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不太对劲(183)
看他那副弱小可怜的模样,和往后惜字如金的冷漠模样相去甚远,强烈的对比反而让楚照流逐渐找到了一点逗小谢酩的快乐。
他的笑容愈发和善:“你要回哪里的家?这里就是流明宗啊。”
小谢酩压根不信,看他没有动手的意图,嗖一下窜了出去,哒哒哒跑出院子,推开院门冲到山崖边。
然后他就发现了,这里确实是流明宗。
小谢酩呆愣愣地站在山边,俯瞰着山下熟悉的景象,一时有点糊涂。
楚照流不紧不慢地跟出来,蹲下来看着他:“还闹么?“
小谢酩的嘴唇动了动:“我、我要见我爹娘。”
楚照流微微—怔,旋即心口微酸。
这个时候的谢酩双亲犹在,这个漂亮又天资聪颖的孩子,肯定也很得宠爱,该是过得无忧无虑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向这个小谢酩解释后来发生的一切,也不想解释。难得谢酩能回到万事不愁的小时候,不如陪他玩玩。
转眼楚照流就打算好了,笑眯眯地编瞎话:“你忘了?你爹娘出远门了,不放心你,让我来暂时照顾你。我叫楚照流,你叫我哥哥就好了。”
他笑得实在很像只不怀好意的狐狸,谢酩默默往后缩了缩,虽然年纪还小,但不好糊弄,一下就揪出了漏洞:“我爹娘出远门,还有宗门内的长老和师兄师姐们照顾我,为什么要叫你来。"
楚照流沉吟一下:“是这样的,你是我的童养媳。”
小谢酩:“"......"
楚照流诚恳地改了个说辞:“好吧,我是你家的上门女婿。”
"......"
眼见着小谢酩要挠人了,楚照流从戒指里掏出块腰牌,在他眼前晃了晃:“认识这个吗?你不信我,总信它吧?”“
看清那个东西,小谢酩的眼睛一下瞪圆了。
这是他们家世世代代守护的地宫的钥匙,也是在流明宗内见其如宗主亲临的腰牌,材质很特殊,做不得假。
这东西除了宗主,就只有宗主最亲或最信任之人能掌握,楚照流能拿出来,信服力一下提高了。小谢酩犹自有一丝狐疑:“可是…..."
楚照流从容地随口胡逢:“对我没印象?还不是你贪玩,不到御剑的年龄,却非要尝试,结果掉进海里淹到脑子了,还是我给你捞出来的,药峰的长老给你检查了一下,说你丢了些记忆。”
小谢酩觉得他在胡说八道,但是他没有证据。
而且楚照流言之凿凿的,一副“我说的就是真的”的真挚模样,叫人几乎就要相信他了。
小谢酩苦恼地思索了会儿,又换了个要求:“那我要下山去看看师兄师姐们。”
这小祖宗也太警觉了,拿出了腰牌都不能取得信任。
楚照流头疼又欣慰,面不改色地继续胡谄:“你爹娘带着大批弟子出去了,估计宗门内没留你熟悉的人,所以才要我来看着你啊。“
小谢酩拧着眉头,眼底是明晃晃的不相信。
当他是傻子吗?怎么可能会发生整个宗门多半人都被带出去的荒谬情况?
楚照流早就想好说辞了,压低声音,故作神秘:“还记得你家地宫里丢的东西吗?你爹查到了那东西的下落,现在正带人去夺回来。”
又是一个只有他们家的人才知道的事。
好几百年前,他们家守护的东西的确被人偷了,以那件东西的重要程度......似乎又不是很离奇了。
小谢酩心口一跳,终于相信了楚照流的说辞,勉勉强强地“嗯”了一声,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过于宽大、拖在地上的衣服:“我为什么穿着这个衣服?“
楚照流摇摇扇子:“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偷穿我的衣服?“小谢酩:“? ? ?”
太好玩了,小时候的谢酩真是太好玩了!
楚照流心里乐得不行,故意虎着脸道:“不闹了?一醒来就不消停,知道错了吧?“
虽然还是有几丝疑虑,但楚照流给出的每一条信息都正中靶心,小谢酩不得不信,只得垂下脑袋,小声问:“有衣服吗?“
好在大长老回去也想到了这回事,流明宗招收弟子不限年龄,门内有不少这个年岁的小孩儿衣服,他跑去领了几套衣服,又亲自送了过来。
楚照流谢过大长老,拎着衣服回到屋里,逗谢酩:“酩酩,会不会穿衣服啊?要不要哥哥帮你穿阿?“
小谢酩冷着张小脸,接过衣服,“嘭”地砸上门。
楚照流赶紧在门外掐了个隔音结界,这才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谢酩小时候这么有意思,怎么不告诉他呢!
笑够解开结界,就听到屋内传来一声惊叫:“什么东西!”
楚照流立刻—把推开门:“怎么了?“
就见到小谢酩已经穿好了里衣,外袍却被啾啾叼飞起来,人小腿短,够不着。空有一身磅礴灵力,不会使也白搭。
啾啾得意洋洋:终于,在这—刻,打赢了父啾!
楚照流好笑地倚在门边,抱着手悠悠道:“啾啾,你猜你父啾醒过来后,想起你现在干的事会做什么?“
啾啾僵了一下,缓缓落下来,老实把外袍还给了小谢酩。小谢酩茫然地看看楚照流,又看看啾啾:“这是你的鸟?”
楚照流:“不,这是我儿子。”
小谢酩:"......"
啾啾:“叽!”
父啾真的不认识它了!
毛茸茸的啾啾生得十分可爱,小谢酩换好了衣服,看小胖鸟颇为亲近自己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
啾啾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指,发出清脆的鸣叫声。
原来刚刚醒来时蹭他手指的就是这个。
小谢酩又摸了摸暖烘烘的小凤凰,露出了一丝笑容。
小孩儿笑起来一团奶气,别提多可爱了。
楚照流忍不住用扇子挑起他下巴:“再给哥哥笑一个?“
小谢酩惊恐地看着他。
这个人越来越可疑了!
这么会儿,燕逐尘那边也布好传送阵,传送过来了。
"急吼吼地把我叫来,谢宗主人呢?”燕逐尘左看右看,最后目光落在了一脸冷漠摸着鸟的小谢酩身上。
看那五官,还有气质......
燕逐尘张了张嘴,有了一丝猜测:“......不是吧?“楚照流点了下头:“是。”
燕逐尘嘴角抽了抽,给他传音:“我更宁愿相信这是你突破了人体的限制,给你家谢宗主生的。”
要不是看在这是个神医的份上,楚照流真的很想打他一顿。
“小朋友,乖啊,别害怕,”燕逐尘碎碎念着靠近小谢酩,“叔叔给你检查一下。”小谢酩面无表情地往后挪了一步。
这又是什么人。
看起来比楚照流还可疑!
楚照流看不下去了:“你正常点,他害怕。”
折腾了一通,燕逐尘给谢酩检查了一遍,又抽了点他的血,准备验一验。等到晚上的时候,结果出来了。
两人避开谢酩,在院子外说话:“有些妖族天生有不同于人族的天赋,那只妖族便在‘时间’上有所感悟,谢宗主不幸中招,不过好在他灵力超群,没被妖力渗透。”
楚照流皱眉:“什么意思,我得等谢三重新长大?”
那不就真成养儿子了?
燕逐尘看他脸色诡异,哈哈乐了:“不必,我这儿有与妖力相冲的药,等我炼好药,你每日给他吃下一丸,会慢慢恢复,具体什么时候能彻底恢复,就不一定了,不过肯定不用等着把谢宗主养大。”
楚照流唔了声,戒指相碰,划给他十万灵石:“多谢。”
燕逐尘满意地探了探戒指里的灵石数量,精神抖擞地去药峰借炉子炼药。
楚照流回到屋里,谢酩正坐在桌子前看桌上摊开的书。
小谢酩手短腿短,即使坐得再板直,脚也够不着地,桌子也高了,不得不努力挺胸去看,几乎就想掂在椅子上看了。
楚照流心里闷乐,突然觉得养儿子也不错。
他轻手轻脚凑过去,故意吓小谢酩:“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