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夫科举路(65)

　　“朝廷一直压榨百姓，现在不打仗还好，要是打仗了，你看到底会不会有内乱。”云韵气愤说道。
　　“也别太灰心丧气，先回到青州再说吧。”
　　夏日白天长，草料充足，马儿吃的多自然也跑得快，等到了青州也才八月中旬。
　　一下马车，一股湿润的感觉传来，有种久违的感觉。
　　程慕付钱的时候，牛大壮执意不收，说是青天大老爷坐了他的马车已经算是有福气了，钱就不要了。程慕还是塞给了他，一路上马儿累，人吃饭的钱都是消耗，牛大壮只好收下了。
　　青州府。
　　云韵站在门外面对守门的小厮说柏阳县新的县令过来点卯了，劳烦让他进去。
　　小厮在门口躺在大门横栏上瞅着站着的俩人，“今个休沐，太守不在，你们过几日再来。”
　　云韵纳闷道，“不是每逢十休沐吗，今天轮不上休沐。”
　　小厮拍拍身上的灰站起来，“这青州整个州府都是我家老爷说了算，他说什么时候休就什么时候休，您能管得着。”
　　“我管不着，这朝廷的王法可管的着？”
　　小厮讥笑一声，“小子，我看你什么都不懂吧，这朝廷的王法可是朝廷定的，想怎么改就怎么改，我家老爷可是四皇子的远房舅舅，这王法要是真有用，你就告上朝廷呗！”
　　程慕扯扯云韵的衣角，对他使个眼色，两人只好先离开了。
　　“还真是离皇帝远管不着呢！”云韵不平道。
　　“四皇子现在势力确实大，凡是跟他有点亲戚的估计都巴结上去了，咱们还是小心点。”
　　“成，反正也不着急，不如咱们回临川吧。”
　　打听好这青州太守是五日休一日，下次是三日之后，云韵跟程慕直接回临川了。一路上云韵一直念叨，“那小厮三日后将我的消息告诉了太守，太守要是发现我不在，你说他会不会着急，再怎么说我也是朝廷命官，他直接将人拒之门外，估计之后睡不着的是他了。”
　　“你也会刷小心思了。”
　　“这不怪我，他那州府的人要是不那么横，我也不会这么不讲理。”
　　到了临川就直奔镇上，想着孔夫子还有楚千秋还不知道他的事，云韵迫不及待要去学堂里。
　　学堂还是跟去年一样没有变化，就是里面的人不一样了，他们到的时候，刚好学子从里面出来。云韵见到他们，仿佛看到以前的自己在门口等着程慕。
　　“夫子，阿韵回来了！”云韵在小院的外面喊道，半响出来一个修长的身影，杨修博手中拿着笔出来。
　　“阿韵，你回来了，赶快进，夫子跟师母今天出去了，就我一个人在这。”
　　程慕也不想打扰他们叙旧，就说自己先去楚千秋的医馆看看，云韵也没有拒绝，他知道程慕是怕他不自在。
　　“你就这样支开程慕不太好吧。”杨修博有点担心问道。
　　“没事，他要是在这，咱们俩光说话把他给晾在那，我估计他更不舒服。”
　　“你这次回来是不是要当大官了？”
　　“不是，就是个小县令。”
　　杨修博搂着他的脖子，“你可以啊，咱们学堂好几年没有出过当官的，孔夫子要是知道这件事肯定会高兴死的。”
　　“别说我了，你怎么样，现在是在学堂里当夫子吗？”
　　“嗯，也就算半个夫子，孔夫子说我得先磨练几年，就跟在他后面坐着，但我也是有月饷的人了，虽然不多，但是养活自己没问题，我阿娘在镇上可骄傲了。”
　　“我也为你骄傲，好好干，等孔夫子回乡之后，你就能接替他了。”
　　“云韵，你这次回来是多久啊？”
　　“十来天吧，我还得去柏阳。”
　　“柏阳？听说那里有点混乱啊。”
　　云韵吐掉嘴里的瓜子皮问道，“是有什么传闻？”
　　“倒也不算是传闻，就是那里风水不太好，最近几年有好多案子，不说是涉及命，但也都见血了。”
　　云韵心里一沉，兴致也减去了大半，“都是关于什么的？”
　　“我听说都是那些家长里短的事，那边的百姓都有点刁，总是喜欢动手，所以在整个青州的名声不怎么好。”
　　“行，谢谢你今天给我说的这些，最起码我心里有个准备。”
　　“不说这事了，真还是假还不知道呢，镇上有家新开的烧鹅店，据说色香味全，走，我带你去吃。”
　　“程慕还不在呢，别在那里吃了，要是真心想请我的话，就给我打包一只。”
　　杨修博答道，“你小子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那么狡猾呢，成，就当作我给你的接风宴，一只烧鹅撑死你。”


第一百零七章
　　带着烧鹅，云韵到了楚千秋的医馆，却发现医馆已经换人了，程慕正在跟医馆新的掌柜谈论事情，见到云韵才出去跟他说。
　　“掌柜说，楚千秋已经走了几个月了，说是当时有事就匆忙走了，这家店直接让给了别人。掌柜的问了什么时候回来，楚大夫也没个准信，他们也不知道。”
　　“楚兄一定是有什么急事才走的，反正这家店还在这里，说不定以后就回来了，这是杨修博送给咱们的烧鹅，找个地方趁热吃了吧。”
　　刚好医馆旁边有个小酒楼，上下两层，人不是很多，两人带着烧鹅要了几个小菜，一壶好酒坐在吃起来。
　　“杨修博跟我说柏阳的情况不是很好，咱们到了那里可能得吃点苦头。”
　　“刚走马上任的时候都不容易。”
　　“程慕，你能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吗，我突然想知道一些。”
　　放下酒杯，程慕脑中开始回忆着很久以前的事。“魏家三代都是武将，到了我这一代单传，我从小也喜欢习武，因为一个男人就应该上战场厮杀或者熟读百书为皇上谏言，我不喜欢看那些太枯燥的东西，就走了武将之路。”
　　“那你小时候是不是很辛苦，读书的话得记住很多，练武身上得累。”
　　“确实累，有时候我站着都能睡着，上战场杀敌不是儿戏，一个不留神可能整个队伍就覆灭，所以一定要严谨。十三岁我就跟着父亲上战场，军营几年磨练让我很快成长，之后的事你就知道了。”
　　“那你跟大皇子是怎么认识的？”
　　“这件事有点说来话长，大皇子十岁寿宴的时候，邀请很多王公大臣的子弟进宫跟他一起玩耍。当时我们在玩踢蹴鞠，有个人不小心将蹴鞠踢到了后花园里，但是蹴鞠有很多个，他就想少一个没有事。大皇子是严谨的人，他察觉到少了一个就一定要将少的那个捡回来。然后在后花园里我们就认识了，他没有习武也不敢下水，最后是我将那个蹴鞠捡回来给他的。”
　　云韵啃着鹅腿听完了整个故事，“那你小时候还挺勇猛的。”
　　“勇猛倒算不上，就是做力所能及的事，但你知道是谁将球踢到了后花园的水池里了吗？”
　　云韵摇摇头，程慕喝下一杯酒说道，“是四皇子，从小四皇子的母妃一直教导他要去夺取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但是他忽略了很多本质的东西，我当时要是注意点，就不会被诬陷，现在回想才明白很多东西都是从一开始种下的。”
　　聊到了很沉重的地方，云韵察觉程慕情绪不太对，将桌子上还剩的一大块烧鹅肉夹给他，“烦心事别想了，吃过咱们就回家吧。”
　　酒过三巡，两人头都有点发蒙，好在意识还在，外面的风吹着酒也醒了不少。到了临河村，已经太阳下山了，走到村口，大石头那里依旧很多人在树荫下面。
　　“你看那边两人是谁啊？”
　　孙家媳妇吐出嘴里的瓜子皮说道，“咱们这还能有穿着那么好看的衣服的人，应该是外乡来的吧，要不就是谁家的富贵亲戚？”
　　孙家媳妇话里面依然泛着酸味，其他人哄然大笑说道，“孙家的，我看那两人是不是你哪个远方的亲戚，突然发横财了然后说分你一份，感谢你这些年的恩情。”
　　孙家媳妇站起身叉腰说道，“这要是真的我家亲戚啊，那我这么多年就没有白对他们好，我有肉吃他们有汤喝，我这可是真实情谊，他们感激我是应该的。”
　　“给你个杆子你还真往上爬，孙家的，谁不知道你亲戚都是破落户，你连一粒米都舍不得给他们！。”
　　众人都拿她当笑话，她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孙家媳妇也不觉得难看，依旧坐在地上磕着瓜子，仿佛刚才的事情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两人的身影逐渐走近了，村里的人越发觉得那两人好像有点熟悉。李富伸着脖子往过去，觉得这两人眼熟的不得了。
　　“那不是程慕跟云韵嘛！”
　　李富这样一说，村里人觉得好像就是他们俩，都一年没回来了，现在怎么突然回来了。
　　“李富，他们回来你激动个什么。”孙家媳妇阴阳怪气说道，“莫不是怕他们收回给你的地？”
　　“你胡说什么，程慕他们出远门所以才将地托我种的，等他们回来了，地依旧是他们的。”
　　“这拿东西是容易，等东西收回去了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吧。”
　　李富也懒得解释，他在家里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人盼回来了。一年没有任何消息，他都以为两人是出什么事了。
　　村里人都看清楚之后，云韵和程慕也都走了过来。
　　“李哥！”云韵大声喊着。
　　“你们可算回来了，阿韵，是不是当上大老爷了，你看这穿的衣服都跟以前不一样了。”李富的话说出来没有半分做作，满脸洋溢着笑意。
　　“这说来话长，还是先回去吧。”云韵不想将事情告诉其他村民，免得又有人在后面嚼舌根。
　　李富自然乐意跟着走，还帮他们拿着行李，其他人坐在树荫下看他那殷勤样又不顺眼了。
　　“你看看他，这以前怎么没有那么热心。”孙家媳妇斜着眼说道。
　　“现在程慕家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李富平时跟他交好，估计也能捞到不少好处。”孙大说道。
　　“你说你，也不知道当时帮程慕一把，他记在心上，现在说不定咱们也分一杯羹呢。”
　　孙大顶回去，“程慕家还不知道怎么呢，万一就身上穿的好，里面没有一分钱有什么用！”
　　“也是，这谁有钱谁没钱还没个一定呢。”孙家媳妇指着地上坐着的一圈人说道，“你们光在这里看有什么用，我们得不到你们也一个子都没有，好好守着家里的两亩地吧。”
　　一家人还在这里闹内讧还连带着别人，村里人大多数不过拿孙家的当乐子，还真以为自己受欢迎，看差不多天黑了大伙就各回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