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不太对劲(171)
话音没落,就看宋先生砰然倒地,那姑娘的表情也呆滞了一瞬,随即低头看看身上的薄纱,露出个妖媚的笑,兴奋地转起圈来。
楚照流和谢酩藏在暗中,见到这一幕,好奇不已:”这邪崇到底想做什么?”
方才他倒也不是真的就是一时兴起,而是察觉到茶馆里妖气甚浓。说书先生一登场,谢酩就察觉到有异了。
这只邪祟附在这位宋先生身上。
这会儿又跑到这个女子身上了。
“这只邪祟没有凶煞之气与血腥气,没杀过人。”谢酩垂着眸光,看附在那女子身上的邪祟转个不停,“再看看。”
八成是因为还没死人,所以城内百姓有些惶然,却不是太惊恐,还敢聚众在茶馆里听写不正经话本子。
楚照流哦了声,听前院丝竹之声靡靡动人,摇摇扇子,好奇望去:“这是什么地方?“谢酩的唇角一扯:“你想逛的青楼。”
楚照流:“......"
正说着,后院就匆匆跑来个小丫头,见到还在转的青衣女子,连忙道:“莺儿姑娘,您怎么还在这儿,前头的客人在催了,您快随我来。”
莺儿姑娘便终于停止了转圈,拍拍袖子,端端庄庄地跟着那小丫头往前头去了。
楚照流怎么可能甘愿吃亏,调笑道:“夫君,你要随我逛青楼吗?”
谢酩倒是很淡静:“逛吧。”
两人便又跟了上去。
这只邪祟看起来十分熟练青楼业务,到了前院,该招人喝酒就叫人,该跳舞跳舞。
楚照流更好奇了。
这些作祟的邪祟,大多是山精野怪,以常人的精气或血肉为养分,精进自己的修为,这只到底是个啥,怎么就那么神奇呢。
两人无声无息出现,整栋楼里也没人察觉不对,几个醉眼朦胧的靠在一起,在讨论最近城里发生的怪事。
“听说昨儿又发生怪事了,城北铁匠铺的一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荒郊野岭,回家一看,前几天接的单子居然一晚上就做好了!
“可不,城西那家蜜饯铺子也是,掌柜的晚上关门睡觉,醒来时铺子里的蜜饯消失了一大半,搜了一圈才发现都进了自己肚子,嘿!你说奇不奇怪。”
“说不定今儿......嗝,怪事会发生在咱哥俩头上呢。”…….
楚照流琢磨着道:“这玩意到底在想什么?“
谢酩道:“未必有害人之人,也未必没有害人之心。”
听起来是句废话,也不尽然是废话。
毕竟这些东西怎么想的,确实不是人能理解的,就像那位脑子缺根筋的白狼王,时不时就要做出些惊人之举。
楚照流翘着腿,一边观摩着跳舞转圈转得飞快的邪祟,一边打量着周遭景象,看了半天,觉得有点失望和无聊。
这就是青楼啊,还没逗谢酩有意思。
“谢三,你觉得应该是什么?“谢酩道:“山野精怪。”
楚照流反驳:“可是山野精怪多由野兽修成,嗜血本能难忍,我看说不定是鬼修呢。”“打赌吗?“
楚照流静默一瞬,豪气干云:“赌!”
隔了会儿,“莺儿姑娘”被一个大腹便便的商人点了,一起走向了楼上的包厢。
莺儿姑娘笑得甜蜜蜜的,躲着那个人的咸猪手,一进屋子,脸色就变了,伸手“啪”一下,就将动手动脚个不停的中年男人打晕在地。
“吓,还敢动老娘。”
“莺儿姑娘”一屁股坐到商人的大肚子上,翘着脚得意地笑。
下一瞬她就笑不出来了。
抬眼的瞬间,她才发现,屋内不知何时坐了两个人,正在悠闲地倒茶。察觉到她看来,穿红衣服那个还笑着抬了抬茶壶:“也给你倒一杯?“
这不是在茶馆里见到的那两人吗!
“莺儿姑娘”脸色一变,爬起来就想跑。但门却打不开了。
这二人一看就是修道之人,并且修为远远在她之上。
"莺儿姑娘”很快镇定下来,她还附在普通人身上,只要她不出来,这二人就投鼠忌器,不能拿她怎么着......
穿白衣服忽然扫来一眼,眸光清湛,嗓音冰寒,吐出两个字:“出来。”
"莺儿姑娘”的魂体一轻,便觉身体丝毫不受控制,一下就被抽了出来。
楚照流的脸色瞬间就麻了:“怎么是只狐狸。”
谢酩嘴角一挑。
被谢酩一句话拘出来的是只白狐狸。
八成是借由天地灵气旺盛,修行成精的野怪。
白狐狸在两人面前,连人形也没敢化,满头冷汗,两条腿跪下去,浑身力气都被抽得干干净净,一丝反抗之心也生不起来,连磕头都下不去身,浑身颤抖着,哀哀求饶:“两位仙长,饶命啊!奴家没有害人,奴家真的没有害人啊!“
楚照流扇子一并,抵着下巴打量了两眼:“那你最近在城中流窜,四处附身,是在做什么?”白狐狸耳朵都蜷了起来,不敢隐瞒:“奴.......双家还未修成精时,就住在永城附近,对人世好奇已久,待修炼有成,就、就忍不住想来试试,看看什么职业适合奴家....”
楚照流:“..."
所以一会儿附身铁匠,一会儿附身蜜饯铺子老板,一会儿是说书先生,一转头又成了青楼女子。你这择业范围还真广啊。
楚照流哭笑不得地看向谢酩:“我觉得她应该没说谎,你认为呢?“谢酩眸光凉淡,笼罩在白狐狸身上,没有立即应声。
白狐狸耳朵蜷得愈加蔫吧,心里一片灰暗,只觉得恐怕刚修炼有成,就要玉损消香了,抖得毛都开始扑簌簌掉了:“奴家真的没有说谎,仙长若是不信,奴家、奴家这就以血起誓!“
无论对修仙之人,还是这些需渡劫的山精野怪而言,发誓都能响应天地,在冥冥中受约束。而发下血誓,就一定会被束缚,一旦违誓,便会遭到反噬。
谢酩这才平淡开口:“发吧。”
白狐狸一愣,下意识抬起头。
一张狐狸脸上表情甚是生动,可怜兮兮的,活像坐在上面的那俩才是邪祟恶霸。
楚照流笑吟吟的:“怎么,不愿意?“
白狐狸反应过来,立刻以血起誓:“奴家发誓,绝无害人之心,倘若有违,天打雷劈!“
楚照流笑道:“行了,回去吧,早点择业而安,别把城里闹得人心惶惶的。”
白狐狸诚惶诚恐,连忙点头,连两人的姓名都不敢问,就飞快窜走了。
楚照流这才忍不住喷笑出声:“这年头,居然连一只狐狸都如此奋进了!“谢酩要笑不笑地看着他:“还记得赌约吗?“
“嗯?什么赌约,我怎么没听说过。”楚照流睁大了眼,一脸茫然。
啾啾:"......."
母啾,你这样真的很欠误!
谢酩─副早有预料的模样,从怀中掏出一张回音符,弹指注入灵力。两人方才的对话就响了起来。
“打赌吗?“
“赌!“
“赌什么?“
"谁输了就要叫另一个人‘好哥哥’。”
谢酩一把收起楚照流意欲夺走的回音符,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你要当着你儿子的面食言而肥么?”
楚照流后知后觉不对,谢酩在给他下套呢,憋不住道:“你肯定打一开始就闻到狐狸味儿了,这不公平。”
谢酩微微一笑,也不否认:“是不公平,照照,你待如何?“
谢酩这么坦坦荡荡的,楚照流也只好愿赌服输,不爽地啧了一声,一把捂住小凤凰鬼鬼祟祟的脑袋,想了想,故意贴到谢酩耳边,吐气如兰,徐徐开口:“好哥哥。”
那一声低低的,含着挑逗的笑意,活像把钩子,勾得人骨头发酥,耳边发麻。谢酩的眸色沉了沉。
又听楚照流不嫌事大地加了一句:“我好难受,帮帮我,嗯?“
话音才落,他就被谢酩箍住了腰,清冷似仙的谢宗主此刻看上去活像要吃人:“好。”
楚照流察觉不妙:“哎,儿子还看着,地上也躺着人呢.......你要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