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变(246)
通体漆黑的超大型蝴蝶,翼展约20-60厘米不等,生活在波螺的海东北部的消沉之地,新世界土著居民称其为【水死者】。
翅翼覆盖疏水鳞片,可在消沉之水中无障碍飞行,翅翼在空气中快速振动时会激发气流,发出类似乌鸦鸣叫的响声。
雅各布巨人蝶大部分时间栖息于消沉之水中的杂物上,以虹吸式口器取食消沉之水中的微生物。
驮行能力极强,可以撑起自身重量400倍的东西,L872年,意大利畸体学家雅各布·马里诺首次驯养其作为船夫,承载自己带领的科研队渡过消沉之地,并为其取名雅各布巨人蝶。
游戏《灰鸦·玩具屋》中的道具【蝴蝶飞行器】原型即为雅各布巨人蝶。
雌性巨人蝶飞行速度快,长有勾状利爪,鳞粉有剧毒,一般担任哨兵,攻击性较强,会扇动翅翼发出鸣音驱逐误入领地的生物,如果对方表现出进攻敌意,雌性巨人蝶会组成风暴漩涡发起袭击。
雄性巨人蝶几乎没有任何攻击性,在天敌来袭时会集体沉入水中,铺开翅翼遮住水底的卵和幼崽。
雄性会被移动的黑色纸片吸引,成群结队追随求偶,在纸片的勾引下,甘心成为托举交通工具的船夫。
ps.但他们并不痴情,在追老婆之余也拥有自己的生活,吃饱喝足休憩完毕后才开始追。
我们时常观察到一些雅各布巨人蝶在求偶途中开小差,离群取食,或停落在枯枝间思考生命的意义,摸鱼到晚上才返回大部队继续求偶,假装自己忙碌了一天,非常努力的样子。
有人曾提出一个观点,其实雄蝶逐渐能分辨出雌蝶和黑纸片的区别,但仍保留了追逐纸片的习性,以此让自己看起来很忙碌。
第186章 入境
在被船夫一篙杵进水里之后,郁岸一直挂在水下屏息跟着小船游荡,在水下他看得分明,船篙末端用丝线挂着一张黑色塑料片,向前挥舞便如同一只活灵活现的黑色蝴蝶,以此勾引着成群的巨型蝴蝶追逐求偶。
小船无法凭借水的浮力和推力前行,而是被这些巨大的黑色蝴蝶托举在水面上,船夫控制船篙末端的黑色塑料片来操纵蝴蝶们飞行的方向。
郁岸甩起船篙,甩动丝线系住的黑色塑料片,成群的大型蝴蝶便跃出水面,将小船托举到半空中,时高时低飞行,塑料片滑入水中,它们也便跟着接连扎进水中,翅翼上的疏水鳞粉使它们不与消沉之水直接接触。
事实上,消沉之水是澄澈透明的,郁岸掉进水中之后才得看清真相,
原来一部分蝴蝶沉在水底,铺开黑色翅膀遮住河床上的卵,保护幼崽们不被天敌发现,于是远远看去整片水域都黑漆漆的,像通往地狱的无底深渊。
泡水中的尸体们身上也栖息着许多蝴蝶,它们正吐出一条细管状的嘴巴吸食尸体表面滋生的微生物,船夫挥动黑色塑料片时,那些停留在尸体上正在进食的蝴蝶也受到逗弄,被吸引过去,途中免不了撞击尸体造成漂移,因此看起来像所有尸体都听从船夫的号令,一起朝游客聚拢过来似的。
尸体并不能复活走动,只是被蝴蝶潮冲撞移动罢了。
詹姆斯蹲在匿兰背后,拿游戏里的治愈药水给她涂抹腰后的擦伤,萨兰卡坐在船沿上看着他们,两个虚拟病毒畸体并不占分量,没有给船下的蝴蝶增加什么负担,少了一位高大的船夫,小船轻快了许多,速度更快。
“也没那么痛啦,破了点皮而已,哎……嘶。”匿兰斜靠在船里身子一颤,詹姆斯急忙用嘴去吹伤口:“明明擦掉一整块肉,钝伤最疼了。”
萨兰卡上下抛玩游戏里的道具蝴蝶刀,仰起脖颈冷眼瞥郁岸:“你叫他死得太痛快。”
郁岸目视前方划船:“哪有时间玩杀人游戏,我们很忙的。等会上岸见到昭然,你们可不要乱说话。”
迷雾渐薄,已经隐约能看得见对岸建筑的黑影轮廓,一些尖顶的塔型建筑东倒西歪,影影绰绰,如枯枝纵横交错。
巨型蝴蝶将小船送上石子滩搁浅,在船篙末端的黑色塑料片旁翩翩起舞,期待这位美丽的女士给予回应,但塑料片无动于衷,蝴蝶群识趣地散开,乐观地飞回水中安然进食。
郁岸跳下船,拧干湿透的披风,身上没怎么湿,水甚至并未浸触到皮肤,魔术师礼装整体涂抹过波螺壳粉末,防水效果很不错。
匿兰环顾四周也没找到昭组长和林圭的影子,岸边也没有其他渡船停泊,他们船速慢,还没赶到。
“姐,过来。”郁岸蹲在地上,把从船夫口袋里掏的钱全摊在地上,总共三千分币,另外还有六枚冥币。
浓雾弥漫的水面上,有谁涉水而来。
三层楼高的高脚蜘蛛的轮廓爬行靠近,白骨怪物以本体的姿态缓步爬过消沉之水,长手支撑河床交替行进,林圭坐在白骨怪物的一条肋骨上,不停团起火球向前扔,为白骨怪物照亮前方的雾霭,辨别方向。
白骨怪物慢慢爬上石子滩,摇晃庞大身躯抖落身上的水珠,林圭从怪物身上灵活跳下,鼓起腮帮吹出一团龙火,好心帮白骨怪物烤干身上的水。
“咕噜。”白骨怪物举起一条长手,两根手指捏住林圭的上下嘴唇,掐灭他的火。
白骨怪物长臂向中央收拢,团成一个镂空白骨球,体型逐渐缩小,恢复人类形态。
昭然皮肤上蒸腾起一层热气,不一会儿水分就完全蒸干了。
“喔!”林圭讶异抬起眉梢,等昭然一边简单整理衣领一边经过自己身边,才转身跟上去。
“组长,他俩在那儿呢,比我们快啊。”林圭遥遥指向远处石子滩上蹲着的两个黑点,于是快步走过去。
昭然不紧不慢走近了些,疑惑皱眉,匿兰郁岸头碰头蹲在一块儿,乐呵呵嘀咕:“你一个,我一个,你一个,我一个……”
昭然双手插兜,弯下腰从郁岸头顶探身察看,发梢垂到郁岸头顶:“在分什么?”
郁岸肩膀一颤,头磕到了昭然的下巴,捂着头顶仰起脸,一见是昭然的面孔,脸颊立刻涨起心虚的温度。
“你们怎么这么慢?等好久了。”郁岸眼神飘忽,转移话题,匿兰心直口快最藏不住事,起身就打算如实相告,被郁岸抓住裙摆,微微摇头暗示她。
林圭挠挠头,叹了声气抱怨:“别提了,那船夫真是不地道,划到半途就停下跟我们要小费,我给了五十块,他还不满足,昭组长掏钱包给他加了二百,那船夫居然伸手要组长的钱包,欺人太甚啊。”
匿兰张了张嘴:“然后呢?”
“然后昭组长看了一眼水深,跟船夫说‘那我们不坐了吧,我看水也不怎么深’。”
郁岸也是一愣:“……然后呢?”
“昭组长就迈进水里了,腿伸进水面以下就化成白骨,身子没入水中一段一段变成白骨怪物,就驮着我下船了。白骨怪物那么高,手那么长,踩到底还有一大半身体都在水面以上呢,我们就一路蹚过来了。”
昭然轻松道:“那水没什么阻力,蹚水走也不累。只不过要时时小心不要踩到蝴蝶的卵,速度慢了些。”
讲到精彩处,林圭眉飞色舞比划:“但是一见到昭组长原身,那船夫可吓坏了,像见到菩萨显灵似的趴在船里跪拜求饶,哭着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实在赚不到奶粉钱才迫不得已走上这条不归路的,求我们放他一马。”
匿兰一阵沉默,难以置信地问:“呃你们就这么让他走了?”
林圭睁大眼睛,沾沾自喜摇手指:“当然不了,我们给他多留了三百分币,让他回家给孩子吃点好的。”
“我看他也不容易,当然是原谅他喽。你们那边怎么样?还算顺利吧?船夫也向你们要小费了吗?”
匿兰一噎:“希望他能原谅我们。”
郁岸看着别处小声吹口哨:“他给我们留了三千分币,让我们吃点好的。”
“啊这么好。”林圭抬起胳膊搭上郁岸脖颈套近乎,“正好这回该你请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