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夫科举路(24)

　　整个过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程慕除了认真帮他洗澡，没有别的动作，等洗好以后，程慕才背过身去。
　　小二换了一桶水，程慕进去洗澡云韵也没避讳。他也像程慕一样，站在背后替他搓背。手摸到背部的时候，有一处坑下去，他以前都没发现。
　　“这里是怎么了？”
　　程慕感受到背后有手指按压那处凹陷，说道，“九年前，上战场的时候，中了一箭。后来箭取出来留下的伤疤。”
　　云韵摸着那处，仿佛那把箭插在了自己身上，继续往下洗，他才发现程慕身上的伤疤如此之多。
　　这些都是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留下来的标志，他能想象程慕在战场上多么拼。
　　洗好以后，下楼去吃饭。现在正是饭点，吃饭的人比较多，只有偏远的位置才有空座。
　　“小二，点一份猪头肉，一份小青菜，还有一盘花生米，上壶酒。”小二记下之后说句好嘞。
　　“又要喝酒？”
　　程慕倒杯茶说道，“今天高兴就喝点，你也喝点。”
　　云韵在婶娘家基本从不来喝酒，在这里三番两次跟着程慕喝酒。他不是不想喝，就是怕醉了说出什么话。
　　酒楼卖的就都是烈酒，一壶上来之后，程慕用碗给云韵倒满。
　　“这也太多了吧。”
　　“没事，就当是庆祝一番。”
　　肉菜上来之后，两人边吃菜边喝酒，最开始喝酒的那股辣味，现在慢慢变成了一种舒坦。
　　“程慕，这酒不错啊。”云韵喝完一碗脑子已经不清楚了，“怎么有两个你呢？”
　　程慕也没想到云韵酒量这么差，一碗酒醉的不成样子。他背着云韵上楼，云韵一直在嘟囔说话。
　　“程慕，这酒太有劲了，以后我不要喝了。”
　　“以后也不给你喝了。”在他面前出丑还行，要是被别人看到这幅样子他不亏大发了。
　　将云韵放到床上，程慕刚一转身，云韵拉住了他，“程慕，别走。”云韵的眼睛还在闭着，明显是无意识的行为，程慕竟顺从躺在他的身边，竟他圈在怀中，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睡着。
　　云韵迷糊的时候觉得自己睡在一个大暖炉中，整个人都被烤死了，他脚一蹬，有什么东西扑通一声掉在地上。没了大火炉，他翻个身继续睡着。
　　而被蹬到地上的程慕看着霸占整个床的人，摇摇头穿上衣服出去了。
　　外面太阳已经出来，时辰不早，街上的摊位都已经摆满，商贩大声吆喝着。他下去走一圈，已经有人在卖对联还有坟纸。过年的时候要将家里打扫除旧迎新，还要去祭拜父母。他在这边没有亲人，就没做过这些事。
　　走在街上，商贩见程慕穿的棉袄不错，以为他是有钱人家的，围上来问需要什么东西。程慕停在一家卖鞭炮的摊位前，挑了一些红纸还有蜡烛，用油纸包好带着。
　　现在才十一月中旬就开始卖，大概过年是一年中最热闹的事。
　　在街上转一圈，去早餐店买包子还有稀饭，打包好以后回酒楼。
　　他刚一进门，云韵在床上露着个小脑袋看他。
　　“我昨天喝醉以后有没有说什么话，都不记得了。”
　　“没有，安静的很，倒头就睡了。”
　　云韵这菜松一口气，“半夜我觉得我在火炉旁边烤，可把我热死了，后来大火炉突然就没了。”
　　程慕想原来自己是个大火炉啊，还是被踹到地上的大火炉，“早上，你把我踹地上了。”
　　云韵起初还咯咯笑，程慕这么壮，他怎么可能踹地上。后来他察觉到不对，在梦里他确实将什么东西踹出去，忽然反应过来大火炉的真实身份。得知真相羞的不得了，云韵恨不得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变成毛毛虫。
　　“赶紧起来吧，给你买的饭，吃完回家吧。”
　　回家确实要紧，这酒楼虽好，终究不是自己家，住着也不安稳。
　　吃过饭，将房间退了，两个人相携回家。
　　今天太阳比昨天还大，一路上雪水都在化。他们走的是官道，雪水在地上流淌，好在没有泥，不会弄脏衣服。
　　“那个衣店做的衣服还真是好。”云韵看着自己身上青蓝色的棉衣，“要不我们以后做衣服都去那里吧，楚大夫也是好人，知道替我们省钱。”
　　“过年的时候去拜访楚大夫顺便去衣店看看。”
　　回到家里正好下午，做饭吃好之后就歇息了。
　　紧接着一场大雪一直下到十二月初，瑞雪兆丰年，地里的麦苗被大雪压着，远看一片雪白。
　　雪停的时候，整个院子都被堵住，云韵出门的时候，脚一踩，半个身子陷入雪地，扑通一声倒在了雪地里，这下是整个身子陷入了雪地里。
　　“程慕，快过来拉我起来。”
　　程慕光听到有人在说话，就是没见到人影，在雪地上看半天，才发现云韵正趴在雪里。
　　将人拉起来，拍掉身上的雪，“小心点，今年的雪还真是大。”


第四十一章
　　“这场雪下的是时候，山上该有好东西了。”
　　“你又要上山？”
　　“我有分寸，现在下套能逮到獐子。”
　　这獐子云韵听过，肉质十分鲜美，他小时候有个老猎户逮到一只，当时村里有家人买下在喜宴上做菜，一盘肉刚上来，他就只抢到一块。现在回想，那肉的味道还是让他禁不住流口水。
　　“不会有危险吧？”
　　“不会，你要去吗？”
　　云韵毫不犹豫回答去，他在旁边出事也能照料。“要不我们明天就去。”
　　“行，我去收拾东西。”
　　逮獐子得提前下套，冬天食物少，獐子容易中套，但位置一定要选好，太过于隐蔽獐子也聪明，不会傻到为了点东西送命。
　　村子里往大山去的路都被雪封住了，半人高的雪想出门比登天还难。
　　程慕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山上打猎，在雪地里走起来毫不含糊，云韵就不行了，他的腿跟雪绑到一起似的，怎么都抬不起来步子。走一步得把腿拔起来，再往前走。
　　“你拉着我的手。”程慕主动将手交过去，雪地里走路一定不能一步步踩实，借力往前走最快。
　　云韵拉着程慕的手，好不容易走到山脚下，在一块大石头上坐着喘气。“还要往前走多久？”
　　“才走一半。”云韵现在可是知道这獐子有多珍贵了，大雪天去上山，要是不小心踩进雪堆活着踩空，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歇息一会儿，精神好点，云韵又往前走，两人来到一处树林里。程慕将背篓里的网拿出来，在雪地上挖出一个坑将网还有诱食放进去。只要獐子一进来吃东西，网就会关闭，等獐子吃完就跑不出去了。
　　“继续往前走吧。”
　　云韵自己单独在雪地里走着，好像也发现了技巧，没有刚开始那么劳累。走在松树林里，程慕在旁边走，他往下一跳，整个人顺着山坡往下滑。
　　“程慕，你也试试，好爽。”
　　程慕走到云韵面前，将他拉起来，“你这样做，整个山都被你惊动了，那些动物哪敢吃啊。”
　　折腾到中午，才将所有的套下完，雪比早上实在很多，回到村子里，大伙都在铲雪。
　　走到里正家门口，里正一家都在清扫路上的雪，“程慕，你们将家门口雪清理掉，不然这马上过年了，路被堵住没法走人。”
　　冬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清扫雪，云韵上次押运粮草的水泡刚好，又卖力干，两劳动力不一会儿将门口的雪全部清理干净。
　　顺着村子的路看，只有一家门口还是雪。
　　“李家现在就李富一个壮劳动力，要不我们去帮他吧。”云韵提议道，李家自从媳妇没之后，生活是更加艰难了，光靠李富一个人支撑一大家子根本不可能的事。
　　程慕跟云韵带着工具来到李家门口时，李富正在拿着铁锹铲雪，但几个孩子一直围在他周围玩雪，还要照顾孩子还要干活，速度自然是慢。
　　“李哥，我们来帮你了。”云韵说完就开始干活，李富抬头看着两人，心里一阵暖意。婆娘在的时候，这一大家子都是女人照顾，他专心干活。如今一个人，做什么都显得费力很多。
　　“程慕，真的是谢谢你了。”
　　“李哥，孩子还这么小，再找一个吧。”程慕劝道。
　　李富叹口气，他也想找一个，但谈何容易。“我爹卧床不起，还有三个孩子，最小的才两岁。今年收成也不好，家里没闲钱，哪有女人愿意嫁过来。”
　　“要是寡妇也行，总之家里不能没女人。”
　　活干的差不多，李富往程慕身前凑凑，跟他说悄悄话，“我还是羡慕你啊，你跟云韵现在生活多好，也不用愁一大家子的事。我娶个女人是好，她撒手不管，整个重担都在我身上。”
　　“人各不同，我也没想到阿韵会这么好。”
　　雪全部推到一旁的河沟，干完活直接回去，拒绝了李富进屋吃饭的邀请。
　　“你们俩刚才说什么呢？”
　　“他说羡慕我娶个男人，没有那么多操心事。”
　　“我也这样想的。”
　　“怎么，你以前没想过娶媳妇的事？”
　　云韵嘟囔道，“想是想过，不过自从爹去世以后就没想过了。”
　　“那你现在跟我在一起会不会觉得委屈？”
　　云韵赶紧追上程慕的步伐，“一点都没有，跟你在一起挺好啊，你别嫌弃我就行。”跟程慕在一起久了，云韵嘴也甜的很。
　　这场大雪到年前都没有再次下雪的痕迹，到腊月底，路上的雪基本上全都化干净，，百姓都开心穿上新衣逛街去。
　　程慕下的套也拿回来，没逮到獐子，不过倒是逮到了两只野兔，兔子也好，就是云韵看到有点遗憾。
　　将两只兔子挂在屋檐下做腊兔肉，皮毛程慕都保存好，晾干以后可以去做毛手套。
　　眼巴巴望着村里人都买好东西从镇上回来，云韵都要羡慕死了，但程慕没讲他们什么时候去。都腊月十五了，还有十多天过年，得准备年货。
　　“我先去镇上将米面背回来，你就先别去，等我回来以后，咱们找个时间一起去镇上。”
　　“我也去，我可以帮你背。”云韵最喜欢就是过年的时候，街上有很多卖小玩意的，不买光是看都觉得有意思。
　　程慕心里有事，自然不让他去，“你好好在家呆着，有让你去的时候。”
　　云韵只好乖乖呆在家里等程慕回来，他总觉得程慕是故意不让他去的。
　　程慕带着背篓有拿了银两去街上，没有先去医馆，而是先拐进胡同进了成衣店。
　　胡同的人都知道周大婶这里衣服比街上便宜，现在做新衣很多人都来这里。程慕有事跟周大婶商量，现在一旁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