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以身饲狼(26)
最后两人朝夕相对,六皇子最终在魔头的软硬兼施之下,委身于他。
只可惜,最后六皇子的身世被人发现,两人迫不得已而分开。
谢云看完这个,简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那上面不仅把两人的感情纠葛描绘得煞有其事,而且在旁边还配上了精细的图,两个男子半光着身子纠缠在一起,上面那一个穿着黑色轻纱,下面那个手脚不知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图的下面还配上了一行小字:初行云雨。
谢云的眼珠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动了,他先是一阵耳热,后来觉得离谱,最后又是心惊。虽然这书上说的错的离谱,但是有一点却是真的,那就是六皇子楚刑他真的留在寒渊门过。
要是编书的人胡乱写也就罢了,要是他真知道点什么……不,就算他什么都不知道,就算它再怎么离谱,谢云也觉得不放心。
这要是被楚刑看到了,那小子脸不知道该臭成什么样了。
但他反过来一想,这种不入流的书,大概也到不了将军府里,也不看看那是什么地方?楚刑又怎么会见到这种乌七八糟的东西。
这么一想,谢云又觉得没什么了,随手把那本《囚龙渊》扔在了那一堆书里,眼不见心不烦。
谢云心宽,这点担忧随即就被他抛在了脑后,之前的那点耳热心跳被他这么一打岔,早就溜得没影了,伤好以后照样出去招姑娘。
沈逐流早就在仙音阁等着了,他坐在二楼雅间,对面开着窗,低头就能看见窗外的人来车往。沈逐流等谢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若是平时,他一定会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曲,可这会儿他却像是被夫子训斥的学生一样,规规矩矩坐在那,眼睛不时往旁边瞅。
锦瑟微微一笑:“沈大人莫急,门主他很快就来。”
沈逐流紧张地话都说不利索:“在下不急,有……有劳姑娘。”
锦瑟俯身为他斟了一杯酒,漫不经心道:“沈大人经常光顾我仙音阁,锦瑟自然得好生招待。”
沈逐流紧张地手出了汗,不过有锦瑟姑娘在,他倒是愿意多紧张一会儿。
锦瑟觑了他一眼,嫣然一笑:“锦瑟有一喜事想跟大人说,不知大人可有兴趣听。”
沈逐流心脏一跳:“什么事?”
锦瑟道:“我听闻大人今年二十有五,尚未纳妾娶妻?”
沈逐流手一哆嗦,以为锦瑟姑娘和他心意相通,要不然怎么会有此一问?他当即毫不犹豫回答道:“是,确实如此!”
锦瑟目光流转:“锦瑟有一妹妹,名唤翡翠。大人前几日造访,我那妹妹一眼便看中了大人,芳心暗许,非君不嫁,她对着我央求了半天,我这才不得不来找大人,不知大人可否见我那妹妹一眼,成全她这番痴情?”
沈逐流愣了片刻,只觉得心里一阵酸痛,他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锦瑟又道:“大人不必担忧,我那妹妹长得倾国倾城,论姿色远胜于我,大人何不去见她一见?”
她话音刚落,沈逐流再也摆不出个笑脸来,他堪堪稳住心神道:“锦瑟姑娘,不必再说了。在下已心有所属,论她就算是天仙下凡,我也是不屑再看一眼的。”
听他说完,在门外偷听了半天的谢云终于忍不住笑着走了进来:“沈大人说得好!不过,不知沈大人说的那位心上人是哪家的小姐?我可见过?”
他打趣看着沈逐流骤然变色的窘状,又朝锦瑟笑了笑。这仙音阁有叫翡翠的姑娘?他这个门主怎么却是一点也不知道?
谢云看了会儿热闹,也不拆穿锦瑟。锦瑟笑着退下之后,谢云懒懒瞅着沈逐流,语气略带嘲讽:“既然心有所属,还不敢当着人家面说,我说沈大人,你这胆子也忒小点吧!”
沈逐流冷笑:“我就算是胆子小,那也是一心一意。不像谢门主,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何等风流洒脱!”
谢云笑笑,听了这话还觉得心里舒坦,哪个男人不爱听这话?虽然也仅限于拉拉人家姑娘的小手,调戏调戏人家。
谢云也打趣够了,一屁股坐下,捏了一颗花生扔进嘴里,边嚼边问:“楚焕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沈逐流脸色稍缓道:“明面上没什么动静,背地里还在盯着。毕竟楚刑现在在将军府,他们想搞动作,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谢云点点头,不知想到了什么:“那北疆那边,你能探听到什么?”
沈逐流:“北疆那边我不知道,不过我之前打听到一件事。”
谢云:“什么事?”
沈逐流道:“我听说几个月前,民间流传出一副漠苍国公主的画像,传言那位公主有着绝世之容貌,倾城之风姿。据我所知,那副画现在就藏在太子殿下枕头边上,楚焕夜夜抱着画入睡呢!”
谢云笑道:“这你都知道?”
沈逐流以为他不信:“那当然,前几天杜少傅举办一场酒宴,我去送礼,太子正好也在。我拉着他旁边的一个小厮灌了好些酒,他才吐出一点事来。”
谢云听完拧眉不语,楚焕天天抱着个美人画像睡觉,这听起来实在匪夷所思,比他之前看得那本《囚龙渊》还要不可思议。
“你确定他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
谢云没再纠结这件事的真假,转头正想问最近朝堂的事时,下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作者有话要说:
即将开启第二个阶段。大家多多留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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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天灾
楼下门口围了七八个人,都揣着手看热闹的模样。
一个身材粗壮,面目凶恶的男人横在当中,头上裹着一层灰布头,两条粗眉倒竖着,怒瞪着他脚边一个佝偻年迈的老头。
那老头看年纪应该有六十多岁了,枯瘦的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一双眼犹如快要枯竭的井,此时却盈着湿意。
“那是我要给我女儿换嫁妆的,你不能拿啊!”
那凶恶男人一拧眉:“拿什么拿?我不是给你钱了吗?你这老不死的还想怎么样?还有你那闺女,四十好几了,早就成一个黄脸婆了,谁愿意娶!”
那老汉被羞辱,手一个劲发抖:“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钱三,我们明明说好了,不是这个价啊!你这和抢有什么区别?”
那老汉伸出瘦骨嶙峋的手,露出手心那三个可怜的铜钱来。
“不是哪个价?就你这三斗米能卖几个钱?”钱三说着还极其蔑视地瞅了他一眼,“你要是觉得我抢了你的,尽管去官府告我去!”
“这天子脚下,居然有人比我还要嚣张!”楼上窗边,谢云冷笑着说了句,接着看向沈逐流,“沈大人身为朝廷命官,这种欺压百姓的事难道不管吗?”
沈逐流尴尬笑笑,他现在身边一没带人,二又不知道对方身后是否有靠山,莽莽撞撞地就去救人,恐怕他自个先搭进去了。
沈逐流笑笑:“我看这事并不简单,也许牵扯到什么阴谋也说不定,咱们要是出手,说不定就打草惊蛇,到时候……”
沈逐流这一番话还没说完,谢云就懒得听他瞎叨叨了,直接提着人从窗口一跃而下。
那个叫钱三的刚甩开了老头,正大摇大摆地往前走。街上的人都知道他不好惹,只敢在旁边嘀嘀咕咕一番,好心的就在一边劝说可怜的老阿公,没有人敢拦住他的。
钱三有恃无恐,他一个表哥在太子府里当差,有当今太子做靠山,他怕什么?
谁敢跟太子爷作对呢?
钱三理所当然认为没有,可惜,他却目中无人惯了,压根没想起来还有谢云这么一号人物。
所以,当谢云从天而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的时候,他问出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谁?敢踹老子?知道不知道你钱爷爷背后是谁?”
谢云没想到他说话还这么中气十足,冷笑着站在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我倒是真不知道是谁给你这么大胆子,敢在皇城底下撒野!”
谢云本身气势就不弱,现在冷着脸猛一站在那,还真把钱三给唬住了。他表情一时有所收敛:“我钱三一没招你,二没惹你,阁下上来就踢我一脚,还来怪罪我?不知阁下姓甚名谁,好叫我们看看哪家如此张狂?”
沈逐流之前被谢云提着下来,脚落地时还有些腿软,一抬头就看见谢云已经跟人家闹上了。
谢云是天不怕地不怕,连当今皇帝都不敢轻易说能将他怎么样,他当然爱怎么跟人横怎么横。可他沈逐流虽然官居二品,掌管户部,可行事向来都得小心翼翼,要不然一着不慎,非但乌纱帽不保,得罪了人说不定小命就没了。
他这还没成家呢,要是命没了,怎么和他列祖列宗交代?
沈逐流惜命得很,见事不妙立马就往人堆里躲。可那边谢云却一个眼神盯住了他,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说话声音还挺大:“我区区一个小人物,姓甚名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家大人今天喝酒喝得正高兴,却碰上你这么个糟心的玩意儿,他让我来教训教训你,赶紧把钱拿出来给那位老伯,否则我们大人一个不高兴就要你生不如死!”
钱三听了还想装腔作势一番:“我告诉你,我表哥可是太子府的人,你要是敢伤我,就是跟太子过不去!”
谢云笑笑:“不巧不巧,我家大人正是当年皇上亲笔点的探花郎,现在位居户部尚书,官居二品。沈逐流沈大人的名字你总该听说过吧?”
他这席话说完,钱三还没来得及惊讶,沈逐流倒是立马变了脸。谢云明知道对方是太子的人,还故意把他的名号说出来,他这不是故意让他跟太子作对吗?这人心也太阴了吧?
沈逐流心里一阵生气一阵惊吓,汗都冒出来了。那边谢云却已经上手直接把钱三的钱袋子给抢了过来,又冷言威胁了几句,这才在众人仰慕的视线中走过来。
谢云瞅着他一脸不愉,挑眉道:“我可是为你积了一次好名声,你这怎么还给我摆这副臭脸?”
沈逐流:“我可担当不起,谢云,我好心帮你这么多次,你今日这番,不是叫我跟太子对着干吗?”
谢云也板着个脸:“怎么,你还不愿意?再说,钱三算什么东西,他连条狗都算不上,还能跑到楚焕那里去吠?”
沈逐流懒得跟他掰扯,转身欲走,谢云却在身后淡淡道:“沈大人,现在局势不同,你想和之前置身事外,哪有那么容易?”
沈逐流背影微微一顿,接着又开步而去。
谢云在身后不以为意地勾勾嘴角:“还来脾气了!”
他诽腹完,接着转头把钱袋给了那位老阿公。老阿公千谢万谢,弄得谢云这厚脸皮的都不好意思起来。
“我要不是嫁闺女,才不会卖粮食呢,今年又是灾年啊!”
谢云远远听到这一句,回头时人已经走远了。他抬头仰望苍穹,一片晴空万里,他想起一个月前自己还嫌那一阵的绵绵细雨太惹人烦,现在心里已经开始后悔了。
他谢云虽然没有那忧国忧民的情怀,但是自幼流落街头的时候,也知道世道艰难,百姓困苦。一年辛辛苦苦就是为了盼个好收成,可惜天公不作美啊!
谢云兀自在这感叹的时候,却不知道北楚境内的旱情远比他想象中要严重的多。
千里之外的烽州城内,数月来滴雨未落,大片的田地因缺水而干涸,一条条醒目的裂口如同天罚般嵌进地里。河流枯竭,寸草不生,百姓饿殍遍野……
烽州城的太守严充去年刚被提拔上任,本想在三年里干出一番业绩,回到京城任职。可没想到天不遂人愿,干了还不到一年就遇上了天灾。
严充求功心切,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事就压着没有报上去。稳坐在朝堂里的皇帝大臣们竟然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听到,也不知道是烽州那边保密工作做得太好,还是这边压根就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了。
不过,纸包不住火,况且旱灾持续了几个月,严充虽然下令开仓放粮,但是这点粮食也只能算是杯水车薪。
百姓怨声载道,渐渐有人开始聚众闹事。在严充还焦头烂额的时候,不知什么地方突然窜出一群流民,趁着夜里偷袭了太守府,要不是还有守卫拦着,只怕严充这会儿尸体已经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