作的竹弓竹箭就出炉了。
新制的竹弓是用四片逐级缩短的竹片缚制而成的,亚麻纤维搓制而成的极具韧性的麻绳充当了它的弓弦和弓身缠线。乘着新鲜,几个师兄弟们都抢着拉了拉那弓,纷纷表示赞不绝口。我抽空也试了试,四级竹片巧妙支撑的弓身具有很强的回弹张力,麻绳弓弦在上弦时就已经消化了竹片的自然张力,因此一拉弓就得使上足够的力量,要想拉满弓那可要使上吃奶的劲了。
竹箭的制作严格地按照小敏的要求,制作得相当精美。现成的七寸钉的钉尖被烧红后锤打得很尖,冷却后将几根等长的细竹条绑在钉头上,使钉尖只露出两厘米长的杀伤部,然后将钉头塞入箭杆头,杆头与细竹条对齐,用细铁丝绑好拧紧。这样的设计使钉尖插入目标两厘米后就会被箭杆竹条的断面阻挡,不会对目标产生贯通伤害,避免危及性命。箭尾的羽毛取自村里饲养的鸭子翅膀上的长羽,整支长羽插入垂直锯开的箭杆尾部后用麻绳前后绑好,就做成了我手中的这支精美的竹箭。
我兴奋地在竹楼边上找了块空地,以黄土坡上的一颗粗大的杉树干为目标,张弓搭箭,拉满,瞄准,发射,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漂亮潇洒。那箭笔直地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地射歪了。对,就是射歪了,插入树旁的草丛中,吓得草丛中一只田鼠仓皇逃窜。
“哈哈哈……”刘吴晓这货竟率先起哄,兴灾乐祸地笑起来,引得身边的几个队员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声是会传染的,紧张了一天的兄弟们难得这么开心,索性就放开了性子大笑起来。我尴尬地跟着这群臭小子呵呵呵地笑着,回头不好意思地看了小敏一眼,见她也乐呵呵地看着我笑,更羞红了脸,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了进去。
还好天快黑了,大家没看到我的脸已经红到脖子根了。
“从明天开始,所有人跟小敏练习射箭!”颜教练大声下令。
“遵命!”在场的所有兄弟们边笑边应道。
正如小敏所说的那样,设备一到位,制造进度就快了。那夜我们一直忙到快午夜,大家都累到不行才肯停工,葛教授逼大家停了炉,把各人都赶回各自的地方去休息了。
我回到自己的农舍楼上,关好了窗,检查了一下房间内外,见没什么异常的,便上床休息了。由于有了昨夜的窗外黑影的心理阴影,我一直都睡得不安稳,大约到了凌晨三四点钟,我又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这次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
我的这幢农舍一共两层,能够腾出来的就楼上和楼下各一个房间,楼上我住,楼下住着蔡一枪。蔡一枪是我的师弟,本名蔡懿,因练得一手好枪法,另上名字上的懿与一谐音,所以我们平日里都戏称他为蔡一枪。
我听到蔡一枪好像在与谁较着劲,喉咙中发出啊啊声响。我立刻清醒过来,侧耳倾听,果然是他的声音,这种较劲的声音对我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一定是蔡一枪也遭遇鬼压床了。由于我们在老朱家的农家乐里已经掌握了对付鬼压床的办法,因此我倒也不是特别紧张。我快速地穿上鞋子,跑到楼下。
由于都是男人在住,因此蔡一枪的房门也是没有反闩的,我推门进去,看到了与我曾遭遇的鬼压床不一样的场景。
蔡一枪一个人站在床前的空地上,头手低垂,全身颤抖着,喉咙中发出“啊、啊”的使劲声,好像在与谁较着劲。我急忙上前拉他的手,大声叫他的名字。没想到蔡一枪不知哪来的劲一甩手就把我甩到墙边去,然后顾自继续着他的颤抖。
“哪来的鬼怪,赶快走开!”我学着当时许青山帮我解围的样子大声呼喝着,并在蔡一枪身体的四周大幅度地挥动着双手,做驱赶的样子。但似乎毫无起色,蔡一枪仍然低垂着头,双眼向上翻着,眼珠阴阴地盯着我看,身体的颤抖更加剧烈了。
我知道,我破解不了这个局面,必须叫人帮忙,连忙掏出手机拨通葛教授电话。
葛教授得知情况后二话没说就下来了,颜教练也跟了进来。葛教授见到蔡一枪的情况,知道情况不妙,叫我再去叫几个人来帮忙,我连忙奔出,敲了邻近几户农舍的门,把附近的几个队员都叫了过来。
没一会儿,蔡一枪的房里来了好多人。
因为山里气温比较凉爽,因此村里的农舍都没有安装空调和风扇,为了“吹走”此时依附在蔡一枪身上的不洁之物,葛教授叫几个人各找工具向蔡一枪不停地扇风。然后,他让我和颜教练一边一个用手紧紧扣住蔡一枪的脉门,不让他的手乱动,葛教授自己则用右手作成鹰爪状,扣入蔡一枪的喉咙。
蔡一枪喉咙一被扣,身体就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头也摆来摆去,妄图挣脱我们的控制,我们三人各自使劲,将蔡一枪身体牢牢地控制住。
蔡一枪扭了一会儿后,见挣不脱,转而面相狰狞地朝着葛教授嘶吼,张开嘴巴露出牙齿要咬葛教授。葛教授牢牢地锁住他的喉咙,面带微笑地对着他念念有辞。
当时情况非常紧迫,我们一开始听不懂葛教授在念什么。但很明显,葛教授念了一阵子后蔡一枪的情绪和动作慢慢地开始缓和下来,气氛没那么紧张了,我们才大致听懂葛教授所念的意思。
葛教授的意思是,他知道蔡一枪身上的亡魂死有不甘,有很多未尽事宜要了,需要借活人的躯体还魂,来达成未了心愿,但它所借的这个年轻人实属无辜,还有大好前程要走,它借了他的,他就毁了。葛教授还向亡魂承诺,只要它从这个躯体上下来,他就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它还魂,并告诉它有个万灵道观可以帮人还魂,他将会带着亡魂前往道观请求协助还魂。
葛教授在反复地念叨着这些话,似乎那亡魂听懂了葛教授的话,其所散发出的令人恐惧的戾气在慢慢平息,蔡一枪的行为也没有先前激烈。
“它在离开。”葛教授见蔡一枪动作缓和下来后跟我们说,“你们不用扇了。”
围在身边拼命扇风的队员们听命都停了下来。
“它现在盘上了我的手臂了。”葛教授的手从蔡一枪的脖子上松了下来,眼睛盯着自己的前臂,不知在看着什么。
“啊,教授救我!!!”蔡一枪突然如释重负地大叫了一声,把我们都吓了一跳,但葛教授抬起左手示意我们不要紧张,让我们扶蔡一枪坐下休息,并告诉我们:“他没事了。”
蔡一枪脸色煞白地坐到了床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手快的兄弟已经倒好了一杯水送了过来,蔡一枪一把接过去牛饮了起来。
我的注意力却完全停留在葛教授平抬着的右手手臂上。葛教授小心地举着,谨慎地看着,突然闭上了眼睛似乎在仔细地聆听着什么。
我们都紧张在看着他,担心他也出现什么变故。
时间在滴答滴答地流逝,葛教授却仍在仔细地听着什么,我们都紧张地盯着葛教授。
房间顶上有一盏昏暗的电灯在滋滋地响着,突明突暗地,徒增了几分恐怖的气氛。
房间里突然从刚才的紧张喧闹突然陷入到一片宁静中,令人不禁浮想联翩,担心身后的哪个暗处还藏着什么肉眼看不见的什么东西,或者有什么东西也在悄悄地爬到我们的背上来,哇,不能想不能想,越想我们越恐惧。我们急切地期盼葛教授能尽快睁开眼,告诉我们现在情况到底什么样了。
但我们越紧张恐惧,葛教授却越按兵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葛教授突然睁开眼,说:“好的,我都明白,你退下去吧。”然后将右手垂向了地面。
大伙连忙后退为那亡魂的离开腾出地方,然后紧张地问葛教授:“它走了吗?”
“嗯,它正在离开。”葛教授轻松地说。
我们这才欢欣鼓舞起来。
“它会去哪儿?”二奎问。
“灵魂怕风,它哪也不去,只会躲在这个屋子里。但不过放心,我跟它交谈过了,它不会再来害人了。我答应它等我们忙完了这件事,就带它去还魂,还它一个心愿。”
“什么?”大伙又担心起来,“这鬼还在这屋里,那这屋还怎么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