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要辜负我(慢穿)(92)
柳弈告退之前,容瑾问他:“柳弈,你就没想过瞒他吗?”
“若是你选择了瞒下来,他那么相信你,也许根本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说实话,想过。”
当时真的想过。可想一想,如果连他都瞒顾念,顾念还能信谁呢?
柳弈苦笑:“但是我也不能就眼睁睁地看着,陛下他在廊下坐着,空等一辈子吧。”
柳弈其实在邵国的时候,就和冯家人在使团中的人狠狠吵了一架。
冯家人当时问他:“你可知道此事若成,后世史书会如何书写陛下?你就是千古罪人!”
柳弈当时面无表情,心中却想:现在都快过不下去了,还谈什么后世史书?
柳弈摆摆手:“跟了这样的主子,我也没什么办法。何况,若不是跟着这样的主子,像我这种自以为是,爱自作主张,胆大包天的脾气,只怕都死了一百回了。”
大家凑活着过吧。
……
顾念退了朝,回了以前的王府,发现容瑾不在府中。他找管家问了问,知道容瑾是出去闲逛了。
他其实很想见容瑾,很想知道容瑾去了哪儿,但他最后只挥了挥手叫众人下去,并没有派人去找。都答应要放阿瑾回去了,阿瑾又不会在邵国使臣离开之前跑掉,他要是还派人随时掌握阿瑾的行踪,跟□□阿瑾有什么区别?
反正,晚上阿瑾就回来了,就能见到了。倒不如趁现在赶紧把政务都处理了,到时候能多和阿瑾说说话。
顾念埋头处理大臣们呈上来的奏折。不知不觉,手边摸到的竟然是最后一本了。他抬起头,发现周围已经点了灯火。但是还没有人来通传,说容瑾回来了。
顾念转转脖子,走出房门:“阿瑾还没回来吗?”
管家颇有点焦虑和忧心地摇摇头:“没有。”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
就算知道容瑾功夫好,身上还带着能摆平大部分事情的令牌,顾念还是觉得有点慌了。他又等了一会儿,眼看着月亮都爬上来了。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派了人去找容瑾的下落。
派去的人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陛下,”侍卫硬着头皮禀报道,“查到容公子的下落了。”
顾念松了一口气,只要没出事就行:“人在哪儿?”
那侍卫“噗通”一声跪下:“容公子他,他在柳月坊。”
☆、第102章 浪荡子和他的渣男攻45
第45章
容瑾出了卖花铺子的门, 一打听这京里面最热闹的风月之地, 就来了。
虽然两国的建筑物和风俗, 都有很大不同,但这种场所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无非是颜色暧昧的帷幔, 放浪形骸的人群, 各式各样的姑娘,或者是少年。
各个都容貌秀美,笑意盈盈。
虽然容瑾是陌生面孔,但这种地方的人眼睛都毒得很。容瑾穿的好,出手大方,举止言谈之间, 颇有风流世家子的姿态。
所以, 容瑾刚进门, 和老鸨说了两句话, 就被妥妥帖帖地引进了上好的房间。
容瑾一个人坐在案前, 手里晃荡荡地拿着一个酒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酒。他没让人给他斟酒夹菜, 却叫了好几个乐师过来。
其实他好久没听过成调的曲子,没喝过好酒了。长烟峡那种地方, 你想听个鸟鸣虫叫, 喝个热水, 都得费点功夫, 更别说曲子美酒了。那时候整日待在长烟峡, 有时候也忍不住想,但是如今坐在这,丝竹绕耳,美酒在案,容瑾却捏着自己的杯子发呆。
系统和他唠嗑:【宿主,我觉得你这办法不好。你跑到这儿来,究竟是想要顾念给出个什么样的反应?】
容瑾双眼没什么焦距地看着酒杯里莹莹的酒液,半响:【其实我也不知道。】
【你要是这都不让他发火,也太不人道了吧。别说是皇帝,随便一个普通人,都忍不了心上人出来寻花问柳吧!】
容瑾猛地坐直了身体,“啪嗒”一声把酒杯给扔在了桌子上:【我没出来寻花问柳!我是摸人家手了,还是怎么着了?】
【可是顾念又不知道。你说你又不是真的想听曲子想喝酒,你来这儿干嘛?】
容瑾仰起头,把杯子里的那点残酒给一口气喝尽:【我就是想看看,如果有一天,我和他之间的事,我超出了他所能接受忍耐的范围,他会怎么做。】
系统没说话,容瑾自嘲地笑笑:【其实他已经一退再退,几乎沦落到卑微的境地,我却还是不放心,还是拿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试探他。我真的挺自私的,是不是?】
系统冷声道:【自私怎么了,这世上谁不自私?柳弈说的大义凛然,你扒开他心看一看,看他来找你,有没有自己的私心?】
容瑾摇摇头:【其实柳弈有句话说的没错。我对顾念,确实不如他对我。】
说完这句话,容瑾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但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啊。】
容瑾本来以为,他很快就能等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因为顾念前几日都回来地挺早,差不多是下午刚过一半的时候。他下午在宫里和重臣们议完了事,不太紧要的奏折,都会拿回来批。
但他在这里待了很久,待到一壶酒都喝完了,曲子也不知换了几轮,竟也一直安安静静的。
容瑾忍不住想,顾念还没回去吗,还是说,顾念知道了,但是什么也没做呢。顾念不可能不知道他在哪,就算顾念没派人跟着他,但只要顾念想起来,问上一句,只要容瑾还在这辰国京城内,用不了一炷香顾念手底下的人就能把他的行踪翻出来。
顾念没来。
容瑾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滋味。系统问他,你想要什么样的反应。容瑾没撒谎,他也不知道。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有点好笑,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却指望顾念猜对吗?
他正犹豫着,是现在回去,还是再听一会儿,外面传来了喧闹声。他刚侧起耳朵听,门就“咣当”一下子被人推开了。屋里的丝竹声一下子停了。
顾念站在门口,他的视线落在容瑾身上,黑白分明的一双眼,带着压抑的寒意:“你听了一下午了,再过一刻钟就是宵禁,听够了吗?听够了就和我回去。”
容瑾心里一紧,他越过顾念的身体,看到门外守着些侍卫。他认得最前面的那个人,那是皇帝身边的御林军。
容瑾慢吞吞地拿着酒杯:“人家好端端地做生意,哪里惹到您了?您这么喊打喊杀地上门?”
顾念死死地看着容瑾,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他把生意做到你头上,就是和我往死里过不去。”
“又不怪人家,我自己来的。怎么?我不能来听曲子?”
顾念闭了一下眼睛:“那你现在听完了,能跟我回去了吗?”
容瑾觉得自己可能是酒劲上头了,他觉得有点晕晕沉沉的,心里却哽着一口气:“我不想回去。我还没听够。”
顾念完全没顾忌身后人会不会听到,听到后会怎么想:“你想听什么,我回去弹给你听行不行?”
容瑾晕地甩了甩脑袋:“我,我就想在这里听。”
有那么一瞬间,离顾念最近的侍卫统领,看到顾念脸上的表情,都觉得心惊胆战,生怕顾念下一刻要爆发。顾念却忍住了,他黑着脸走进门,一撩衣角,在容瑾身边坐下,对着被这架势吓到一动不敢动的乐师,咬牙切齿道:“听不见话吗?!接!着!弹!”
乐声仓皇地响起,刚开始有些慌乱,但毕竟是吃饭的手艺,熟得很,很快就变回了悠扬的旋律。
但气氛较之前容瑾发呆的时候,更加沉闷冷凝了。简直让上面顶着杀气弹奏的乐师们叫苦不迭。你说说,又不是真的来寻欢作乐了,这两个人为什么非得跑到这儿来闹别扭?
容瑾想去拿酒壶,顾念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两人动作之间碰倒了酒壶。顾念看着酒壶里残留的一点点酒液,脸色更加阴沉不快。他闷声道:“曲子可以听,不能喝酒。”
容瑾把手抽回来:“你留在这儿做什么?”
顾念气的话都说不稳:“我和你一起听。我倒要听听,是什么样的天籁之音,把你迷成这样。好叫我也学两手,到时候能拉得你愿意多和我待一会儿。”
脑子一热,容瑾突然脱口而出:“我要是想留下来过夜,你也跟着我?”
顾念的脸慢慢转了过来,他的眼睛慢慢染上了红丝:“你,想,留下来,过,夜?!”
容瑾本来想点头,但他看着顾念现在的表情,一时间醺醺的酒意都醒了几分。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头了,他本来只想来这喝喝酒,听听曲,看看顾念的反应。不知道怎么回事,酒意一上头,就闹成这样了。他看着顾念的眼睛,有点怕顾念会哭,手足无措地坐在原地。
顾念的眼睛血红,却很冷静:“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的是男子,对吧?”
容瑾没说话,顾念就当他默认了。顾念站起身,眼神森寒地看着外面欲哭无泪的老鸨:“去把你们这儿最好的男子叫来!”
容瑾简直如坐针毡,他很想给顾念解释一下,他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但是顾念竟然让人去给容瑾叫人来,容瑾心里微凉,也不知道顾念到底打算做什么。
片刻后,一个少年迈步走进来,身材修长,五官秀美,确实是个皮相气度上佳的美人。
顾念只看了他一眼,沉声道:“走吧,银子找外面的人要。走之前把门合上。”
那少年迟疑地看了一眼屋里的情景,想想进来之前外面层层围着的侍卫,识趣地离开了。
门刚合上,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顾念站在原地,就开始脱衣服。就算当了皇帝,他也不喜欢穿太繁复的衣裳,偏爱简单素洁的款式。所以他解开腰带,很快就将外衣脱了下来,用力扔在容瑾的桌案前,然后朝着容瑾走了过去。
容瑾一愣,竟忍不住微微向后缩了一下:“你做什么?”
“你不是想叫人陪你吗?”顾念半跪在容瑾身前,用手指在容瑾耳边摩挲了一下,“刚刚那个就是这里最好的。怎么?我长得不如他好?”
容瑾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顾念一下子按到地上,桌案都被踢翻了。顾念俯下身,容瑾下意识躲了一下,温热就落在了他的耳边。但顾念这个人不挑,没亲到嘴唇,便在容瑾耳边吮吸啃咬。
顾念原本是饱含着怒气,不甘,委屈还有心头的剧痛,这个开始并不带多少旖旎的色彩。但是他实在太久没和容瑾亲近了。他将容瑾整个人都压在自己身下,亲吻着容瑾的脸颊,耳边能听到容瑾的喘息。
他恍恍惚惚地想,这是我,做梦都想的那个人。他也曾经无数次做过这样的梦,压着这个人,他想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