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公葬礼上笑出声(20)
司机打来电话:“虞总,我在您家的门口了。”
虞渊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早上八点,太启还没有起来。
他叫过阿姨:“今天我会回家吃饭,准备一下我的晚饭。”
阿姨点头:“好的。”
虞渊在玄关处换鞋时,阿姨突然叫住了他。
“虞总,明天是您的生日,您是在家和小夏先生一起庆祝,还是出去庆祝?如果在家庆祝,我今天就多备点菜,再做个大蛋糕。”
明天就是他的三十岁生日了吗?
虞渊的深思有点恍惚,阿姨又问了一次,他才回过神来,说道:“在家吃吧。”
“好咧。”
虞渊转身从玄关处的小竹筐里,拿出车钥匙。
司机打开车门下了车。
虞渊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我自己开车,你跟在我后面。”
这是他三十岁预言的最后一天,虞渊不得不注意。
万一呢?他想。
万一司机被人收买,或是车子被人做了手脚怎么办?
在经过了昨天之后,虞渊谨慎地对这个世界,失去了一天的信任。
从上午坐上驾驶座的那一刻起,他便万事小心,开车,走路,甚至是吃饭,喝水——他的神经一天都绷紧着,在回程前,还特意打电话给了自己的私人医生,让他晚上去一趟家里。
虞渊的座驾在沿海公路上小心谨慎地驾驶着,身后跟着他司机的车,他有十几年驾龄,开车稳且快,今天他特意控制着油门,确保着安全。
导航提示前方有转弯。
就在此刻,异常的情况发生了。
车转弯绕过一个山头后,前方赫然出现一座高耸入云的山。
虞渊的瞳孔猛地一缩。
山?
这里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高的山?
现实和梦境突然重合,虞渊知道不对劲,他狠狠咬住舌头,额间的符箓金光一闪,又倏然熄灭。
那座山没有消失,反而在虞渊的眼前崩塌,无数巨石翻滚,朝虞渊的车子撞来。
这是幻觉!
虞渊拼命提醒自己,他无视了冲撞而来的巨石,继续沿着公路行驶。
一块三米多高的巨石斜斜撞过来,虞渊咬着牙怼过去,只听一声巨响,车前灯和玻璃被撞得粉碎,巨石和车身擦身而过,虞渊整个人向后一震,脑子嗡嗡作响,他还来不及辨别这是现实还是幻境,又一块巨石迎面滚过来,虞渊脑海里顿时警铃大作,脚一踩油门,方向盘向右打死,身下的座驾“轰”得一声,冲破了路边的围栏,直直向海里冲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章 原生之神 (13)
就在此刻,太启正在温泉山庄和薛同激情争辩,凡间世界到底有多少玩物丧志的东西。
他本来是来找薛同帮忙做伪证的,以薛同在学界的分量,随便编纂在哪个古籍里见过天子剑上有龙鳞,绝对能让虞渊心服口服。不料薛同死活不同意,又开始在太启的耳边念念叨凡间那些俗物,污染了东君的高洁气质。
“凡间世界都是些蛊惑神心的玩意儿。”
“猫太可爱了,猫配不上您。”
“咖啡,奶茶,可乐,那都是社畜肥宅才喝的玩意儿。。”
“还有男人,呸,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凡间世界的人就是喜欢搞这些有的没的,难怪几千年了,也就从多毛猴子变成少毛猴子。 “
太启问:“你没封神以前,不也是一只毛不多不少的猴子吗?“
薛同固执,太启更固执,只是薛同的嗓门更大,太启的逻辑更神,一时之间,两神就没能分出个高下。
正在两神争辩地如火如荼时,太启的手机突然响了。
薛同要溜,被太启一把薅住。
“你给我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薛同说:“我忙,我要回去写劝谏书,我要回去临摹出师表,凡间世界的玩意儿,真的沾不得,尤其是男人——”
他的嘴再一次被强迫闭上,只有一双眼珠子咕溜溜地转着,一脸愤愤不平地看着太启接电话。
肯定是虞渊这个遭雷劈的打来的。
薛同呜呜呜开始挣扎,却见太启拿着手机,表情渐渐变得凝重,他心口一寒,瞬间安静下来。
太启不计较他劝谏,也不计较他冒犯,但这不代表太启没有身为东君的威严,他毕竟是地位尊崇的原生之神,更是万神之主,以绝对的力量碾压世间万物。人,神,甚至是整个凡间世界,在他手下也不过就是一只蚂蚁和一群蚂蚁的区别。
“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太启挂断电话,解开薛同喉咙间的封咒:“麻烦去前台帮我约辆车,我要去一趟临海公路。“
薛同咳嗽了好几声,拍拍胸口问道:“您去那里做什么?“
太启转身向温泉山庄门口走去:“虞渊坠海了。”
薛同惊呆:“什么?”
他曾是昆仑上的神官,自封神后一直侍奉在东君之下,直到后来来到凡间世界。之前他和虞渊有过一面之缘,那一次,虞渊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好奇虞渊究竟是什么人,身上的福缘能这么厚重,眉间甚至还有东君护身的符箓。
后来他才知道,太启在凡间世界的老公就是虞渊,气得他三天没吃饭。
普通人夭折,那叫枉死,多半是机缘骤变,身上会有很明显的特征,可是虞渊身上并没有,不仅没有,还有东君的符箓,怎么可能会突然坠海。
薛同知道事情有变,掉头急匆匆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跑去:“我马上让我学生去约车。”
十分钟后,太启坐上了前往临海公路的车,他的手机不断闪着,接连不断的电话打了进来。
太启扫了一眼,然后悉数按掉,把手机关了机。
温泉山庄离沿海公路不远,上下快速路之后直上公路,不到半个小时便到了目的地。
太启的车临近事发地点时,周围已经被围了起来,直升机,救援艇以及几十个身穿救援队队服的人来回走动着,外围还有一群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以及维护秩序的警察。
太启隐约看见虞家的几个长辈和虞渊的叔伯们穿梭在其中,时而怒吼时而对骂,时而对着媒体的镜头,做出悲恸的表情。
这出凡间世界的豪门大戏,实在是够精彩。
人间百态,尽数藏在其中。
只可惜太启看不太懂,他只觉得乱,没有了虞渊,一切都乱了套,很明显现在虞家几个主事的都是没头苍蝇,虞渊坠海了还在内斗,找不到一个可以掌事的人。
他下了车,推开人群走了过去。
有眼尖的记者发现了他。
“是虞总的配偶夏先生!”
“夏先生,您是刚刚才知道虞总坠海的消息吗?”
“有什么其他消息可以透露一下吗?”
“请您节哀,稍后我们想对您做个专访——”
记者媒体一下子蜂拥而至,太启被吵得心烦意乱。
“都给我闭嘴。”
他对外的形象是象牙塔里养出来的高岭之花,冷淡,话少,礼节性的礼貌,拒人于千里之外。
稍微懂点人情世故的人都知道,这种高岭之花,其实就是温室的花朵,养出来给有钱人赏玩的。从小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根本没有一点处事能力,看似高傲冷艳,其实脆弱不堪。
这些天天在富豪名流身边打转的人精记者们是想捡软柿子捏,虞豪再平庸名声再差,那也是在商场摸爬滚打过的,所以转而来向太启挖掘新闻爆点。
然而这一次,他们却在太启简短的五个字里,察觉到不一样的威压。
记者们都安静了下来。
太启冷着脸说;“让开。”
记者们自动站成两列,太启穿过空地向事发地核心走去。
身后的记者又聚拢来,看着太启的背影小声议论。
“从没看过夏家小公子这样。”
“是不是吓蒙了。”
“他刚刚的眼神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