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臣下[重生](132)
江盛雪看着手上的盒子,摸着那个花纹,道:“我想求一个答案,我也想帮梁大哥做点什么。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我相信你可以保护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害怕。”
江盛雪笑意盈盈地看着闻尧,她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交托在闻尧的手上,她相信这个人不会让自己有半点损伤。
面对江盛雪带笑的面容,闻尧愣了愣神,认真道:“我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
“傻子,我才不要你用命来保护我。”江盛雪脸上浮现一抹绯色,垂首道:“我要你用生命来守护我,我活着一天你就不准死。”
比起保护,江盛雪想要的是相携到老的守护,只是不知道自己这样说这个傻子明不明白。江盛雪悄悄抬头看了闻尧一眼,闻尧挠挠脸,大概是没反应过来这话里有什么区别,按照自己理解的意思回道:“我都听小姐的。”
江盛雪无奈地垮下肩,心想自己下次还是直白一点吧。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又很快打起精神,拉着闻尧回到铺子门前,挡住掌柜要合上的门扉,浅笑道:“掌柜的,小女子略通医术,不如你让我试试。”
掌柜一顿,诧异地看着去而复返的两个人,脸上的笑意淡淡地,倒有一点敷衍的意思:“我不知道姑娘在说什么。”
“刚才走的那个大夫身上带着血气,想必里面那位伤得极重。看掌柜的样子定然请了不少的大夫,但都束手无策。你不妨让我瞧瞧,我是昨天才到此地的旅人,人生地不熟,过两天就走了,掌柜也不用担心我会说些什么。”
掌柜的戒备越发让江盛雪相信这件事情不简单,可越是如此她想要进去的念头就越强烈,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掌柜还是信不过江盛雪,脸上笑意一敛,道:“既然是个过路的,又怎么会来趟这种浑水。”
“因为我有点事想问掌柜,权当你我做个交易。”江盛雪扬了扬手上的盒子道:“我想知道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掌柜脸色微变,不过很快被他掩盖过去,敷衍道:“这种盒子在我们这里很常见 ,不知道你问来做什么。”
江盛雪挑眉,嘴角染上笑意,目光幽深地看着掌柜道:“掌柜的怎么知道我说的是盒子,不是盒子里的东西呢?我买的是镯子,你想的却是盒子,看来我们这个交易可以做。”
这装镯子的盒子的确很普通,雕花也不见得多独特,要不是多出那个标志江盛雪也不会注意到。她方才只说东西不提盒子就是在诈这个掌柜,没想到对方这里真的有线索。
掌柜自知上当,面色阴沉下来,他隐晦地看了眼江盛雪身后的闻尧,暗中估量自己出手有几分胜算。
“掌柜的,你可想清楚了,你答应我说不定里面的人还有一线生机。”江盛雪不慌不忙地说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论医术她还真没怕过。
掌柜眼中闪过挣扎之色,目光落在江盛雪手中的盒子上,犹豫片刻道:“你们打探这个盒子做什么?”
江盛雪神色柔和下来,轻声道:“我想帮我兄长找一个人,他很想见那人一面。”
掌柜古怪地看了江盛雪一眼,江盛雪说她是要找人,可她的重点并不是那个人,而是她的兄长。掌柜思量之后,决定让江盛雪他们进来。
首饰铺的后院有一栋小楼,清幽雅致,掌柜带着江盛雪和闻尧进去,越往里面血味越重。江盛雪眉头紧皱,一时也无法估计这个人伤的多重。
掌柜引他们进了内室,软塌上躺着一个人,身上裹着绷带止血,可是效果甚微,还是有血迹渗出来。让江盛雪惊讶的是这个人伤成这样还没有昏迷,听见有脚步声便睁开眼,苍白虚弱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对掌柜道:“安伯,你这次又是从哪里请来了神医。”
掌柜眼眶瞬间就红了,跪倒在床边道:“公子,是老奴没用。”
“你要是没用我现在已经在阎王殿了,我来叨扰你已经过意不去,要是还让你觉得愧疚,我死后也难安。”许是伤势过重,说话之人的声音很轻柔,让人想起窗外正浓的春风。
江盛雪就站在管家身后,见公子哥心生死意,忙道:“你们现在就丧气是不是太早了一点,我这个大夫是还没出手就被人轻视了吗?”
女子的声音自信又清冽,倒像是叮咚作响的山泉之音,把屋子里的悲伤驱散不少。本来没把江盛雪放在心上的公子哥一愣,扭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管家连忙起身,擦了擦眼泪道:“姑娘,你既然有信心,那就请你帮帮我家公子吧。”
江盛雪上前两步到了床边,这才两句话的功夫,公子哥的绷带又红了一圈,江盛雪心生疑惑,动手将绷带都拆了。
公子哥伤在上身,全身只穿了一条亵裤,绷带一解开便是袒胸露乳,常年锻炼的强健体魄都展现在江盛雪面前,可惜江盛雪没那个心情欣赏,而是盯着他的伤皱眉。
那是两道古怪的刀痕,像是一个红叉烙在公子哥的胸膛上,血不断地渗出来,伤口周围血翻卷,之前大夫包扎的药完全没有效果。
躺在床上的人没有自己命不久矣的自觉,一脸的风轻云淡,饶有兴趣地看着眉头越皱越紧的江盛雪。
“好厉害的蛊。”过了半晌,就在掌柜心情越发忐忑不安之时,江盛雪这才吐出一句话。
公子哥眼中流光暗沉,掌柜却是一愣道:“什么东西?”
也难怪掌柜如此惊讶,江城和滇西相隔甚远,这东西他们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没见过。
江盛雪没有解答掌柜的疑惑,而是神色凝重地看着公子哥。和掌柜的不解不一样,公子哥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中的是蛊。
而且还有一句话江盛雪没说,这个蛊并非来自丘桐,而是闽国。
“姑娘,这能救吗?”掌柜见江盛雪久久不语,心里笼罩着一股不安。
江盛雪自信道:“算他运气好,谁让我是个蛊师。”
这蛊虽然厉害却并非不能解,江城的大夫只是不认识才觉得棘手,落在江盛雪手上就容易多了,不说立刻让床上这人生龙活虎,保他一命还是做得到。
掌柜的闻言总算松了一口气,连连给江盛雪道谢。
江盛雪道:“掌柜的不必客气,我们各取所需罢了,只希望我治好他以后你能把我想要的消息送上。”
掌柜的面色微僵,看向床上的人,含糊道:“应该的应该的。”
有了掌柜的保证江盛雪也不在废话,她摸到自己手上的护腕,从中取出一个小布条,里面裹着银针。这个护腕自然是当初在樵县梁简送的哪一个,被江盛雪用掉一只袖箭后便空出一个空间,江盛雪把随身的银针放在里面方便拿取。
她此刻手上没有药材不能直接给公子哥疗伤,只有先用银针稳住他的伤势为他止血。
公子哥的眼神从江盛雪的护腕上挪开,看向江盛雪的眼神有些不同。江盛雪下针的手法很快,几针下去血便有止住的趋势,公子哥的气色也缓和不少。
掌柜面露喜色,高兴道:“公子,你有救了。”
公子哥笑了笑,一脸的风行云淡,心道:“要是连她都救不活我,我才真的气数已尽。”
江盛雪行针为公子哥抑制住蛊毒,提笔写了两张方子给掌柜,叮嘱一张外敷一张内服:“他伤的太重,需要想把气血养回来才能解蛊,这两个药方你们先用着,至于之后怎么治疗就看他的恢复情况。”
掌柜的连声谢过,江盛雪没和他客套,而是道:“我要的消息呢?”
掌柜的一顿,笑道:“姑娘要找的人我不知道,但盒子的来历可以告诉你。”
江盛雪本来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倒也不算太失望,点头道:“也行。”
“慢着,”床上的人忽然出声打断两个人的交易,他看了掌柜一眼,眼神淡淡地没什么情绪,而后这才转向江盛雪,染了几分笑意:“姑娘是在找人?不妨和我说说,我走南闯北多年,说不定刚好知道。”
江盛雪心里一喜,但随即又黯淡下来,道:“我只知道他的名字,他叫张铎,应该是个巧匠,他会打造珠宝首饰也会锻造兵器,他做的东西上面会有一个特定的花纹,兄长说那个纹路是他的名。”
“那是你要找他还是你兄长要找他?”公子哥问道,温温和和,让人很有好感。
江盛雪没听出这话有什么不对,回答道:“兄长说想和他见一面,可是没说要找他。我今日在贵地买东西的时候看见盒子上的标志,心血来潮就想帮兄长问一问,要是你们知道还请告诉我。”
公子哥笑了笑,心道果然如此。他看着笑容浅浅的江盛雪,笑道:“那便带他来见我吧。”
江盛雪一愣,公子哥又道:“我就是张铎。”
第138章:
梁简收到江盛雪消息的时候正准备带着梅争寒出门, 来传信的人是暗卫中的一个,原本江盛雪是要闻尧过来, 可是闻尧不肯。江盛雪只好写一张纸条让暗卫带来, 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张铎。
张铎的伤非比寻常, 而且从安伯帮忙隐瞒就看得出他身份不方便泄露, 暗卫只负责传消息, 倒也不知道缘由。
梁简收到纸条愣了愣, 没有多问就让人在前面带路, 梅争寒见他脸色不好连忙跟上。一路上三个人走的飞快, 梅争寒还顺便清理了几个耳目,等他们赶到小楼时,安伯刚去抓药回来。
闻尧抱着剑靠着朱红的柱子,江盛雪在和安伯说如何煎药,苦涩的药味若有似无。
梁简和梅争寒从屋脊上飞下来落在院中, 闻尧握剑的手一动, 看清楚来人后行了个礼。安伯吓了一跳, 下意识地出手,被梁简一甩衣袖荡开。
江盛雪喜上眉梢, 连忙上前制止, 开口道:“哥,你们来了。”
一句话让安伯停下动作,诧异地看了面前的两个人一眼。梅争寒刮了刮江盛雪的鼻子, 环顾四周,看到火炉上的药材, 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江盛雪揉着鼻子,把事情简略地跟面前的两个人提了提,听见张铎受伤,梁简的面色有些古怪。他站在院子中间,看着这个清幽的小楼,实在无法把此地和张铎联系在一起。他记忆中的张铎沉闷无言,每天都在和铁器打交道,根本不懂得什么叫风花雪月。让他住在这样的地方,他只会浑身都不舒坦。
而且从江盛雪的解释中也能听出他是个风趣的人,这和梁简的记忆简直千差万别,梁简忽然有些不确定面前这个张铎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他对兄长在找他一点都不意外,好像一直都在等你找来一样。”江盛雪想到张铎提起梁简的口气,心里觉得怪怪的,要不是梁简说过他们不认识,她都怀疑两个人有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