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公葬礼上笑出声(172)
林启蜇问:“白帝狡诈,难道不会怀疑虞伯侯面具后是太启吗?”
“怀疑也无妨。”虞渊接过太启的话,从口袋里拿出另外一个傩面,“昆仑上有工匠,把这傩面复刻数份,你们处里拿一部分,虞家保镖拿一部分,腾蛇等神侍拿一部分,他们若怀疑太启是傩面背后的人,自然也会对这些傩面防备,不会轻举妄动了。”
计划一敲定,林启蜇和太启便分头行动,一方面,林启蜇让国属特别行动处的调查组在阴阳交界处缩小搜查范围,将地狱三头犬逼到本市阴阳交界处的范围,另一方面,太启则戴上虞伯侯的面具,在本市阴阳交界处活动,正逢秋季凡间世界遭遇旱情,偏神们纷纷出来祈雨,太启出手,在一众偏神中脱颖而出,行雩礼祭山川,在偏神中名声大噪,甚至唤真龙出世,行风走雨!
远在西方,怀特夫人都听闻了东方的异动,这个叫虞伯侯的大巫,最近也是启示学会的热门话题人物,纷纷被冠以“最后一个巫师”的名头,加以研究。
怀特夫人的养女对此嗤之以鼻。
“还最后一个大巫呢,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指不定就是东方的香火神快没了香火,用这种办法来吸香火。”
“不,罗莎,你不了解香火神,香火神和瑞兽同级,是唤不出真龙的。”自从这个“虞伯侯”出名以来,怀特夫人就有点坐不住了,“但是大巫是可以和原生之神沟通的,唤出真龙也不在话下。”
“我知道,没有人比您更清楚了,您才是我心里的最后一个大巫。”
怀特夫人苦笑:“我已经不是大巫了,我没有预知的能力了,也不能沟通阴阳,现在的我,不过就是个依靠着心里的信念,活下来的行尸走肉罢了。”
罗莎在怀特夫人的身边蹲下来,把头靠在怀特夫人的膝盖上,“可是,您当年也是侍奉东君的大巫,为什么您日日祷告,东君却没有听到您的祈求,为您指示您的孩子在哪里呢?”
“因为东君他并不懂人世间的情爱,又怎么会明白一个母亲希望找到孩子的期盼呢?”
怀特夫人抚摸着罗莎的金发;“这就是神啊,罗莎,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想变成神,杰拉德,还有传教士黑但丁,还有十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成神,他们难道不知道,为了成神,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97章 混沌 (1)
怀特夫人和罗莎两人就这样坐在窗前, 看着窗外一排郁郁葱葱的庭院树,这些树是罗莎小时候种下的,如今也已经有好几米高了。
不知不觉间, 又是一年过去了。
罗莎从小姑娘变成了亭亭玉立的美人, 而怀特夫人却依然年轻。
“难道神不应该爱世人吗?”罗莎闷闷地说。
怀特夫人摇头笑道:“这不过是宗教领袖为了吸纳教徒的谎言罢了, 神没有七情六欲,又怎么可能会悲悯世人。”
“可您遇到的就是能爱人的神啊。”
罗莎抬起头来, 看向怀特夫人胸前的灵摆。这个水晶灵摆乍一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可若是近距离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个灵摆水晶晶体的中央, 似乎有一团水蒸气悬浮在里面。
怀特夫人没有挑明过自己为何能从上古活到如今, 可罗莎聪慧,依然从怀特夫人怀念故人和家乡的只言片语中,大致猜出来什么。
作为侍奉东君的大巫, 怀特夫人曾和一个不为世人认可的神相恋并生下孩子, 这位神灵灰飞烟灭之前, 把自己的神格交给了怀特夫人, 并交代她找到他们的孩子。
怀特夫人颠沛流离这么多年,成立启示学会, 也正是为了找到这个孩子。
“是的, 他学会了爱人, 但他也因此而死。”怀特夫人抬起手, 像是对待爱人一般, 温柔地抚摸着胸前的灵摆。
“神是没有弱点的,可是一旦有了七情六欲, 一切都不一样了。”怀特夫人垂下眼帘, “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 此独无有,尝试凿之’,他试了,他有了凡人的五感,有了感情,可他也不在了。”
这是混沌凿七窍而死的故事,出自东方的《庄子.应帝王》,罗莎是在一本哲学书上看到这个故事的,当年年幼的她并不知道这个故事的哲学含义,便拿去问怀特夫人,却没想到,这个故事背后,还有另外一层悲伤的含义。
“您会恢复力量的,到那时候,您一定可以找到自己的孩子。”
“不,罗莎,就算我恢复力量,我也不可能找到我的孩子。大巫是不能看到和自己相关的预言的,我必须要回国见一见虞伯侯,这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
与此同时,虞伯侯这个名字,频繁地出现在东方的秘闻里,斩巫蛊,祈风雨,虞伯侯本身就带有浓烈传奇的色彩,在沉寂前年后又突然出现,引起了诸多神魔的注意。
“天子剑怕不是要出世了。”
在太启家里接回那些小偏神的百花镇山神对着虞王陵的方向作揖:“乱世必用重器,我华夏上有东君庇佑,下有虞王血脉镇守,又岂容外人放肆。”
那些小偏神们都不过几百岁的年龄,别说是东君了,连虞伯侯也没见过,听最年长的百花镇山神讲虞伯侯斩巫蛊,听得如痴如醉。
“再讲讲前几天虞伯侯召真龙的故事吧!”
“我也想听。”
“我想把虞伯侯当年斩巫蛊的故事再听一遍!”
山神清了清嗓子,瘦小的身体仿佛都因为虞伯侯三个字充沛着力量。
“那我就再给你们说一次。”
站在书房门后的太启骗了撇嘴角,关上了门。
“亏了。”太启给灯下工作的虞渊说,“我的功劳,结果都要算你们虞家的头上。”
“一家人,你不也是我们虞家的媳妇吗?”虞渊揽过太启,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他的手揽着太启的腰,迅速地扫视着眼前的数据。
太启无聊地玩着虞渊衬衫领口的扣子:“你有胆子去虞王陵面前说去,看你先祖要不要放一颗雷劈死你。”
虞渊笑了笑,亲了太启一下,又低头看文件:“那他恐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太启玩了会儿虞渊的扣子,觉得无聊,又把虞渊领口的扣子解了,去戳他的喉结:“可别太得意,我听薛同说过,之前有山精鬼怪说,你先祖可没有死。”
虞渊手里的笔顿了一下,眉头皱起来。
其实虞渊怀疑过虞伯侯就是虞王本人,否则虞伯侯平白无故冒出来自称虞王后人,又带着虞王身上的佩剑,建虞王陵,做这么多看似没有目的的事情,这无法解释。
但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却也不见虞王踪影,让虞渊这个想法又动摇了一些。
他走了一会儿神,被太启看出来了,说;“一听就是假的,这都是山野传闻。虞王神形俱灭,神格被诛灭了,就连昆仑万神殿的香火台都化为灰烬,是绝对不可能活着的,除非——”
虞渊问;“除非什么?”
太启说;“除非他有另外一个神格,但这更不可能了 ,他是肉身封神的香火神,封神只可能封一次,也就是说,一个香火神只可能有一个神格。”
“这样吗。”
虞渊还是皱着眉,似乎有些困惑,又有些不解。
太启笑话他:“你真这么怕你先祖吗?”
“不是,我在想……”虞渊放下笔,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角,“我在想,如果是我拿着天子剑,我一定不会这么招摇,大兴土木建虞王陵,让民间一直传闻天子剑在虞王陵里。怀璧其罪,木秀于林,虞伯侯身为大巫,后又入宫成为权臣,又怎么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太启说:“可能一时犯傻吧。”
“这不符合常理。”虞渊说,“包括虞王,他的有些行为也不合常理。”
虞渊没有提虞王冒犯太启的事情,他知道太启并不喜欢提这件事。
“一傻傻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