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公子断个袖(19)
江落青边坐边道“你还有内伤,怎么不让下人送。”
斐济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就笑了,指着他道“小老婆子,念念叨叨,也不觉烦。想做便做了,想那么多作甚?”
江小老婆子“……”
斐济总算报了那晚上的“娘们”之仇,心情舒畅的道“都是你喜欢的,莫要等冷了,快些吃吧。”
江落青点点头,打开盒子,里面尽是些重麻重辣的东西。
待他吃完东西,斐济就笑道“怎么想起出去了?”
江落青给自己倒了杯茶,“出去采了点能治内伤的草药,也不知道用不用的上。”
“你带人跑去山上踩的?”斐济挑眉道“戴面具了没?”
“嗯,不过弄逼真的太麻烦,而且我记得一会儿就回来,所以只差人找了一个木面具戴上就走了。”他看着斐济脸色不太好,就补道“路上也没碰到人。”
他这段时间在这里一直是没戴面具,脸上也没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所以顶着桃信的标志,他也没往出跑过。
不过昨天要出去,他嫌面泥弄起来麻烦,贴和他脸的面具更是,所以只随意戴了个木头面具。
更何况他这么多天露着脸在院里到处跑,也没见桃信发出什么效果,所以他是不太想戴面具的,因为戴上并不舒服。
他对斐济道“师兄,你莫要如此担心。”他指了指门外道“你看这桃信估计也没什么用,我院子里洒扫的侍女天天见我,但他们还是好好的。”
斐济“……”他总不能说现在院里那些已经是换的第四批人吧?总不能说他们脸上戴的全是人皮面具,眼睛经常往地下看是因为看不见吧?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那,你是什么打算?”
“我不是打算。”江落青沉吟一会儿,道“就是去外面戴个面具就好,没必要弄面泥,或者软皮面具之类的。戴个普通面具就行了。”
他说着想起之前自己刚得桃信时几乎称得上战战兢兢的做法,笑了笑道“之前是我太过夸张了。”
斐济捏了捏手心,道“小心锁信门。”
江落青略微郁闷的皱着眉,侧头看斐济,斐济把头转过来看着他。
屋子里在他回来之后就已经被点上了灯火,灯罩是暗红色的纱做的,上面隐约绣着东西,平日里他也并不觉得这屋子里的灯有问题,但这会儿被斐济一看,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
正文 第十九章显草独秀
第十九章显草独秀
斐济好像特别适合散发着淡淡红色的光芒,他看着江落青的眼睛也因此慢慢变质,那眼神由温柔化成了另一种更加柔和灼热的感情,江落青看不懂。
他被斐济直愣愣的看着,刚开始他还不肯认输,就跟斐济对视,结果清晰的看见了斐济眼中汹涌的东西。
江落青怂哒哒的抿着唇,把头撇开,手指急促的敲了好几下桌子,这才把斐济已经半边落入幻境的魂给拉回来。
他眨了下眼睛,一只手捂住半张脸,声音清朗,“刚才有点走神了,没吓着你吧?”
江落青干笑两声,若无其事,“怎么会吓到我?师兄你也把我想的胆子太小了!”
他站起来往窗户边看了看,感叹道:“这时辰过得好快,天色竟然已经黑了。”
其实斐济提着饭菜来的时候,这外面就已经黑的差不多了。
他也没戳破江落青,闻弦知雅意的起身把桌上的碟子往饭盒里收拾。
江落青听到声音赶紧过来帮忙,他快速的把东西放进去,还装模作样的道:“师兄这就要走了?不再坐会儿?”
斐济点点头,“你说的也是。”然后作势要坐下跟他促膝长谈,谈的晚了,大家还能哥俩好的抵足而眠一下。
江落青眼角轻微抽了抽。
斐济满意的看着他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心情十分好的道:“不过哪天不是谈呢?你有伤在身,我还是不便打扰了。”
他目光极为隐晦的在江落青松垮的露出修长脖颈和锁骨的地方转了圈,又意犹未尽的去江落青衣服半湿不干的臀部衣物那里看了看,在脑海里描绘了优美的形状之后,这才十分正人君子的走了。
江落青等人走了之后就回头往身后看了看,结果什么东西都没看到。他皱了下眉头,那刚才斐师兄是在往他身后看什么?
思索一会儿,还是解其意,他就不想了。
其实他这会儿还真的有点怵斐济,怵的是那个眼神,那个十分怪异的眼神。
江落青又开始怀疑,这次他受伤,到底跟斐济有没有关系。
毕竟斐济拿那种在他看来充满着征服欲和恶意的眼神看他,这让他不得不往坏处想。
想了一会儿把自己想困了,江落青倒头就睡,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醒来。
照例打了一会儿拳,沐浴干净之后就往饭厅去了,早饭依旧等丰盛,斐济也如同定了时一般和以前姿势无二的坐在那里等他。
两人吃早饭在外面围着院子散步的时候,江落青忽然想起来前天他想问的一个事。
在转了半圈的时候,他就开口了,“对了师兄,这次名仙会几月开?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斐济看了他一眼道:“你也是会挑时候问,前天门派里让人把名仙会的帖子送来了。那个医仙大弟子在上面说他八月后出谷,所以时间就定在了九月中旬。”
斐济随手捻了一片树叶道:“这次医仙大弟子的架子倒是大。”他顿了顿,放缓语气道:“不过时间定在九月也好,那时候天气温凉下来,比武也不容易出差池。”
江落青点头道:“对,错过了七八月这两个最热的时候,九月中旬温度都降下去了,不会影响比武,说来也不错。”
江落青有样学样的手欠也揪了一片灌木丛里的树叶,不过也不知道他是运气不好还是眼神不好的缘故,一手过去就揪在了长满细密柔软用来自我保护的尖刺上。
江落青:“……”
他猛的把手收回来,速度之快甚至引来了斐济的目光,“怎么了?”
江落青把手背到身后,面上云淡风轻的道:“哦,揪了个叶子而已。大惊小怪。”
斐大惊小怪济,被他这么一说失笑的摇摇头,转身继续带头走。
江落青被扎到的手不自然的抽搐着,嘴里轻轻的嘶嘶倒抽着冷气。
也不是他忍不住疼,好吧,他的确忍不住疼。
不过这个小树叶特别的特立独行,也不知道刺上还有什么东西,这会儿他的手又痒,又疼的跟被个狠心婆娘拿着针左一下右一下没谱的戳着一样。
忍啊忍,忍的额角青筋乱跳的时候,江落青深吸一口气,语速极快的道:“师兄你先逛着,我想起来我院子里还有点事先走了!”
他说完也不等斐济反应,直接运起轻功,翻过墙一刻不停的朝自己院子里跑。
斐济抬头望着江落青临走在墙上留下的颜色浅淡的脚印,忍了忍,没忍住噗呲一下就笑出来了。
他边笑边摇头,反身往回走,停在了江落青缩手的地方。
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了一个要断不断,张牙舞爪的显草。
显草是一种普通的草,能入药,不过一直因为其带着一小点的毒和刺,还有造成的强大疼痛感所被人退避三舍,就连动物也不靠近。
这种植物全是这里的特产,其他地方长不出来,估计江落青以前没怎么见过,所以一爪子毫无戒备就抓下去了。
斐济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又心疼又好笑,他随手折下两根树枝,夹断一株显草,这才溜溜达达的回了院子里。
江落青回了自己屋里之后就干净用茶水往手上倒,希望把那种疼到烧痛的感觉去掉。
结果水冲的时候不疼了一小会儿,停下来就更疼了。
江落青又翻箱倒柜找出自己的伤药撒上去,奈何他是病急乱投医,那伤药是受伤紧急情况下才能用的。
里面参着石灰粉和药性很强的一些药材,就这么给自己雪上加霜了一下,江落青倒抽着气,脸色都白了,眼泪花摇摇欲坠的挂在眼眶里。
手疼的他坐立不安,又不想跑出去嚷嚷自己被一株不明植物伤害了,感觉到时间过一会儿,疼痛就下降一些的时候他才开始自我安慰。
“算了算了,忍忍,忍忍就过去。这会儿已经不太疼了,再等一会儿就不疼了,这会儿跑出去多怂!忍着忍着,我可是鹤山二弟子,丞相老爷的三儿子,我怎么可能折在这儿呢。
子曰:清心神,当得大道。心静自然凉……嘶,操好疼!”
斐济推门进去的时候差点和正忍的跳脚的江落青撞上,他看了眼屋子里的情况,迟疑道:“师弟,你……在做什么?”
江落青早就忍不住了,这会儿见人进来,当即不要了之前死也不肯丢的面子,眼泪汪汪的道:“师兄,我手疼。”
这下几乎神志不清的情况轮到了斐济身上,他脑子懵了懵,听着眼前这人委屈的语气,看着这双微微发红积满水光的眼睛,顿时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了。
如果脑海的反应能被读出来,化作文字形式,那斐济的脑袋一定是,“嘶——操!”
完美复原了江落青之前的反应。
江落青见他又愣住了,只能痛苦的皱着眉头,捏着手腕到处转悠分散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