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灵日记(悬疑)(20)
“具体抓了几个我不了解,但我们这次行动的确是为了抓你们的人。”那黑衣人一喘一顿地说。
“为什么要抓我们?”
“我们早就注意到你们了。我们知道你们是从厦门跟来的,我们一直在暗中监视你们,坛主见你们这些学生个个漂亮,让我们找机会抓几个回去,一直没有成功。今天有个信徒打电话称你们在调查他们,坛主急了,下了死命令,所以下午才调动这么多人伏击你们。”
我猜测这个打电话的信徒一定是那个对我们一直都持有戒心的还魂人,我原还不以为意,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你们抓我们学生干什么?”葛教授接着问。
“呃……”黑衣人迟疑了,顿了一顿说,“我们这些黑衣弟子是道观最外围的人,主要负责执行外派任务的,对道观的意图也都了解得不是很清楚。道观组织森严,每个一层级的人只能知道与自己任务有关的事,不问不该问的事,否则就会受到重罚。我们黑衣弟子只负责抓你们回去,交给道观后我们就不会再过问了。”
“他们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我急忙问。
“呃……从某种意义上说,不会!”黑衣人想了想,回答道。
“什么叫从某种意义上说?”我追问道。
黑衣人愣了好久,才说:“我不能说,你们以后会知道的。”
他越是卖关子,我们就越着急。曾勇又想抡铁锹,我连忙拦住他,毕竟葛教授答应过黑衣人不会让他再受苦,他才肯说,再打他说不定又生出别的什么事端来,只能劝他先忍忍。
“道观的戒律非常严苛,对犯戒的人的惩罚也极为恐怖。能说的我都会说,不能说的我绝不可以说,否则我的下场会很惨很惨,所以各位大哥大叔,请求你们体谅一下我们下等弟子的难处吧。”黑衣人噙着泪哀求我们。
我们难免也开始心软了。
“那那些孩子也是你们抓的?”葛教授又问。
“我不知道是哪些,但我们确实抓过不少孩子。”黑衣人承认了。
这一句话象点燃了火药筒,那些寻亲的汉子们都愤怒了,各抄家伙冲上前去想痛殴黑衣人,我们几个连忙挡住他们,让他们冷静下来。
现场一阵混乱,各种棍棒轮番向黑衣人挥去,我们挡都挡不住,黑衣人也着实吃了几个硬亏。
薛老板见场面有点失控,连忙站上高处叫道:“兄弟们,冷静一下,冷静一下,我们还有重要的话要问,把他打死了就没得问了。”
寻亲团员见薛老板这么一说,也不得不冷静下来,强忍住自己悲痛的情绪。
“孩子们是不是都还活着?”薛老板强忍着自己悲痛的心情,上前问那黑衣人。
“怎么说呢?大多数还活着的吧……”
“啊……”情绪已经稍稍平复的寻亲团员们又暴发一阵骚动。幸好有薛老板在前,他们不再攻击黑衣人,只能顾自摔打各种器具来发泄心中的焦急与悲恸。
“我们不能再等了,我们打进去吧!”有人提议。
“对,我们打进去。不管救不救得出来,我们不能再等了!”更多人附和。
随着仓库里的动静越来越大,我们看到更多人矿区里的人闻声进了仓库,一时间仓库里挤满了人。
“你们最好别进道观,他们的法术是你们无法想象的。我担心你们只会无辜丢了性命。”黑衣人劝我们,“况且,就算让你们进道观,你们也找不到被抓的人的。”
“什么?他们把人藏哪去了。”
“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我也曾经偷偷找过,却从未找到关押人员的地方。你们想,我在道观这么久了都不知道,你们外人会这么快找到?可能吗?”黑衣人淡淡地说。
“不管怎么说,我们一定要打进去!”
“对,打进去!”附和的声音几乎要掀掉仓库的屋顶。
“如果你们一定要去我也劝不了你们,你们自己保重吧。”黑衣人无可奈何地劝道。
“大家静一静。”薛老板再一次控制了大家的情绪,“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我们会有应对的办法的。”
接下来无论我们再问什么问题都问不出更多新的内容,葛教授认为我们没有必要再在这个黑衣人身上浪费时间了,就示意我们先回农家乐,再商议对策。
薛老板恭敬地送我们出仓库,对葛教授说:“葛教授真神人也,今天薛某真是开了眼界了,感谢葛教授出手救了我们的人,大恩不言谢,改日我一定好好请葛教授喝一个。”
“薛老板客气了。我们也是尽我们所能,当时心里也没什么底,不曾想还能见效,瞎猫碰见死老鼠而已。”
“葛教授您太谦虚了。”
“哪里哪里。麻烦薛老板要好好对待那个黑衣弟子,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大家都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误入歧途也是情非得已,还望薛老板不要为难他。”
“一定,一定。”
“那告辞了。”
“好,不送!”
葛教授带着我们上了面包车,缓缓驶出了矿区。
天已经蒙蒙亮了。
这一夜的折腾我们都已经疲惫不堪了,但在大家都心系小叶他们,也都没有睡意。
“葛教授,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许青山又问。
“我们一定得把他们救出来!”葛教授坚定地说。
“我们?”许青山点了点我们的人数,“我们就这么五个人,他们是整整一个道观的人,救得出来吗?”
这确实是个问题。面对这么一个强大的万灵道观,我们的人手确实少得可怜。
“不如我们报警吧?”许青山又问。
“报警有用吗?”我没有信心。
“那些失子家庭没报过警吗?”张尚武也反问,“他们的孩子不是到现在也都还没找回来。”
许青山也没有再说话了。
“不能说报警没有用,警察也有警察的优势。只不过我们这件事还真有点特殊,警察来了可能很多情况我们跟他们讲了,他们还会认为我们是一群神经病。”葛教授说。
我们仔细地品味着葛教授的这句话,想想也确实有道理。警察会相信童秋语的复活吗?会相信雾山村有个还魂人吗?会相信黑衣人会灵魂出窍还可以强行上活人的身吗?
在警察看来,这也许只是一种迷信传说而已,是我们这群疯子的胡言乱语而已,等我们跟警察叔叔把这个事情解释清楚了,黄花菜都凉了。
“葛教授,我来的时候跟颜教练说过您的事,颜教练曾交待我说如果需要什么帮助的话要及时跟他联系。您看,不如我现在跟他打个电话?”张尚武说。
“嗯。好吧。”葛教授说,“这件事没想到会到今天这个地步,确实需要跟学校方面联系一下。”
张尚武便给颜教练打了电话过去。
回到农家乐时,天已经基本亮了。
☆、三十、侦查
停好了车,我们几个沮丧地上了二楼。听到我们的声音,二楼客厅里的黑猫跑了出来迎接我们,但当它看到就我们几个而没看见它的“主人”小叶时,愣了一下,询问似地看着我。
许青山看到那只黑猫也愣了一下,他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我。我肯定地向他点了点头,告诉他这只黑猫就是原先暗夜里跟踪我们的那团“鬼火”。他又满脸狐疑地转过头去仔细盯着黑猫看。
黑猫完全不理他,见我没有回答它的“问话”,便紧紧地跟着我。
进了客厅,早已疲惫不堪的我们横七竖八地瘫倒在客厅的沙发上。黑猫小心翼翼地踮到我的面前,满脸问号地盯着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它,看到它焦急又可怜的表情,我又有点于心不忍,弯腰把它抱起放到大腿上,温柔地抚摸着它。
毕竟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爱乌及屋的我对小叶的这只新宠物也充满了好感,它对我的戒心也基本消失,最近这几天也能主动和我亲昵,享受我的抚摸。我睹物思人,把它当成了小叶的替代品,温柔地抚摸着它的背,它也用耳朵蹭着我的手腕,让我产生小叶并未失踪的错觉,只是这错觉却是极为短暂的。
“喵?”它焦急地打破了这难得的宁静。
我的眼泪忍不住地奔涌而出,哭着告诉它:“小叶他们被抓走了,她可能回不来了……”
“喵?”黑猫像听懂了我的话,一样子从我的手掌里站了起来,惊叫了一声。这突然的叫声吓了我们一跳,其他人也都朝这边看过来。黑猫根本不管这些,又看着我喵了一声。
我哭出了声音,大声地告诉它:“是的,你的主人被抓走了,我们现在找不到她了!!!”
黑猫悲绝地惨叫一声,从我的腿上一跃而下,夺门而去,两下就下了楼,跑得无影无踪。
我们几个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
难道它听得懂我们的话?
不过这也难怪,跟人相处久了的宠物都或多或少地通点人性,猫本来就是一种极为聪明的动物,也许不是很听懂人的话,但对人的肢体语言是会有一定的准确理解。
我发觉许青山特别认真地看着我,我也看向他。他见我在看他,扭过头看向楼梯间的门。看来,他对黑猫的存在与刚才的反应十分地不解与怀疑。但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
“尚武,颜教练怎么说?”我用衣角抹了抹眼泪,扭过头去问张尚武。
“颜教练听了这里的情况,说会跟学校汇报,他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等他到了再作打算。”张尚武回答道。
“颜教练也会过来?”
“嗯,他的意思是这样的。”
“那太好了,有他帮忙这下就好办了。”我兴奋起来。
颜教练是我们的教练,他个头不高,但身体十分壮实,是个散打格斗的专家,我们的格斗技能在他的指导下才有现在的水平,应付寻常对手绰绰有余。在厦大执教期间他还经常和校外的一些武馆交流,担任客座教练,因此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在厦门的武术界很有名气。他能来,我们真的就如虎添翼了。
葛教授听了也很兴奋,他让我们先去洗一下补个觉,下午起床后开个会,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昨日拼命的厮杀与连夜的奔劳,使我们五人都疲累不堪。简单洗过之后,我们都睡死了过去,直到下午三四点钟才陆续醒了过来。
五点多,我们到老朱那吃点了东西,又回到二楼听候葛教授调遣。
葛教授说:“既然校方会派人来增援,就一定会有足够的实力去救人,那我们前线人员就要做好前期的侦查工作。在前面我们都对道观的大致情况有了初步的了解,陈亦龙也画了这一片地区的地形草图,但道观内部的结构囿于我们不能深入调查仍处于一片盲区,而昨天下午许青山带来的无人机可以正好派上用场。现在天开始黑了,正是无人机升空侦查拍摄的好时机,大家准备一下,七点钟准时出发。”
七点的时候,我们带上侦查设备、防身武器等器具,坐上面包车出发了。
面包车在靠近道观的一片树林间停了下来,我们下车仔细观察了一下地形。这一带人迹罕至,树木茂密,是藏身与开展侦查工作的好地方。
许青山打开无人机的箱子,放出无人机,调试了一下,见一切正常,便操纵着无人机升空了。我们几个都围在无人机的操控台周围,好奇又紧张地看着操控台的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