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下凡报恩啦(57)
“……!”
偏圆的漂亮杏眼中霎时溢满了惊慌之色,南荼猛地往后退去,白皙的双手死死捏住了罩在脑袋上的薄被。
被面绣着大片苍翠青竹,柔软的指尖用力按在了一片深青色的竹叶之上,显得变得愈加雪白透明。
他的耳朵!!!
耳朵被仙君碰到了!!!
“陛下!臣臣臣——”
少年就像不小心是被猎人从草丛里揪出来一把逮住的, 惊慌不已的小兔子,缩在被子里的长腿一阵乱踢, 差点一脚蹬到男人身上。
沈寒轻垂下眼。
指腹上还残留着绵软温热的触感,他本来只是有些好奇南荼发间怎么会有一簇柔软的绒毛, 想着有可能是从被子里钻出来的填充之物。
但南荼的反应……明摆着有鬼。
他并没有就这么顺势放下手, 而是倾身上前。
大掌覆在薄被之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裹在被中的纤细踝骨, 将试图跑掉的少年拖了回来。
“南卿不是要换衣服, 怎么反而又回到了床上?”
沈寒轻不紧不慢地说道, 手上再使了些力,将人拉近了一些。
不重,恰好是能够让南荼接受的程度。
只一晃眼, 南荼就被男人从床榻中央拖到了床边上。
过近的距离瞬间令他有些慌了神, 自然也没有功夫去思考,不过是有人帮着理了理散乱的发丝罢了, 他的反应却变得如此害怕。
在旁人眼中显得相当可疑。
“臣……臣就喜欢在床上换衣服!”南荼嘴硬道。
他越慌, 兔耳朵就越收不回去。
甚至连早已搞定了的兔子尾巴也再次钻了出来。
圆乎乎的小毛球支棱着, 就这么直直戳在了薄被上。
若不是被子足够宽大, 恐怕已经暴露在沈寒轻面前了。
“在床上怎么换衣服。”
沈寒轻将少年拎到身前,视线扫过除了凌乱的被子和被南荼压在身下的枕头之外就别无他物,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床榻。
“南卿要穿的衣裳不在这里。”
胡乱说出来的借口再次被拆穿,少年莹白的耳尖咻地红了一片。
“等、等会儿绿阑就会帮臣拿过来了!”
太近了。
南荼几乎都能数清沈寒轻微垂的长睫,呼吸也逐渐变得滚烫起来。
他不得不伸手抵住沈寒轻的胸膛,试图拉开距离。
“绿阑!”
南荼别过脸,抬高了声音喊道:“我的衣服!”
绿阑被跟着沈寒轻一起过来的盛翊拦在了外面。
房门紧闭,绿阑看不清屋内的情况,只能听到里面不断传来南荼惊慌的呼喊。
一声比一声害怕,尾音都好似在颤抖。
“陛下在里面做什么?”绿阑又往前走了一步,忧心道,“不会在欺负我们家大人吧。”
盛翊:“……”
虽然知道绿阑说的欺负不是那个欺负,但盛翊的脸色还是扭曲了一瞬。
都怪盛九那个脏脑子。
“不会……吧。”盛翊说道,再次将人拦下,很是严肃,“陛下应该是在和南大人议事。”
绿阑:“……”你看我信吗?
盛翊干咳一声,迅速转移话题:“南荼怎么就变成你家大人了,忘记自己是吃哪家饭的了?”
绿阑悄悄翻了个白眼,幽幽道,“两家都吃。”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南大人给的工钱比较高。”
双倍工钱都拿了,总得好好办事吧。
“。”
盛翊无法反驳,但也绝对不可能将绿阑给放进去。
“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在外面等着吧 。”
等照月将赖床的小兔子扒拉出来。
盛翊这么想着,屋内接着便是传来了沈寒轻冷静之中还带着些悠闲的嗓音。
就像是在逗弄惊慌失措的小动物,和南荼惊慌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衣服在哪儿,朕也可以帮南卿拿。”
“……此等杂事,臣怎敢劳烦陛下。”南荼努力镇定道,“让绿阑去拿就行了,陛下还是到一旁等等吧。”
他说完就动了动被握住的腿,试图从沈寒轻手里挣脱出来。
可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哪里进修过了拿捏小兔子的技巧,南荼挣扎扭动了半天,都快要护不住罩在脑袋上的薄被了,也没能跑掉。
眼看着薄被都开始往下滑,兔子耳朵岌岌可危,南荼又猛地蹬了蹬腿,又羞又气地喊道:“陛下——!”
床上的动静闹得尚在睡梦中的翡画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它还在枕头边上呼呼大睡着,整只小雀睡得昏天地暗,舒服得不行。
就是旁边的噪音有点大。
好巧不巧,南荼这么一挣扎,余下的,还没来得及一起裹到身上去的薄被,就这么随着他的动作,将翡画整个糊住了。
翡画骤然惊醒,“叽”地一声大叫了起来。
……南荼的床上……怎么会有只鸡?
沈寒轻一怔。
手上的力道没控制住,放松了些许。
就这么被南荼趁机挣脱了。
挣脱的时候还没忘记将被闷在被子里的翡画掏出来,一把捏住了它的嘴。
小鸡嘴似的鸟喙被死死捏住,憋得翡画差点用翅膀打他。
床上鸟毛飞舞,还有拖来拖去的大薄被,乱成了一团。
翡画一边扑腾,一边用眼神谴责南荼:干啥啊你!
南荼披着薄被,借着被子的遮掩,往身后暗示:仙君来了!
翡画满脑袋问号,探头看去,惊得整只雀都快跳起来了。
还好刚才没有直接开口骂小兔子!
它立刻收回了翅膀,在南荼手心里躺好了。
假装是一只普通的小鸟。
在沈寒轻疑惑看来的时候,还歪着脑袋,卖萌似的“叽”了一声。
床上已经乱得不能见人了。
沈寒轻忽然想到前段时间,南荼在龙床上蛄蛹了一晚上的那一幕,顿时什么心思都没了,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揉着揉着,一根黄绿色的绒毛忽然出现,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就这么飘到了他面前。
“……”
翡画尴尬不已,低下了头。
南荼也用空闲的手拎起了薄被的一角,悄悄遮住了脸。
沈寒轻无奈地站起身。
被突然冒出来小鸟打断,他只好等之后再继续寻找合适的时机了。
-
盛翊和绿阑在门外等着等着,就发现里面的动静变得越来越奇怪。
有不少布料摩擦的声音也就罢了,可是听到后面,怎么还有鸡叫声。
……哪里来的鸡?
不多时,房门打开,沈寒轻走了出来,让绿阑进去给南荼拿衣服。
绿阑一踏入房间,就特别警觉地关上了门。
关完一回头就看到了乱得跟小朋友在上面“打过仗”似的大床。
南荼披着被子,和手里捧着的,不知道是从哪里飞过来的小鸟的动作同步着,齐刷刷地无辜抬头。
“……”
绿阑哽了哽,半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言难尽地去衣柜那儿给南荼找衣服去了。
“大人您先从床上下来吧,婢子一会儿再……再给您收拾床。”
“好哦。”
南荼趁绿阑背过身拿衣服,注意不到自己的时候,唰地掀开了被子。
毛茸茸的兔耳朵顿时暴露在了空气中,被薄被压了许久,忍不住舒展了两下,兔尾巴也跟着晃了晃。
软软的绒毛随着主人的动作轻颤着,像蒲公英似的,从耳尖落了一些下来,飘到了地上。
南荼兔兔祟祟,咻咻咻钻到了屏风后面。
“大人今日想穿什么颜色的衣裳?”
“随便拿一套就好啦!我都可以!”
“那婢子就给大人拿白色的了?”
“嗯嗯,麻烦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