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下凡报恩啦(28)
说着说着,他忽然发现哪里不对。
那副面具还没有送给仙君!
不过……仙君都当皇帝了,小摊上的面具是不是有些寒酸了。
要不他抽空再去挑挑别的吧。
沉浸在新的礼物计划之中的南荼没有发现周围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在他提到灯会和面具之后,沈寒轻就一直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这处林荫小道才传来天子喜怒难辨的声音:“……陌生人?”
南荼的下巴还被沈寒轻捏着,想点头都没办法点,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嗯”了一声。
尾音有些上扬,乍一听上去好像是在困惑。
沈寒轻:“……”
灯会那晚,他听了孟栾的建议,如同凤临大街上的百姓们那般戴了副面具,一直都没有摘下来。
回宫之后遇见假扮小内侍的南荼,他还以为这少年是冲着他来的。只是后来,南荼又用了连影卫都探查不出来的,诡异的办法抹去了所有人的记忆,不能在现在这个假身份上露馅,所以才装作没有认出他的声音。
他没想到……原来南荼根本就没有认出他来啊。
好一个陌生人。
还有那副撞款的面具。
捏着少年下巴的手不免用了些力,但也只是一瞬罢了。
几息之后,沈寒轻便调整好了情绪,又看了眼那小巧的鼻尖:“没塌,只是有点红而已,过会儿就好了。”
……这要是塌了还得了?
南荼在心里悄悄吐槽,嘴上却乖乖应道,“嗯。”
捏在下巴处的动作一会儿极为轻柔,一会儿又会加重一点。
那只大手也迟迟没有放下,南荼等了半天,忍不住再眨了眨眼:?
杏眼微圆,清澈又无辜,模样看起来乖巧得很。
沈寒轻心中那股闷气忽地消散了。
良久,他牵了牵唇,道:“这也是武举的后遗症?”
“……”
啊啊啊——
不、不就是没注意路嘛!
仙君怎么又这样!
少年柔软的脸颊处陡然漫上一层浅淡的红晕,悄悄翻了个白眼,恰好被沈寒轻逮个正着。
他敛去眸中的暗色,在南荼羞恼炸毛之前,在微红的颊肉上戳了一下,才施施然收回手。
然后又获得了少年一个暗戳戳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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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里走了一会儿,南荼的气就消了。
他跟着沈寒轻绕过了布满紫藤花的林荫小道,一路晃悠着到了玉隐湖。
湖边栽种着大片的芍药,花期将近,放眼望去都是深粉浅粉的花苞。
看来要不了几天就能开花了。
“再过段时间就能放进甘霖殿了。”
南荼满意地说道,还越过了沈寒轻,弯下腰来,仔细端详着那些花苞。
将它们安排得明明白白。
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大逆不道。
孟栾领着一众宫人,远远地缀在他们身后。
沈寒轻和南荼走得快一些,他们就跟得快一些,若是君臣二人走得慢一些,他们就会走得更慢。
总之就是,尽量避免打扰到他们。
月白之色像是要沉入了暖融融的粉里。
只是没多久就被一抹玄色给捞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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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荼被沈寒轻带着在宫里溜溜达达了一圈下来,已经开了的,还有出现了花苞,即将要开的花全都被他统计了个遍,记在了孟栾贴心提供的小册子上。
那册子交给沈寒轻过目一遍之后,便被放在了御案之上,跟那些呈上来的奏折放在一起。
孟栾在心里啧啧两声,很识趣地没有说话。
嗐,虽然不太合规矩,但……陛下和南大人要做什么,岂能容得下他插嘴啊~
被两人带回来,放进了碧玉花瓶中的是一枝幸运梨花。
南荼在将梨花枝插到瓶中之前,还给它裹上了一点点灵力。
希望这枝梨花也能像之前的桃花一般,开得久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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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武举所有的考试项目才全部考完。
至于名次和结果,本来应当是再过三日才能出来的——武科不似文科那般被重视,礼部办事就会磨叽点儿。
可这次好像是上头有人催了,礼部紧赶慢赶,加班加点,第三日上午武举才结束,当日下午,结果就出来了。
南荼再次被点为了武科状元。
放榜之后,南府的门房便收到了不少拜帖。
武将们没有文臣那么矜持,上来就是简单粗暴地要找他约饭。
南荼暂时还没有时间去应付他们。
武举的结果出来后,最高兴的人不是南荼,不是沈寒轻,甚至都不是府里的魏顺、绿阑和青嶂他们。
“南大人!太好啦!文武双科状元,大盛到现在都没有几个双科状元吧!”
沈重翎一连蹲了三日,就等着第一时间蹲到武举省试的名次。
他兴奋得不行,围着南荼上蹿下跳,沈寒轻在一旁呵斥了几次都没能拦住,后来只好亲自上手,将丢人现眼的弟弟拎走。
孟栾笑眯眯地在一旁看着,补充了一句:“回殿下,咱们大盛至今,也只出了南大人一位双科状元。”
“!!!”
沈重翎闻言,眼睛瞬间就变亮了几个度。
亮得晃眼。
南荼好像还看到了他身后有条大尾巴在不停地晃来晃去。
“重翎,你……”
沈寒轻捏住弟弟的后衣领,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地说道:“你能不能稳重点。”
“稳重是阿兄该做的事儿!”沈重翎张口就来,“跟我有什么关系呀。”
“……”
沈寒轻额角隐隐作痛,手上又使了点劲儿,想给盯着南荼都快要流下哈喇子的沈重翎扔到椅子上坐好时。
一阵饭香忽然传来。
之前早就吩咐过的午膳被宫人们准时送了过来。
甘霖殿内顿时响起了两道吸溜口水的声音。
沈寒轻回头。
一大一小茫然回望。
“……罢了,先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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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起其乐融融地用完午膳后,沈重翎就进行了新一轮的撒(软)泼(磨)打(硬)滚(泡)。
小朋友太过热情,南荼根本招架不住。
被他磨了快一下午,只得答应了教他习武。
沈重翎高兴得直接跳起来了,还特别讲义气地将元珵也一块儿拖上了。
按他的话来说,好东西就要和好兄弟一起分享!
突然被开除了人籍(兔籍)的南荼:“……”
对学武没什么兴趣只想像以前一样跟着沈重翎摸鱼的元珵:“……”
冤种伴读沉默着向燕王殿下投去了一个幽怨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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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换好了适合练武的衣裳后,南荼便带着两个小朋友来到了宫里的练武场。
“殿下,你们不用唤臣师父。”他笑吟吟道,“得给邵将军一点面子呀。”
邵晖一得到燕王殿下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消息之后,就在练武场等着了。
对于沈重翎干的这事儿,他心里没什么感觉,反正沈重翎也不太配合他,若不用教了,他正好可以回边关蹲着了。
沈寒轻却是觉得不行,若是再由着邵晖跑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躲避相亲,兵部的邵尚书又要上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邵家要断子绝孙了。
……然后催婚的压力就会转移到他的身上。
多番思考之下,他便将邵晖赶去了练武场——大不了就和南荼一块儿教。
沈重翎瞅瞅不远处的邵晖,压低了声音。
就像是某个秘密组织在接头,看起来格外诡秘。
“师父,我明白的,您就放心吧。”
元珵也有样学样,鬼鬼祟祟:“师父师父,我也懂的!”
南荼:“……”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啊小朋友们!!!
邵·耳力极好·晖若有所感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