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外亡夫从无限流穿回来了[星际](101)
弓起的背突出明显的脊骨, 随着呕吐不断颤抖。
“先生……”休伊想要去碰他。
被他毫不留情的甩开手:“滚!给我滚!”
怒火化作刺向旁人的刀剑, 陵光发了火反而先奔溃。
他根本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想到自己刚才与他的亲近, 只觉得讽刺极了。
见休伊不动,竟是踉跄起身, 咬着牙厌恶的不肯与他再有交集:“你不走, 我走!”
陵光根本站不稳,走上两步就摇摇欲坠。
“先生!”休伊迅速的抱住他的腰, 他泫然欲泣,不解的哭诉:“到底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
他根本不明白,刚才还有所松动的人, 在一瞬间就厌恶自己至此。
人的心真的能变得这么快吗?
陵光的态度让休伊开始慌了,势在必得的本能让他把陵光拖拽在地,不管不顾的坐上他的大腿。
“你是不喜欢吗?不喜欢我亲你, 还是不喜欢被我抱?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上的,我可以的。”
他拉扯陵光的裤带, 非要求个结果。
陵光只是厌恶的看着他, 目光像是在看仇人, 藏着凉薄与讥讽。
随后, 他偏开头,手指把衣服抓出褶皱。眼泪滑过眼角,一颗一颗的滴落,砸在地板上。
休伊的动作突然顿住了,他也很不明白,眼泪滴滴嗒嗒的掉,掉在陵光的脸上,胡乱的被他擦去。
“好过分,好过分……先生真的好过分。”
他抽噎着抱怨,带着控诉与慌乱,早已失了分寸。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开心?”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
你生得那么漂亮,为什么总是不开心?
你的爱那么多,为什么不能爱我?
求你爱我。
只求你爱我。
休伊在哭,他哭得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看见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人生七情六欲,唯有爱不得最让他痛苦。
折磨他的五脏六腑,叫他剜心掏骨也放不下。
陵光最终还是走了。
走的时候,休伊坐在地上哭,背对着陵光身影孤独,满腹痛苦哭不出任何声音。
而陵光也是满心的茫然,他的痛苦对比休伊只多不少,他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只有胃不停的翻涌。
他想吐,又感觉自己的心被割裂的鲜血淋漓。
走在阳光下,他却觉得天地之大,茫茫一片,无处可去。
他可以去哪?
陵光迷茫了。
他实在太过狼狈了,逃命一般从家里逃了出来,身上的衣服乱糟糟的,红眸空洞迷茫。
环顾天地,他只能站在原地。
休伊在屋子里哭,他在外面痛苦。
玄赟得知消息寻过来的时候,陵光正弓着腰痛苦的呕吐。
他没有什么可以吐的东西,把自己折腾得十分凄惨,眼眶红肿着,差点连血也跟着呕出来。
“阿陵。”玄赟轻声唤了一句,把外套披在他的肩上。
他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轻声说:“走吧,我们回家。”
陵光彻底绷不住了,他在玄赟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他不停的在控诉,在质问,将自己没有对休伊说出口的质问一一问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不停换身份接近我?”
“我就这么不可信吗?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看着我为了你痛苦,为了你要死要活、丑态百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
陵光根本止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不停的在哭,一个劲地将自己所有的疑惑冲玄赟发泄。
玄赟只是安静的听着,随后问了一个问题:“他,是谁?”
是谁?
陵光抱着双臂,突然觉得很冷,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仓皇的握住玄赟的手臂,苦苦哀求:“带我走,带我走!二哥,不要留我在这里,不要留下我!”
“我好痛啊,二哥,我心好痛!”
他几乎栽倒地上,脸色苍白一片。
曾经多么明媚高傲的人啊。
玄赟一把把他抱起,转身就上了飞行器。
临关门时,他在远处看到了一双充满怨毒的翠绿色眼睛,正满眼怨恨的看着自己。
玄赟关上门,彻底把某人的视线隔绝在外。
飞行器里,陵光孤独的将自己团成一团,他埋着头,漂亮的红发黯淡无光。
玄赟给陵光处理过很多事情,也在最近安抚过他很多次,但从没有看见过陵光狼狈成这个样子。
他一言不发,给予陵光时间冷静。
等到了家门口,他拉着陵光走了进去。
“现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阿陵,发生什么事了?”
“……敖青,我看到敖青了。”陵光沉默很久,嗓音沙哑。
陵光的嗓音很好听,清凌凌的,像是枝头一点碎雪。
但现在已经嘶哑的不成样子。
好好的一个孩子被磋磨成这样,玄赟忍着怒意耐心的引导:“嗯,阿青,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陵光忍不住了,他突然爆发,难以抑制的奔溃道:“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敖青,他回来了,他早就回来了!”
“他来找我,他看着我为他痛苦,用别人的皮囊勾引我!”
“他在怀疑我,他怀疑我出轨,他、他……”
陵光将所有的事都和盘托出,趴在玄赟的怀里哭得不能自己,哀嚎着痛苦着。
只要一想想,他就又委屈又恶心。
他为了敖青忍受了千年的孤独,他给敖青守了千年的活寡。
可他回来,却用别人的样貌来结识他,折磨他,看着他为亡夫要死要活。
陵光之前有多痛苦,现在就有多恨他。
“我恨他。”陵光一字一句的说。
几乎将牙咬碎。
忠贞的鸟儿不怕千年的守望,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他的丈夫,他的亡夫,居然这么对自己!
看着他因为夜临而方寸大乱,被月昭耍得团团转,因为尤瑞的离开而痛苦……
敖青是不是很开心?
是想看自己笑话吗?他的爱就这么轻贱吗?
“我恨他!”
凭什么。
痛苦的人,只有我。
“或许,事情并不是这样……”玄赟忍不住想劝说。
敖青不是这样的人。
他的性子最是温和,即便是陌生人都不可能这么对待,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话说到一半,陵光彻底吐了。
胃里翻涌的动静伴随着呕吐欲,陵光对着垃圾桶几乎要把自己的心肝肺吐出来,可是除了胃液之外,什么都没有。
玄赟的话一顿,他只能先顾上照顾陵光。
“你先别想那么多,先平静下来,这样能好受很多。”
他倒了一颗药,耐心的喂陵光喝下,又点了根安神香。
陵光吃了药,身体反应总算轻了一些。
可是他平静不下来,他捂着心脏,哑着嗓音哭喊:“二哥,我好痛,我真的好痛。”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在折磨我。”
“他凭什么这么对我?!”
陵光是与他拜了天地,生死相依的道侣。
敖青死的时候,陵光几乎也要跟着去了。
没人比他更刚烈。
可敖青负心薄情,欺天瞒下。
不仅瞒了陵光,还用别人的身份追求他。
除了试探,陵光想不到任何原因。
而最让他痛苦的是,他仍然觉得敖青爱他。
他的精神识海仍然对自己开放,他的精神力依旧对亲近缠绵如初。
无论是谁,都不会怀疑敖青爱他。
陵光痛苦于此,他也爱着敖青。
他曾经因为喜欢上除敖青以外的人,为此十分痛苦,辗转反侧、日夜忧虑。
可敖青与那人是同一人,他也痛苦。
由爱生恨,他开始怨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