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下凡报恩啦(43)
只是吃了一口放了少许辣椒的菜,竟然就被辣成了这样。
看起来像是被欺负过了一般。
“都说了你不能吃的呀……”盛十一小声道,然后就收到了一记冷冷的目光。
本就很小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渐渐于厢房内消失了。
南荼吨吨喝完果汁,就感觉已经缓和了不少。
整只兔兔又蠢蠢欲动了起来,纤白的手在桌上一点一点地挪过去,摸上了筷子。
沈寒轻有些无奈,“都辣成这样了,还想吃?”
南荼嘴硬,试图比划:“也不是很辣!只有、只有一点点……”
“南卿的一点点,看起来像是亿点点。”
沈寒轻笑了笑,趁南荼辣得没有注意到桌子的时候,悄然改变了饭菜的位置。
所有放了辣椒的菜品被沈寒轻挪到了自己那边,清淡偏甜的则是被换到了南荼那儿去。
盛十一收到沈寒轻的暗示,也在他搞小动作的同时,将冰镇的果饮拿走了,换成了常温的那种。
筷子再次落入了南荼的手中,他试探着又吃了些带着辣椒的菜,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才觉得没那么辣了。
两人中间放着一个深盘,盛着解辣的甜汤。
甜汤后面是一个小小的酱碟,碟中堆满了切成小段小段的辣椒。
酱碟边上还有一双筷子,筷子尖尖那儿还沾了些辣椒籽。
这一番操作看得盛十一欲言又止。
她被沈寒轻用眼神赶出厢房的时候,心里还在想着:陛下疼人的举动真是时隐时现,令人捉摸不透。
辣椒会挑,怎么就没干脆让她撤下去?
挑完也还是会辣的啊。
门口的盛九还在老老实实地站岗,就是闻到饭香有些馋,肚子咕噜咕噜的。
盛十一见状叹了口气,片刻之后搬过来了一个小桌子,又端来了几盘小菜。
“来喝点儿?”
盛九虽馋却摇头:“不了不了,外出之时不宜饮酒。”
“……”盛十一哽了下,“是酸梅汤。”
“噢。那、那就来一点儿吧。”
盛九拿过小凳子坐下了,盛十一也抱着裙摆坐在了对面。
几轮碰杯之后。
盛十一:“陛下身边终于有人了。”
盛九:“是啊是啊。”
盛十一:“南大人看着挺可爱的,怎么被陛下骗到手的?”
盛九挠挠头:“殿试上一见钟情?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这样那样之后就这样了。噢!南大人还为陛下又去考了武举,是双科状元呢!”
“嚯!”盛十一惊讶,“看不出来啊!”
“这谁能看出来。”盛九想到在南府暗中观察到的东西,顿时心有余悸,“我跟你说嗷,南大人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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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荼炫了一些带辣的菜,新鲜度就过去了,不想再吃了,注意力又转回到了醉仙楼真正的招牌菜上。
“陛下陛下,这道菜不错,您尝尝?”
一筷子炖得软烂的鹿筋被夹到了沈寒轻碗里。
“这个也不错!”
又是一勺子金丝肚羹被舀了过去。
沈寒轻早已吃饱,放下了筷子,但也没有阻止南荼热情的举动。
直到碗里堆出了一个小山似的尖尖,他才道:“好了,朕的碗里都要堆不下了。”
“啊……那陛下您快点儿吃!桌上好吃的还有不少呢!”
一顿饭断断续续吃了许久。
南荼吃到后面就坐不住了,站起身,在厢房里走了几圈。
最后趴在了窗边。
两条白皙修长的手臂从绯衣之中伸出,搭在了窗沿。
窗边摆着一张软塌,南荼整个人都窝在了上面,靴子也被他蹬掉了,散落在软塌边上。
雪白的足袜从绯红官服中隐隐露出些许,不过几息,就随着他挪来挪去的动作又缩了回去。
南荼懒懒地歪着脑袋,下巴枕着光洁的小臂,望向下方喧闹的街景。
大盛的宵禁时间很晚,从子时才开始。
就算是宵禁,也只不过是一个坊一个坊地合上坊门罢了,坊内还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今晚他们的时间还有很多。
饭前,南荼还端着些,尽量学着寻常臣子那般和沈寒轻相处,不过等到饭后,就渐渐放肆了起来。
要是孟栾在的话,高低也要倒吸几口凉气,然后再在心里啧啧几声。
但唯一跟着沈寒轻过来的,也只有在厢房外面悄摸和盛十一聊着八卦的盛九。
没了旁人的提醒,沈寒轻没有发话,这些规矩就都被南荼抛在了脑后。
厢房内渐渐安静了下来,过了半晌,桌边才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的声响。
烛光被玄色的衣袍遮挡了一瞬。
光影明灭间,沈寒轻走到南荼身后,目光落在他乌黑柔软的发尾。
一柄纸扇轻轻挑起了垂落的绯红发带。
“南卿。”
“嗯?”
南荼茫然回头,绸缎般的乌发顷刻间便从发带之间落了下来,垂至腰际。
短暂的沉默里,他眨了眨眼,吃饱之后有些犯晕的脑袋终于想起来被自己忘掉的是什么了。
……笔还没去买!
“陛下。”他心虚地从窗沿上收回了手,乖巧地揣着袖子,“臣马上就下来!”
沈寒轻垂眸看了眼地上被踢得乱七八糟,并还离软塌有着一段不小的距离的靴子,没有出声提醒。
就这么眼看着少年趴在了软塌上,绯红的衣袍垂下,努力伸手去够边上的靴子。
等人都快啪叽掉下软塌了,那双薄唇才往上扬了扬。
沈寒轻似是颇为好心地俯下身来,将那双靴子捡起,拎到了软塌处。
矜贵修长的,本应是执着朱笔批阅奏折的手,却在给他拎着被他踢飞的靴子。
南荼一阵脸热,脑袋都快缩进了衣襟里,飞快地将靴子扒拉过来穿上了。
掉在软塌上的发带也被他一把抓起,乌发拢着随意一系,就默不作声地挪到了沈寒轻身边装乖。
只是头发弄得实在是太过随意,若是就这么出去,说不定又要被盛九那个肮脏的脑袋脑补出什么东西来。
“……”沈寒轻无言地叹了口气,将纸扇往南荼怀里一扔,“替朕拿好了。”
南荼手忙脚乱地接过:“陛下?”
随即后颈处便感到一阵温热。
骨节分明的大手穿过乌发,代替梳子小心梳理了一番,发带被解开,重新系了个规整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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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出厢房的时候,衣衫整齐,头发也看不出有任何凌乱之感。
盛九和盛十一的眼里不禁出现了一丝可疑的失望,很快又被悄然掩去。
离宵禁的时辰还早,凤临大街上依旧热闹,多得是用完晚膳便出来闲逛的百姓。
一派盛世祥和的景象。
出售笔墨纸砚的店铺离醉仙楼不远,都是凤临大街的中心地段,位置极好。
这么点距离,与其坐着马车过去,倒不如饭后走上两步。
南荼和沈寒轻一前一后地往店铺的方向走去。
身后缀了十来个乔装打扮的影卫。
走着走着,南荼就溜达着蹿到了前面,和沈寒轻肩并肩。
凤临大街上攘往熙来,喧闹繁杂,影卫们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不敢有丝毫松懈。
南荼也是如此。
不在皇宫的范围之内,他便分了缕神识出来,观察着四周。
然后就捕捉到了几个零星的字。
拼凑起来之后,听上去好像是在……议论仙君的私事儿?
声音还有些熟悉。
南荼警觉地竖起了耳朵,循着声儿望去——路边的小食摊位上,正大马金刀地坐了一圈壮汉。
壮汉们不仅声音听起来耳熟,就连脸也……
南荼细细端详了片刻,好像是下午到甘霖殿找仙君的那帮兵部的官员。
兵部的人都是大老粗,说起话来也直白豪爽,嗓门还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