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臣下[重生](69)
另一边,江盛雪接收所有被蛊虫入体的半虫人,他们身上的迷烟作用消失以后出现极强的后遗症,在屋子里哀嚎惨叫,互相撕咬,听的人遍体生寒,头皮发麻。
呆在江家没有离开的那些人被吓的不清,为了他们着想,江盛雪只好劝他们离开。
虫人的救治十分艰难漫长,江盛雪先用药控制这些人体内的蛊虫,让他们安静下来,然后才动手给他们施针,暂时控制住蛊虫。叶晟闲着无事,见江盛雪不赶他便厚着脸皮跟在江盛雪身边看她医治。
听音阁的其他人被梁简和梅争寒调去寻找蛊师下落,江家的安全暂时由掌柜的负责。
那几个人藏的极深,梁简派出去的人日夜巡防也没发现半点端倪,这样僵持下去并不是办法。许泽等人怀疑这两个蛊师已经逃离樵县,梁简却坚决认为他们还在。
又这样耗了两日,听音阁的人终于找到线索,在一片无人居住的弃屋里发现闻尧的半截衣袖,上面还沾着血迹。梁简他们得知后找来樵县的地图,根据发现衣袖的地方划出一个大致的范围,不断缩小搜索的范围,很快确定两个蛊师的下落。
他们藏身的地方果然是弃屋,而且废弃的时间非常久,屋子的一角都已经倒塌,墙壁破败,四处漏风。这样的废屋在林立的房屋间并不显眼,很容易当成废墟忽略掉。
两个蛊师加上虫人也才三个人,梁简直接带人冲进去,听音阁的人负责去擒两个蛊师,而他对上那个虫人。两个蛊师对这个情况早有预料,不慌不忙的将手中的蛊虫撒出去。然而那些蛊虫一接触到冲上来的人,非但没有钻入他们的身体里,反而惊恐的往地上爬,想要远离这些人。
两个蛊师轻咦一声,见蛊虫无效只好自己提刀上阵。
蛊师用蛊一流,但身手却不如专门刀口添血的江湖人,很快就被制服。
梅争寒用银枪抵住其中一个蛊师的脖子,居高临下的瞧着他道:“华大师,我们又见面了。”
被压的直不起腰的蛊师看着梅争寒,回忆片刻面露惧色,惊恐道:“怎么是你,你还没死?”
梅争寒冷冷道:“家仇未报,鄙人怎敢轻言死字?承蒙你关照,我师父险些不能入土为安。这笔账我们该怎么算?”
杀死江义的罪魁祸首就在自己面前跪着,梅争寒恨不能砍下他的头颅告慰江义在天之灵。
华大师被梅争寒话语里的杀意镇住,他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露出半分惧色,冷笑道:“我杀了县官还真是帮了你的大忙,你以为擒住我就能洗白你是通缉犯的事实吗?早知道这群人是你带回来的乌合之众,我也没必要放弃那些虫人宿主。”
华大师生擒许泽之时还以为来的是大人物,没想到最后看见的人是梅争寒。他心里其实疑惑梅争寒怎么会和官府的人在一起,但为了不露出怯意,只好强压下来,故作傲气。
“是不是乌合之众你很快就知道。”梅争寒轻蔑的看华大师一眼,银枪一挑削下他的发髻,将人丢给听音阁的弟子看管,然后自己出门去帮梁简。
剩下的这个虫人的确十分棘手,梁简和他斗的不分上下,相互都受了伤。梅争寒瞧见提着银枪就要上前帮忙,梁简抬手制止道:“不用过来,我倒要看看他能强到什么地步,你去找一下闻尧,他们肯定把他藏起来了。”
弃屋只有蛊师和虫人,依旧没有闻尧的身影。
梅争寒往前的脚步顿了顿,见梁简笑容满面,越战越勇,知道他正在兴头上方才离开循着屋子里的血迹去找闻尧。
梁简看着面前这个虫人,甩去刀上的血珠,哈哈大笑着扑上去。两人兵刃相接,火花四射。虫人的动作非但不僵硬还十分灵活,作战经验丰富,往往能够预料到梁简的下一步动作。梁简打的尽兴,不在掩盖自己的杀|戮之心,十分有技巧地进攻虫人的薄弱点,逼迫他从进攻变成防守。
两个人交战的身影越来越快,最后只剩下一串串残影,带着四射的火花在空中闪现。
梅争寒在弃屋后面的杂草从中找到闻尧,他的状态不太好,昏迷不醒,浑身血污,衣衫褴褛,身上有不同的伤痕,脸色惨白。梅争寒试探他的鼻息确认他还有气,把他抗在肩上带到弃屋。
屋外,和虫人交战的梁简总算过足瘾,破开虫人的防御,欺身上前,以刀尖为指封住虫人的几个大穴。虫人的动作有一瞬间的迟缓,也就这一瞬间的功夫,梁简手腕一翻,掌间多出一根银针,他将银针插|入虫人的太阳穴。
虫人浑身一颤,直挺挺地倒下去,再无声息。
梅争寒瞧着不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梁简蹲下身检查虫人的身体,道:“盛雪说对他很感兴趣,教我暂时控制的方法,让我把人给她带回去。”
第73章
说起来也是好笑, 入侵樵县的两个蛊师操作蛊术和虫人有一套,自身实力却弱得不堪一击。若非亲自出马生擒二人, 而是把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办, 梁简都要怀疑别人是在糊弄自己。然而就是这样弱的两个人, 竟然把樵县搅得天翻地覆, 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县官一家死的一干二净, 就只剩下几个仆人, 城内有劳动力的青壮年身中蛊毒全部安排到江家交给江盛雪救治, 原来的衙役对这些事感到麻木, 一个个活的就像行尸走肉。幸好这次许泽一同前来,他对处理这些事有一手,暂时不劳梁简烦心县城的后续工作。
听音阁的人是叶白衣亲自派过来了的,他们的任务除了帮梁简平乱以外,还要护送叶晟回天音阁。叶晟并不想回去, 说自己有伤在身不易奔波, 把那些人打发走。领头的弟子知道叶晟的脾气, 留下两个人照顾他,带着其他人回去复命。
叶晟在樵县一呆就是很多年, 都没迈出过樵县的地界, 梁简想起前世他去云游的传言,好奇是什么能让他在这里停留如此之久。
“当然是血月传说。”事到如今,叶晟也不隐瞒梁简。他懒洋洋的躺在竹椅上, 怀里抱着酒葫芦,惬意地眯着眼道:“我一路追寻血月传说到这里, 最后音讯全无。直到你再次出现,我才有新的进展。不过我现在对血月没兴趣了,我对你更感兴趣。我有一种预感,只要你肯拜我为师,我将来一定能揭开血月的真面目。”
叶晟说的十分认真,他这是把对血月的兴趣都转嫁到了解血月的梁简身上。梁简无力扶额,叶晟还是没有放弃收他为徒的念头。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只能老实地呆在这里,他一定把叶晟一个人丢在这里不搭理他。
梁简和虫人那一战虽然是他胜,但他也没好到哪儿里去。他强行和虫人近战,对虫人的攻击不躲不避,身上也受了很多伤,把虫人送回来时脱力昏过去。他如此胡来可把江盛雪给惹毛了,被江盛雪强制性限制在屋子里和叶晟一起养伤,哪里也不许去。
梁简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清楚,这对他而言不过是小伤,根本不需要修养。所以他并没有把江盛雪的话放在心上,包扎好伤口后还和许泽商量之后的事。江盛雪见他不配合,干脆把梅争寒抓过来专门盯着他。
有梅争寒在身边,梁简反而收敛起来,做什么都要考虑一二。梅争寒一边守着他一边也没闲着,知道他担心樵县的事,充当传声筒替他传递所有需要了解的消息。
叶晟一个人养伤的时候无聊,现在多了一个伤友,嘴上基本闲不住。不管他开头说的是什么,最后总能绕回梁简的身上。
“前辈,你要是想要一个根骨奇佳的徒弟我可以给你推荐很好的人选,就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梁简被他念叨的头疼,只想快点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为什么?你嫌老夫武功不够高吗?”叶晟自认武功独步天下,别人听见他的名号求他收徒都还来不及,偏偏在梁简这里,无论他怎么说梁简都不为所动。他承认梁简武功不错,但他还是能交给他很多东西。
“不是这个原因。”梁简不想叶晟误会横生枝节,解释道:“我师承父母,这一身武艺都是他们所赐。家门有训,不得拜外人为师,所以……”
“这有何难,待我伤好以后我随你去见你爹娘,一定能说服他们让你拜我为师。”叶晟不耐的挥手打断梁简的话,坐起身看着梁简,心道这小子别是用爹娘这套说辞来诓我。
梁简心里一抽,面色难看起来,不过很快他便忍住。梁家族人不拜外人为师,这是梁家家训并非他有意欺骗叶晟,见叶晟心存怀疑,他叹道:“既然要见我爹娘,得委屈前辈一病不起就此驾鹤西去,届时,还请前辈别忘了代我给爹娘问声好。”
叶晟愣住,顿时尴尬起来,他已然忘了梁简父母双亡被徐良川救回这事,话一开口就戳在别人痛处。叶晟提起酒壶灌了一口酒,心中歉意涌上心头,欲给梁简道歉。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江盛雪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叶前辈,我说了不许喝酒,你怎么又喝上了?你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喝酒不利于身体恢复……”提着药箱的江盛雪一步跨进屋子,对着叶晟开始念叨:“你酒壶的酒昨天不是被我倒了吗?怎么今天又有,是谁给你灌的?”
叶晟的酒当然是他止不住馋让掌柜打来,本想背着江盛雪偷偷喝,没想到被抓个正着。他悄悄地把手上的酒葫芦盖好推到一旁,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像只霜打的茄子。江盛雪是过来替他换药,见他伤势好转缓慢,忍不住又开始念叨。
梁简忍俊不禁,他躺在床上瞧了一会儿叶晟的囧样便翻个身闭目养神。也不知躺了多久,江盛雪的声音逐渐低下去,最后微不可闻。他听见有脚步声过来,一道阴影落在自己身上。他以为是江盛雪,闭目道:“我昨天才换过药,今天不需要换吧。”
来人没出声,而是坐到床榻上,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梁简意识到不对劲,睁开眼翻身坐起来,在他床边坐着的是笑容灿烂的梅争寒。梁简往梅争寒身后看一眼,没瞧见叶晟也没瞧见江盛雪。
梅争寒道:“叶前辈说屋子里闷,让盛雪陪他出去走一会儿。哥身体好些了吗?”
刚从外面进来的梅争寒身上还带着寒气,他见梁简坐起来,自然的靠过去把枕头垫在梁简身后,替他压好边边角角的被子。
梁简喜欢他的亲近,抬头看着他认真的神情,笑道:“早就好了,本来就只是小伤,不碍事。”
梅争寒伸出手指摇了摇,道:“才不是小伤,哥晕倒的时候可真是吓到我了,你那身衣服都染红了。”
“那我下次小心些,不会再让你担心了。”梁简伸手握住梅争寒的手腕,见他浑身冰凉,掀起被子一角道:“要不要上来躺一会儿。”
梅争寒瞧他一眼,点头道:“好啊。”
说完,他弯腰脱了鞋子上|床。梁简把被子挪过来给他盖着,免得他受凉。躺在暖烘烘的被子里,梅争寒盯着房梁两息,忽然翻身抱住梁简的腰,把头靠在他的大|腿上,舒服的长吁一口气道:“哥好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