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变(113)
“后来我接到他们的命令,要求美容院想方设法去抓肥胖症患者回来,将他们的脂肪全部去除掉,然后录视频给他们看。”薄小姐轻抿红酒,“那时候我就猜到,肯定是那个肥胖男人也成功突变成畸体,体内出现了畸核,但是他们找不到那个人了,所以想逼我用这种方式把他找出来。”
“那些视频我也上传到了暗网上一份,明面上只是为了赚钱,其实我希望鹰局能按图索骥找过来,我就能趁乱逃走,只是没想到来的是你。”
“那你找到了吗?”
“还没找到,美容院就被你端了。”薄小姐有些郁闷,“你来那天,医生夫妻正准备解剖那个新抓来的胖子呢,后来不是被你们救走了?他人呢。”
“周先生。”郁岸忽然回忆起那天,营救周先生是自己的第一项实习任务,周躬行先生是一位在精密机械领域造诣极高的工程师,参与编写数十册专业书籍,肖像被印在郁岸的精械课本扉页上。
“这么说,如果周先生就是当年参与药物试验的志愿者,那么他身体中很有可能已经突变出了畸核。”
昭然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也想到一些蛛丝马迹:“其实遭遇魔术师那天,我带你跑到了马戏团帐篷附近的墓园,漂移飞车的人早在里面设了埋伏,深受熊总信任的那位药剂师方先生在现场,我在他手里看见过绿色的胶囊。”
郁岸将只言片语拼拼凑凑:“听叶警官说,周先生患病之后,独自一人来到红狸市,在古县医院中失踪,他大概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在危险废城乱跑。”
“之前叶警官还说周先生想当面感谢我,给了我一张医院地址,走,去看看。”郁岸跳起来,拉上昭然就往外跑。自从做了计划书,这小子干劲十足,似乎终于对生活开始感兴趣。
昭然回头交代几只打杂小手,好生照顾薄小姐,才跟着郁岸下楼。既然薄小姐同时在逃避鹰局和“他们”的追捕,肯定不会轻易离开如此安全的安身之处,反而不需要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看昭然被牵起手拉着离开,不仅没拒绝还一脸浮红,薄小姐撂下酒杯忿忿嘀咕,“哼,我就知道,粉毛帅哥一看就不像直的,还被臭小子拐跑,太可气了。”
“正好天快黑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郁岸拿上单肩包,把英雄拳套缠到双手上,戴上纯黑兜帽,顺手拎起戳在墙角的高傲球棒插进背包里。
“等会,这球棒怎么变这样了。”昭然环顾四周寻找闯祸的小手。
“咦……?”郁岸仔细打量了一下高傲球棒表面,奇怪,花纹变了。
原来只是个普通的木纹球棒,现在表面却被喷绘上橙紫相间的颜色,加上惊悚的鬼魅图案,成了万圣节限定皮肤。
名称:装备核-高傲球棒
来源:盲核白随机激活
种类:普通种
等级判定:一级紫(罗兰紫)
基础能力:一根不会折断的沉重木棒。
使用限制:使用一次后,以实体形式永久存在。
简介:一根传奇的球棒,总共在二十九位棒球运动员手中传承,神奇的是每一次比赛它都会脱手击中裁判的头。
共鸣条件:【熊孩子的噩梦】被用来揍过熊孩子
共鸣效果:【高傲球棒】进化为【惩戒球棒】被此球棒击中者会产生恐惧感,轻微瓦解斗志,每命中一次,效果叠加,最多叠加十次。
郁岸拎着球棒呆住。
昭然困惑托下巴,忍住没笑出声:“往好处想,至少触发它共鸣了。往坏处想,连球棒都判定你是个熊孩子。”
第78章 新副本:重返医院
“我不能接受,为什么匿兰的虚无光剑就能进化成破茧之钉,我这是个什么啊。”郁岸顺着衣服向上爬揪他头发,“别笑。”
昭然单手扛起郁岸出家门,一边幸灾乐祸地哄:“是我惯坏的,怪我。”
每次被拦腰扛肩上,郁岸就毫无还手之力,被轻松颠进车库,昭然跨到摩托上,拿一个头盔扔到他怀里,叫他上来,他却站在地上磨蹭。
“想什么呢。”昭然长腿轻松撑住地面,叼起手腕皮筋将卷发拢到一起,手臂搭在车把前,“谁又惹你了?”
“你和漂亮纸片说话就惹我。”
“嘿嘿。”昭然凑到他脸前,“我又没和她交流,你管得也太宽了吧。”
“那还叫没交流?”郁岸睁大眼睛,用力捏捏昭然的上臂,“她都这样了,”然后用脚尖勾勾昭然的脚踝,“都这样了,这叫没交流哇。”
“就是没交流。她不是纯种畸体,所以她不会这个技巧。”昭然笑着低下头,使两人太阳穴重叠相对,但不接触,“这才是交流。”
如空气般轻盈的血红触丝从皮肤下的毛细血管中延伸出来,飘落接触到郁岸的太阳穴,柔软的触感与脑部的某种神经接触纠结。
郁岸感到身体中像过了一道电流,似乎幻听到了什么声音,又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但脑海中接收到了一种特殊的信号,暧昧黏软,明明昭然嘴都没动,郁岸却分明感觉到他在问:“我可不可以亲你一下?”
郁岸左顾右盼寻找脑海中声音的来源,紧张地咬住指甲。
他的反应太有趣,经过一通周密的分析,昭然判断他应该是在害羞,几年前与听话乖小孩相处时,他每次被撩到就会表现得很紧张。
“我们如果想和对方表示那种方面的好感,就会这样做,或者非常亲密的家族成员之间也会这样做,如果成员背叛家族,在这样交流时就会被发觉情绪异常,所以是表露忠诚的意思。”昭然拢起他的头发亲了一下额头。
没想到这一下给郁岸打了镇静剂似的,一路上都很老实。
半路上,一直安静的郁岸突然说:“可以。”
反应慢半拍的样子把昭然逗得直笑。
落日没入地平线,光芒渐弱,整座城市都在跟着一起熄灭。纯黑摩托在跨海长桥上飞驰,强风吹拂,他抱紧昭然的腰,昭然的体温透过薄衣烘着自己,让他确信落日消失是因为被自己搂进了怀里。
天色由红变蓝,再迅速黑成一片,昭然问:“昼伏夜出,是不是很像老鼠?”
“是废墟精灵。”郁岸贴着他脊背摇头,明明是死气沉沉的城市夜晚中稀少的生机。
昭然感觉到他摇头晃脑用力反驳的动作,如此简单就被治愈了。
郁岸迎着风在昭然耳边问:“你之前不是不准我和别人说自己能换核吗,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你那么高调,还当众跟我打了一场,现在还准我跑出来,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你在实力测试里暴露自己,公司出了叛徒,秘密被机械组长泄露出去,继续藏着掖着反而显得我怕了。没不准你出来啊,有家长带着去哪都行。”
“你不训我啦?”
“训你有用吗?连球棒都知道你是个熊孩子了。”
“有用。”郁岸双手环在他腰间,一通乱摸。其实不是不知道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昭然不爱听,会生气,但就是喜欢享受把他惹毛再哄好的过程,即使因此挨揍也有点舒服,因为被管教的时候总会得到一种心理安慰,郁岸终于对日记中的文字感同身受——“他的愤怒源于爱我”。
他们在中心医院门口停下,昭然摘下头盔,走进医院大门向夜班护士出示地下铁证件,要求看望周先生。
郁岸从地上捡起他掉落在地上的束发皮筋,拍拍灰尘,套到自己手腕上,然后匆匆跑过去跟上。
按照护士的指引,他们绕过门诊大厅,去往另一栋住院楼,乘电梯上到周先生那一层,对照着病房号一扇门一扇门地找。
“周先生病情稳定后为什么没转到大城市的医院里?”郁岸自言自语,“总得有什么非要留在红狸市的理由吧。”
“是这间。”郁岸双手搭在门玻璃上向里偷窥,其实还没到入睡的时候,病房里却关着灯,“我看不清,你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