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夫科举路(66)

第一百零八章
　　程慕家院子里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果树也明显被修过，显然平常经常有人过来，李富回家拿钥匙帮他们把门打开，顺带拿了一些粮食和新鲜蔬菜放在桌子上。
　　“程慕，我就怕哪天你回来了没地方住，就提前收拾了，这是一些东西，你们先用着，用完了我家还有。”
　　“李哥，谢谢你，我们回来住不久就得走了，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李富道，“都是一个村的，哪里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些银子是一年的庄稼钱，我都为你好好留着呢。”
　　云韵推脱道，“这银子我们实在不能收，你这一家老小已经够辛苦了，还照顾我们，实在不好意思了。”
　　“必须得收，我今年开春又买了两亩水田，这两年收成好，我家里的光景也逐渐好了起来，这些钱虽然不多，但咱们得明着算。”
　　程慕圆场道，“这样吧，这些银子你先收着，我们过几天要走，等什么时候我们回来了，一起给就成，实在不行等钱多了，你帮我们买地。”
　　“对，对，李哥，我们不着急要，你放着吧。”
　　李富只好收起银子说，“你们住几天就走是去哪里，回青州？”
　　“不是，我们去柏阳，我如今是柏阳的县令，过几日要上任的。”
　　李富激动的都说不出话了，“云韵，不，云县令，我就知道你有这个本事的，那家里的事你们不用担心，我一定将这里收拾好，你们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
　　“李哥，别这么见外，你还是叫我阿韵吧。”
　　李富不好意思道，“这哪里成呢，哎呦，天色这么晚了，我赶紧回家了，你们收拾好休息吧，今天家里没有好菜，我明天再请你们吃饭，可千万要来啊。”李富边说边往外走，不小心磕到了门栏还在笑。
　　等屋子里静下来，云韵才大笑起来，“原来当官是这种感受啊，我有点受不了。”
　　“习惯就好了，上任的时候慢慢就熟悉了。”
　　云韵查看李富带来的食材，有半个鸡还有一斤五花肉，都是新鲜的食材，看来他家现在过的真不错。
　　饭菜是普通的辣子鸡还有炒猪肉，许久不做云韵都觉得手生了，好在跟之前做的味道没有差太多。
　　吃过饭后，两人相拥着在床上睡觉，程慕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个小盒子，云韵看到之后脸直接红了。
　　“你不要脸！”
　　程慕打开盒子，里面的药膏还剩下大半没用，“这不用都浪费了，还是用吧。”
　　云韵也好奇，凑近闻了一下，有淡淡的香味，“程慕，我真的好爱你。”声音带点沙哑，但程慕却听清楚了每个字。
　　“阿韵，我也爱你···”
　　两人相拥在一起，互相亲吻着嘴角，什么都没做，就这样一觉睡到了天亮。醒的时候外面一直在嚷嚷，出门一看，里正带着不少的人正在门口大柳树下等着。
　　“里正，可是有什么事？”
　　里正说道，“程慕啊，我听说云韵现在是个官了，就特意来看看。”
　　村里什么消息都存不住，程慕打开门让他们先进到院子里，刚好云韵也穿好衣服进来。
　　“云韵，赶紧过来啊，这大伙都为你贺喜呢。”
　　“里正，这多谢大伙了，我们过几天就走，你们就别费周折了。”
　　里正不像村民那样无理，这村里出来一个官是好的，但不能让人家厌烦，他起身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添麻烦了，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成。”
　　村民再想留，也不能反驳力争，只好跟着里正走了。
　　院子里再次静下来云韵才舒了一口气，刚要关大门，看到角落里一个衣衫破烂的人拄着拐杖坐在柳树下。
　　“你也回去吧。”
　　那人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道，“阿韵啊，叔父来看你了。”
　　云韵这才看清楚他的脸，赶紧将人扶起来说道，“叔父，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程慕也出来，两人合力将人扶了进去。
　　原来自从云孙氏从大牢里出来，精神一直没有好，每天不是说自己的武儿中了举人要当青天大老爷，就是说州府的太守冤枉好人。一天看不住就往外面跑，他们早已经不在镇子上住了，云二现在家里就只有两亩薄田，云武也是个好吃懒做的，两个人都指望他一个人，云二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
　　“叔父，云武年纪也不小了，也应该找事做，就算在家里帮您也可以，总不能养他一辈子吧。”
　　“他从小都被惯坏了，哪里还听的进去这些话，还梦想着当青天大老爷，当初我就不应该送他上学堂。”云二直惋惜。
　　云韵从荷包里拿出几两银子，“这里有些银子，不算多，您拿着也好过点，云武你一定要严加管教，不能让他走上那些不义之道。”
　　云二脸上皱纹堆成了一团说道，“阿韵啊，叔父最终还是仰仗你这个侄子，大哥在天之灵看到你现在这么有出息，一定会高兴的。”
　　“叔父，都是一家人，我跟程慕过段时间又要走，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去找李富，他会酌情帮你的。”
　　“好侄子，叔父先谢过你了。”
　　留下云二吃了一顿好饭才送走他，云韵心里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堵了一样，“程慕，叔父他一辈子安分守己，却有这样的儿子和妻子，真的是命苦啊。”
　　“咱们能帮就帮点，只要云武能够为家里做一点，云二慢慢也就撑过去了。”
　　“但愿如此吧。”
　　在临河村待了六七天，算算日子两人准备起身回青州，还没走成，云二赶来说云武带着家里所有的钱财跑了。
　　“去哪里知道吗？”云韵问道。
　　“不清楚，我在地里干活呢，听村里人说来了个外地郎，说是有个挣钱的活计，那小子就听信了，带着我在柜子里的钱走了。”
　　程慕安慰道，“他大了自有主张，你在家里也是留不住。”
　　“我就担心万一出什么事啊。”
　　“叔父，你不能再这样护着他了，他不是十多岁的小孩子了，您一辈子护着他有什么用。”
　　云二被说中了心思，“我就是怕他遇到什么危险。”
　　“他既然能抛弃家人离开，就要顶着这份风险。”


第一百零九章
　　云二终于接受了云武出走的事实，也清楚自己之前太护着惯着这个儿子，“阿韵，倘若哪天他回来知错了，也不枉老天给他的惩罚。”
　　再次离开家乡，到了青州的时候，刚好太守在县衙中。门口的小厮记得云韵，让他们进去了。
　　太守臃肿的身子摊在太妃椅上，一旁的师爷问道，“你说自己是柏阳县新上任的县令，可有什么证据？”
　　云韵将朝廷给的委任状呈上去，师爷翘着两根小胡子瞅了半天点头，“既然是朝廷派来的，就过来签字画押赶紧上任吧，这柏阳县已经两个月没有县令了，去到事务繁忙，可要认真做呀，不要让太守为了一个小小的县城发愁。”
　　“是。”
　　师爷看着旁边的程慕，“你是谁啊？”
　　云韵抢先回答道，“这是我带的人。”
　　师爷嗯哼了一声，“你这上任还真不错，随身带着个小厮。”
　　签字画押之后，云韵跟程慕走出了太守府，开始往柏阳走去。他们没打算做马车去，柏阳离青州不太远，大概走路三四天就到了，云韵刚好可以探查一番柏阳百姓的生活状况，也能剩下一笔银子。
　　走到青州城里，程慕见了一个送书信的驿站，拉着云韵进去了。
　　“咱们现在要去柏阳，先将消息知会风岚笑他们，到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也好联系。”
　　“你知道他们在哪吗？”
　　程慕解释道，“他们走之前给我一个地方，说是将信送到一个山庄里即可，那里人自有办法将东西送到他们手上。”
　　“也行，提前联系，到时候朝廷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也好共同应对。”
　　驿站里面写书信的人十分多，这里人多眼杂，程慕也没写太多实质性内容，只说自己已经前往柏阳不用挂念。
　　南荣泽钰在江南有很大的地下暗网，以后送信估计会专门派人过来送，到那时再详谈也不迟。
　　信送出去之后，程慕和云韵才放心往柏阳去。
　　“南羌国之前跟大北朝这么多年的僵持战乱，以后会不会还继续？”
　　“肯定会的，南蛮人十分懂得进攻技巧，如果我是他们，一定会趁着这几年大北朝皇上昏庸不理朝政的时候进攻。”
　　“那你的意思是现在很容易开战？”
　　“差不多，我有预感很快就会有一场恶仗。”
　　云韵只能坦然接受，“那时候你会重返战场吗？”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依旧会率领战士将那些侵占我们国家的人全部赶出去，让南蛮人彻底不敢进犯我们大北朝。”
　　程慕每谈论一次这个话题，脸上都闪耀着光辉，好像他下一刻真的要上战场杀敌一样，云韵握着他的手心，“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就会跟在你的身后，当你的副将，咱们一起杀敌，将那些南蛮子彻底赶出去。”
　　过了青州城，很快就进入了人柏阳县的镜内，走了两天后就能看到明显的不一样。青州城里的房屋都是用砖瓦盖的，柏阳县境内大多是用泥盖的房子，每过一个时辰能看到一个村庄，百姓都穿着粗布衣裳，小孩不少都挺着大肚子。
　　“那些挺着大肚子的孩子怎么了？”云韵不解问道。
　　“饿的，没有粮食吃。”
　　“临川县城收成好，这边的土地虽没有那么肥沃，也不至于饿成这个样子吧。”
　　程慕指着远处山上的土地说，“你看这里的庄稼，长的确实不错，百姓们依旧苦不堪言，又没有新的县令在要求缴税，肯定是有别的原因。”
　　云韵建议道，“晚上就别住宿在外面了，前面有个村庄，咱们找户人家去问问。”
　　太阳还没有落山，小村庄里面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门，云韵一家一家敲门，根本没有人理会。走过了大半个村庄，嗓子都要喊哑了。
　　坐在村子中央的一口井旁边，云韵叹气道，“咱们是想问啊，也得有人给我们说啊。”
　　话刚说完，从旁边草丛中跳出来一个小男孩，手中提着水桶，应该是想过来提水，见有陌生人在井旁边，吓的赶紧又跳进去。
　　程慕追着小男孩的身影，云韵也赶紧跑过去见什么情况，最后到了一个破落的茅草屋前不见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