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公葬礼上笑出声(28)
太启说;“我也不懂,还是你们来吧。”
“虞渊去世,公司要开股东大会。”
太启坦然:“这我更不懂了。”
这表情绝对是真实坦白的不懂,众人心里窃喜。虞渊忍不住扶额,他老婆果然被他宠得太天真了,就算是和陈礼宾商量好了,也不能在这种场合自曝其短说自己什么也不懂,就连表情看来都是真不懂,这以后还怎么树立威信?
“好,既然这样,我这做大伯的,就先当个临时的牵头人,待我们几个叔伯商量后,再和你说。”
虞豪给自己倒了酒,向茶桌的方向敬了一杯:“那大家都把酒敬起来。”
一堆中年男人聚在一起,不管什么场合都爱闹酒,太启吃饱了,被吵得心烦,借口去卫生间离开了席间。
这个包厢是个套间,里面的卫生间有人用,太启便去外面的卫生间。
他先在外面溜达了一圈,才信步去了外面稍大的那一个卫生间,刚走到格子间前把门一拉,黑胖子阎王挤着黑白无常向前扑过来。
太启连忙向后退了两步。
两瘦一胖完美扑街,在地上摔地七晕八素。
“这茅厕也太滑了点,老爷你慢点儿。”
白袍无常先扶着帽子站起来,右手一提黑袍无常,左手去扶黑胖子阎王。
“就是,茅厕还那么小。”
黑胖子阎王从地上爬起来,一抬头,就看到面无表情看着他们的太启。
“东君啊,巧了啊这不是。”
太启手指轻轻一晃,一阵微风吹过,黑袍无常帽子转了一百八十度,露出天下太平四个大字。
“这卫生间没人吧。”太启抱着胳膊四周看了一圈,“这是来勾我的还是躲格子间吓我的?”
“不不不,东君呐,您误会了,是这样的,这样——”黑胖子阎王的声音在太启的威压下原来越小,最后吞进了嗓子眼儿里。
白袍无常接过话来:“是这样的东君,今天恰逢老爷有空,便和我们来凡间世界转转,结果就遇到了前昆仑司书官薛同薛大人,薛大人和我们喝了壶茶,我们提到有新的线索,薛大人就给我们算了一卦,卜出东君您在城东区。”
黑袍无常说:“对对,可这城东区多大啊,我们转了整整一天,都快回去了,正好看到您的座驾。”
太启问:“是你们发现虞渊的魂魄了吗?”
“不是,我们发现了这个。”
黑胖子阎王送上来一个纸包,太启打开一看,是一撮香灰。
他闻了闻:“游神时的香火?”
三界尊昆仑,昆仑上有无数正牌香火供奉的正神,但同时,凡间世界还有无数民间供奉的偏神,这些偏神在某些特定节日会游街,得以获得大量香火,这种获取香火的方式就叫做游神。
“东君明察秋毫,这是云婆婆过奈何桥时,身上蹭下的香灰,您曾说过,云婆婆身亡当日预言过您老公活不过三十岁,兴许就和她身上的香火有关系。”
太启考虑片刻,把这个纸包收下来;“好的,我知道了,还有——”
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推开。
太启表情一变,眼神朝窗边示意,黑胖子阎王立马会意,扯着两个手下消失在窗外。
结界散去,来人正好推门走了进来,是今天刚刚认祖归宗的虞渊弟弟。
看到太启,虞渊的脚步顿了一下。
“就你一个人?”
太启若无其事地走到洗手台边去洗手:“对啊。”
“我怎么听到有人在里面说话。”
“我刚刚在打电话。”太启转过身来,看到虞渊微微扬起的唇角,才意识到有诈。
刚刚的结界是在黑胖子阎王摔地时才结下的,黑胖子阎王不是鬼,分量还不清,摔在地上加上太启退后两步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卫生间里有两个人。
而眼前这个少年却没有用听到两个人的动作声来询问,动作声隔着门太模糊,怎么解释都行,而用里面有两个人讲话来下套,那么能判别里面有没有人的,还有此刻被询问者的表情和回答。
太启偏偏就找了个最容易被验证的借口。
幸好虞渊目的并不在此。
“这一次20分,比刚刚在宴席里和那些人打交道的表现多10分,起码知道找借口了。”
太启:?
这是在教他做人?
太启把眼前这少年上下打量了一番。
他总感觉这个少年身上有一种熟悉的味道,魂魄完整崭新,肯定不是虞渊,但他也不觉得这个少年是虞渊的弟弟,这表情,这信手拈来玩转人心的操作,只有直系遗传的基因,才会有这种完全一比一复刻的版本。
太启问:“你真的是虞渊的弟弟吗?”
虞渊笑得有些玩味:“怎么?你就这么想当我的小妈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章 原生之神 (18)
从发现笨蛋老婆把自己认错成自己的私生子时的震惊,到现在发现用自己重生的身份逗老婆还挺有趣,虞渊花了快一个星期。
这大概是他适应环境和身份最慢的一次,即便是当年被认回虞家,他也很快完成了孤儿到豪门大户继承人的转变。
看到眼前太启的表情在相信和怀疑之间疯狂横跳,虞渊心里好气又好笑。
太启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玩笑,什么是实话?
“好了,我们说点别的事情——”
太启打断了他:“所以你到底是谁?”
虞渊:“……”
他决定科学地和太启解释一下:“11岁真的没办法生小孩。”
太启的眉头蹙起来,过了会儿,自言自语地解释道:“可能现在的人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吧。”
虞渊很想问一下太启他到底是用什么理由说服了他自己,后来想想,太启的脑回路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还是谈正事比较好。
当初他只想到太启守着这么大一笔家产,家里也没什么背景,不做好身后事的准备,太启恐怕要被家里的叔伯吃绝户。
到了今天,虞渊才意识到,太启恐怕连自己都守不住。
笨蛋老婆是真的笨,也是真的美,不懂人心,娇气还天真,更不会避开旁人觊觎的目光。
虞渊回忆起刚刚桌席上的众生之相,敏感地捕捉到一个让他不舒服的眼神。
他不能待在虞豪家里,他必须守在太启的身边。
虞渊郑重地对太启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多了解一下他的事情,我没有父母,也没能见他最后一面。”
太启问:“你是说虞渊吗?”
虞渊说:“当然。”
太启点头:“可以。”
虞渊又说;“你应该是他最亲近的人了,他不在了之后,你就是我亲缘上最亲近的人,我想你也不希望别人说你拒绝接受他的亲弟弟,让他亲弟弟回不了家吧。”
太启明显又听不懂了。
虞渊心里叹了口气,干脆直话直说了:“我并不想住在大伯家里,事实上,我不想和他们任何一个人住。”
“哦。”太启这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事,在赴宴之前,陈礼宾就给他叮嘱过,这次的宴席,他什么事情都可以顺着几位叔伯,唯一不能松口的,就是虞渊亲弟弟归谁抚养。
现在对方竟然主动提起,看来是在虞豪那里受了欺负。
虽然眼前的少年很像虞渊,看起来机智又聪慧,可到底比虞渊小了十几岁,个子没虞渊高,脸也没虞渊有男人味,就连声音和气质都没有虞渊成熟,受了欺负就只能找大人告状。
人类幼崽就是这么脆弱,身体脆弱,心理更脆弱。
太启心想,自己身为嫂子,应该关心一下眼前可怜脆弱的还没有长成完全体的人类幼崽,可他嘴笨,最后只有挤出一个怜爱的眼神。
配上他的外貌,在虞渊看来就更加楚楚可怜了。
虞渊有点心疼了。
“虽然他不在了,但以后我陪着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