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公葬礼上笑出声(75)
“我,我说。”
虞明能屈能伸,跪在地上就冲太启磕了几个头。
“侄媳妇,求你救救我。”
“你和方相氏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和虞泉换命?”
“我和方相氏打了个赌。”虞明低着头,眼神怨毒地盯着双膝,“我输了。”
“十年前,云婆婆病重,在方相氏庙里拜过后痊愈,我去问她求了什么神,云婆婆就告诉了我,是方相氏。”
“我一向信这些,也结交了不少高人,那时我在追一个女明星,却一直搞不到手,搞得我面子全无,我就去方相氏庙里许愿,方相氏没有显灵,我当时一上头,就说要把他的庙拆了。”
“当天,方相氏就入梦来,说我是虞氏子弟,如果我在庙前道歉,就不计较我的错误。”
“我怎么可能道歉,我拜神信神,可我从来没跪过。”
太启问;“然后,你就把他的庙拆了?”
“对。”虞明说,“云婆婆说,这位方相氏,和我祖上虞伯侯关系很好,是个很善良的神,我也不担心他会报复,说拆就拆了。没想到他却第二次入梦,说既然我要拆他的庙,那么看在我先祖的份上,和我打个赌,如果我能拆光他所有的庙,他就做我的守护神,如果不行,十年之后,就取我性命。”
“我当时很害怕,就提了很多要求,他也都一一答应了,比如他的庙要在凡间世界,要在显眼的位置,以及这十年里,也要做我的守护神……总之,我们两赌约成了,之后,我马上出面,把所有的方相氏庙都拆了,就连神像神龛也都没漏下。”
太启心想,难怪虞明身上神缘这么重,明明玩弄不少女性,身上却没有一点脏污的恶气,原来是有方相氏罩着。他之前找不到方相氏的东西,也和虞明有关系。
“然后呢?”
“然后,我以为一切没事了,云婆婆出事那两天,我也担心过。但是事实证明,我这十年来,顺风顺水,直到半个月前,方相氏再次入梦,说我还有一座庙没找到,那是座老庙,已经十年了。”
他朝太启磕头:“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才打算用这个换魂的办法,我这十几天全国各地找方相氏的老庙,但是一个都找不到,你这么厉害,求你帮帮我,你算一下,方相氏庙在哪里。”
“愿赌服输,你自己打的赌,和我有什么关系。”
太启叫过藏狐煤球,朝密室外走去:“我只警告你一句,不要再对虞泉下手,否则——”
“老公?”
密室的洞口走来一个人,正是虞明的太太,看到虞明狼狈地跪在地上,她尖叫着扑过去。
“夏太启,你干什么?”
她刚想扶起丈夫,就被虞明拧住了双手,把枪对准了她的太阳穴。
“你是神吧?”
虞明吐了口血沫,笑着说:“我打赌,我愿赌服输,你可以不管我,但是我老婆呢,你管不管?”
太启转过身,目光里一片淡漠。
“都说神爱世人,你不救我可以,那你就不救我老婆?”
“她是你老婆。”太启冷淡地提醒道。
“我也是人,我也想活命!”
只听一声枪响,虞明太太痛苦地哀嚎着,整个人瘫软在虞明怀里,她的腿上出现一个血洞,不断向外冒着血。
“她撑不了多久。”虞明恶狠狠地对太启说,“你肯定知道方相氏庙在哪里。”
“我告诉你方相氏庙在哪里,你就放了你太太?”
“对。”
“行。”太启低下头,对藏狐煤球说,“你刚刚穿的黄表纸衣,还有地上的白茅,都拿过来。”
“嗷。”
藏狐煤球在地上刨着,把黄表纸衣翻出来,又从地上捡了些没烧完的白茅,递给了太启。
“还差两样东西。”
太启让藏狐煤球用黄表纸衣在虞明的脸上沾了些血,又拿着白茅走到了虞明太太面前。
因为失血过多,她已经快昏迷了,太启拿过白茅,从她的眼角,沾了一滴泪珠。
“下辈子,戴上眼镜找男人吧。”
黄裱纸衣落地,变成了方相氏的神衣,带着无尽恨意的晶莹泪水,顺着白茅,一滴滴地打在了纸衣上。
白光闪过,长发白袍的美人张开纤长五指,表情肃然地看着纸衣。
“皋——复仪!”
“咚,咚,咚,咚——”
心脏跳动的声音,重重地锤在了藏狐煤球的耳膜上,并且越来越大,越来越强烈。
藏狐煤球捂住耳朵,闭上眼。
就在剧烈的心跳声中,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声 ,响彻了整间密室。
虞渊刚刚追着虞明太太的脚步赶过来,他正在影音室门口观察着里面的动静,闻声便冲了进来。
这是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高贵艳丽的绝色美人站在满天的血污中,如墨长发和雪白长袍纤尘不染,他冷漠地看着眼前惨叫的男人,而那个男人的胸口已然裂开,一座黑瓦红墙的神庙从他胸口里破出,上面的牌匾正写着方相氏庙!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的替死术法改编自《中国古代巫术》的俯身葬,魏文帝赐死郭皇后用的巫术,牙齿涂红来自远古时代古人的巫术习俗。
其余都是自己编的。
第40章 封神.傩 (18) 二更
虞明恐惧地瞪大眼, 他甚至来不及用手捂住胸口碎裂的骨肉,三魂六魄便在强烈的惊怖中散了,他的皮肉迅速枯槁, 就像是糊在骨头上的报纸一般, 扭曲地贴在了骨架上。
那座神庙从他胸口里迸出, 借着他的血肉极速膨胀,虞明的□□却逐渐萎缩, 最后像是黏在墙上的一团口香糖, 轻易地从墙上剥落了下来。
而他手里的妻子,早在失血过多时晕了过去。
藏狐煤球撒腿跑到了虞明妻子的身边, 伸出爪子摁在她的脉搏上。
“她还有气。”
“先止血!”虞渊终于回过神来, 他冲进了密室,扯下领带,为虞明的妻子摁住了伤口。
“周围没有鬼差, 她死不了。”太启开了一个结界, “把她扔进去。”
说完, 他走到了那座一人高的神庙前。
“怎么?不敢出来?”
方相氏神庙大门紧闭, 并没有因为东君的降临而敞开大门。
“那么,这样呢?”
太启拿出那个傩面, 指尖凌空一划, 阴阳自此分开, 他带上傩面, 嘴唇里吐出两个字。
“出来。”
神庙摇摇晃晃, 最终,大门悄然打开, 一个影子站在阴影后。
“东君。”
他跪了下来。
“不是我胆大包天不见您, 是因为我已入魔, 不敢见人了。”
方相氏说着,不禁潸然泪下。
“我在虞明心脏里住了十年,十年来吸收他的邪异与罪孽,恐怕将来不久,要化五通(神)了。”
“我今日这般恶相,更无颜见故友的傩面。”
太启说:“我没时间听你忏悔,你恼怒虞明拆你的庙,和他打赌,在他心脏里筑庙,那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现在哭个什么?”
方相氏说;“与虞明打赌,我并无后悔,香火即我等小神的性命,他拆我庙,毁我香火,就是要害我,若不是念在他是虞伯侯后人,我早就收他性命了。”
他仰天长叹:“我只悔我已入魔,恶入本性,让云婆婆惨死,也未能及时将消息转达虞渊,愧对故友虞伯侯的交代。”
太启问:“虞伯侯给你交代什么了?云婆婆是你续的命?云婆婆预言虞渊活不过三十岁,也是你告诉他的?”
“云婆婆与我确实见过,她的命,也是我为她续下的。”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追寻了几个月的谜题就要揭开了,太启有些迫不及待,“全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