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灵日记(悬疑)(14)
过了一会儿,只见那中年道人慢悠悠地睁开眼睛,扫了我们一眼,问道:“所为何事?”
马大姐连忙说:“求仙人为我老公招魂。”
“魂归何处?”那道人接着问。
“在我家中。”
“归去几时?”
“前天凌晨断的气。”
“因何招魂?”
“死得突然,没有交待后事,有几句要紧话要问。”
“可愿奉道?”
“这……”马大姐没听明白这句意思,迟疑了一下,不知怎么回答。身后的白衣女子上前附耳几句,马大姐连忙表态:“愿意愿意,我们都准备好了!”
“详留家址,放下门匙,观外听传,成败由天。”那道人喃喃道。白衣女子听了,连忙上前,给了马大姐一张红纸和一枝纸,让她把家庭详细地址写了下来,并要她把家中钥匙留了下来,收下马大姐带来的两万元钱,便送我们出来。
一路上,那白衣女子嘱咐我们放心,只要道观答应办的事,没有意外的话就一定会帮我们办妥。道观马上会安排人员到马大姐家收魂,至于收不收得到魂,只能“成败由天”了。马大姐现在要做的就是回旅馆等候消息。
出了道观,我们和葛教授会合,便随马大姐回旅馆。
☆、二十一、遇见童秋语
进了旅馆大厅,我看见有一户人家在办理退房手续,突然记起早上那似曾相识的年轻女子,便放眼去找,果然在大厅角落的长椅上看到那个年轻女子。她低垂着头,长发盖住了双颊,但这一次我却可以看到她的眉眼的正面,这一看却令我大吃一惊。
她竟是童秋语!!!
我当场就愣住了,童秋语不是死了吗?我和小叶曾经为她守过夜,我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她确实已经死了!
但这个女孩她到底是谁?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叫住了正准备跟马大姐上楼的葛教授。葛教授回过头来,我跟上去,跟他耳语了一句:“葛教授,你去大厅那看一下,看看认识不认识那个女孩!”
葛教授疑惑地看了我一下,便转身回到大厅,也悄悄地端详了一下那个女孩,惊讶的表情也同样爬上他的脸庞:“是童……?”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
葛教授向童秋语走过去,叫了一声:“童秋语!”不想那个女孩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在童秋语面前蹲了下来,看着她,轻轻地问她:“童秋语,你还记得我吗?”
童秋语抬起了头,看了我一下,又缓缓地看了一下旁边,确认我们是在跟她讲话后,也没回应我们,又低下了头。
“童秋语,我们是来找你的……”我继续说。
“你们干什么!”这时在前台结账的那群人见我们在跟童秋语讲话,厉声制止,一群人迅速围了过来。他们拉起童秋语把她藏到身后,有人推了我一下:“你们干什么?”
“你好大哥,我们认识她。她是我的同学童秋语,我们来这里就是要找她的。”
“什么同学,什么童秋语?我妹妹根本就没上过学,也不会有什么同学的。你们认错人了!”那汉子很不友善地回绝,然后对自己人说:“我们走。”
说着就推着自己的家人走出大厅,我们跟上去看到他们很快上了一部车子,开走了。
我和葛教授愣在了大厅前,不知道该怎么办。
“走,去问问。”缓过神来的葛教授拉我返回了大厅里,到前台打听那家人的情况。前台告诉我们这家人是宁德人,一周前住进来,也是来求道观办事的。住店的时候没见过这个女孩,今天早上刚领回这个女孩,没两下就收拾东西退房了。
“那个女孩是我们一个失踪的女同学,您能不能把他们的详细地址给我看一下?”葛教授问。
前台小妹看了一下我们,迟疑了。
“我们怀疑他们拐卖妇女。”葛教授补充了一句。前台小妹见事关重大,便把那户人家住宿登记信息找了出来,把屏幕转过来给我们看,我掏出手机拍了一下登记人的地址信息。
谢过前台小妹后,我们就上楼找马大姐。了解了事情过程,留了马大姐的电话号码后,我们就回农家乐去了。
回到农家乐,上了二楼,看见张至清他们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谈论着什么。他们见我们回来,都围了过来。小叶递给葛教授一张纸,只见那张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四个字:“危险快走”。那笔迹笔划粗细浓淡不一,好象是有人用牙签蘸了墨汁在白纸上划下来的,甚是奇怪。葛教授问怎么回事。小叶说这张纸是她带来的本子上的一页,今天早上她在帮林承越、张至清制作探测设备的伪装时,上楼回房间拿小剪刀时发现的。当时那本子被摊开放在桌上,本子旁边的一个墨水瓶被打开了,字已经写在本子上了。
“知不知道谁写的?”葛教授问。
“不知道。我跟承越他们说了,他们就上楼去搜,没看到任何人。后来曾勇和尚武回来了,也楼上楼下地搜了一遍,没看到任何人。”小叶回答道。
“会不会从楼顶上下来?”
“应该不会,楼顶通往天台的门是从里面往外锁的,就算他从楼顶跑走,也没有办法再把门闩了锁上呀。”
“会不会你们在做事时没注意到有什么人悄悄地下楼了?”
“应该不会。二楼的楼梯间门一直开着,我们三个都在大厅里干活,如果有人下来我们会看得到的。”
“这也难说。他要下楼肯定要等你们没注意门口才下去的。”葛教授对这个说法不认可,他看了看那纸,又问:“知道用什么写的吗?”
“也不知道,我猜测是牙签或者树枝之类的,但我找了一下,桌子上和地下都没有看到书写工具,可能写的人把书写工具带走了。”小叶回答道。
“走,上去看看。”
葛教授带我们上了楼,进了小叶的房间。现场正如小叶的描述那样,一张桌子靠墙放着,一个本子摊开了放在桌子,旁边有一个墨水瓶打开着放在桌上。
葛教授查看了现场,确实也没有发现其他异常的情况,便心事重重地带我们回到了二楼大厅。
大家各自找了位子坐了下来,葛教授说:“不管这字是谁写的,有一点是肯定的:写的人是在警示我们这里有危险,希望我们离开这里。从这两天的情况来看,我认为他的警示是有依据的,而且这危险极有可能是来自道观,理由有三:一是这几次的鬼压床不同寻常。幸好这鬼几次都没有成功,如果成功了,我们中可能就有人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了。这鬼压床的发生,老朱的第一反应不是这楼闹鬼了,而是我们是不是得罪了道观,看来鬼压床很可能是道观惯用的伎俩;二是早上我们看到了童秋语了!”
“什么?”除了我,在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我就简单地将刚才遇到童秋语的情况跟大家说了一下。
“但我感觉这个童秋语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童秋语了,她完全不认识陈亦龙了,也对‘童秋语’这个名字毫无反应。综合从殡仪馆听到的,到今天遇到这个复活了的童秋语的表现,我初步预计,这童秋语的躯体里极有可能是另外一个人的灵魂了。”葛教授补充说。
“天啦!”小叶他们都一时接受不了这个说法。
“从我们现场了解到的情况来看,领走童秋语的那帮人这几天也是一直在与道观打交道的,早上领回了童秋语后不久便匆匆地结账走人。由此判断,给童秋语的身体里注入灵魂的,也极有可能是道观的人。第三,我们今天早上接触到一户人家,亦龙跟着这户人家进了道观。这户人家请求道观为其亡夫招魂,道观已经安排人去这户人家的家中去收魂,现在要这户人家在观外等消息。这一切,都说明了这个万灵道观可能在操纵与控制灵魂方面的技术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对我们来讲,的确十分凶险。毕竟,在那些能够驱神驾鬼的‘神仙’面前,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确实不堪一击。留纸条的人可能预计到道观将会对我们不利,为我们安全着想,希望我们尽快离开这个凶险之地。”葛教授继续分析。
大家对葛教授的分析也都表示认同。
“现在我们面临着一个抉择,我们来这里的首要目的,是追查童秋语的下落,现在童秋语找到了,虽然我们无法把她带回去,也没有必要把她带回去,但至少说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们确实可以走了。但是我们目前还有两件事还没做完,一是查找乐乐的下落,二是核实招魂的真假。出于安全考虑,当然最好依那张纸警示的那样,赶紧离开。但出于使命考虑,我和亦龙可能要留下来继续我们的工作。你们几个想一下,愿意走的走,愿意留的留。”
“寻找灵魂存在的证据,是葛教授多年追求的目标,现在终于找到这个能操纵灵魂的道观,而且真相就在眼前了,现在哪能这么轻易就放弃了?我愿意留下来跟随葛教授继续研究。”林承越首先表态。
“既然来了,还有被吓走的?”张至清仍然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嗯,至少也要把招魂的情况核实清楚以后再说。”小叶也支持继续调查。
“我们跟着亦龙师兄,师兄走我们也走,师兄留我们也留。”曾勇与张尚武果然好兄弟。
见大家都这么说,我就向葛教授说了自己的想法:“我是这么想的。目前第一目标,看看压我们的鬼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如果今晚拍摄成功,那葛教授的多年研究就可以修成正果,这意义可能是划时代的。第二目标,就是跟着马大姐一家核实招魂的真假,如果是真的,我们之前的所有努力就都没有白费了,我们的研究就找到前进的方向。所以,我们一定要坚持把这件事情做完。第三个目标,就是寻找乐乐的下落。这是最让人纠心的事,难度也比前两个目标大多了,需要投入大量人力与时间,因此,我想我们在推进第一、二目标顺利进展的前提下,大家尽可能地多出去收集信息,确认乐乐失踪是否真的跟道观有关,若真的有关,我们在完成前两个目标后,继续留下来组织营救乐乐。若无关,那我们可能没有条件投入那么多的时间和人力来找乐乐,找乐乐的事可能就只能靠余姐自己家族的人了,我们可能要先撤回厦门去,再从长计议了。”
“亦龙说得有道理,各方面想得很周到,大家可以按照亦龙的方案分头行动,但寻找乐乐的过程中,大家不要单独行动,不要到偏僻地方去,一定要注意安全!天黑之前必须回来!”
“是!”大家异口同声道。
☆、二十二、招魂
当天晚上,我们依事先安排好的,在二楼大厅的角落放置好伪装过的两台机器,开始扫描与拍摄。我们所有人照常回到自己房间里睡觉,等待那压床的鬼现身,可奇怪的是,当天晚上那鬼并没有出来。
第二天,我们讨论了一下,觉得可能是因为我们在睡觉时全用了电风扇,可能那鬼见没什么可施展的空间便没有出来。于是经商量决定让其中一个人关了电风扇作诱饵。有过两次鬼压床经历的我自然当仁不让,于是两台探测机器移进了我的房间。那晚我没有打开风扇,让整个身体完全暴露在危险之中,但那一晚依然平安无事,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们也百思不得其解,这鬼怎么这么矫情?不让它来嘛它死乞白咧地不停来,让它来嘛它还说不来就不来了,耍什么小性子呀?真是奇了怪了!
就在我们为压床鬼为什么不来而纳闷的时候,马大姐的电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