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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以身饲狼(21)

作者:金吾之桐 时间:2019-02-01 11:59 标签:强强 重生 情有独钟

一矢中的后,男孩眼睛陡然睁大,两颗黑眼珠子亮得惊人,黑乎乎的脸神采飞扬,当即冲身后比他大出不少的少年高叫道:“大哥!我射中了!”
他声音高亢嘹亮,正是那日突然出现在众人跟前,极其嚣张地在谢云腿上咬了一口的小屁孩——射日。
他兴冲冲喊完,不等身后人回答就从石头上一跃而下,冲着自己的猎物跑了过去。那是一只灰毛野鸡,射日之前见过它几次,但无奈对方很是机敏,好几次都让它给跑了。这次侥幸一发而中,这位野鸡兄被一箭贯穿了脖子,一命呜呼,十岁的射日心中简直乐开了花,觉得自己箭术精进不少。
他一把将猎物提在手里,欣喜之余再次回头冲身后一直默默不言的少年喊:“大哥!你看!”
一阵风将射日的声音吹远,站在不远处的少年一身灰色的粗衣,衣服边边角角都磨旧了,套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别扭。他站姿笔直,眼神投向某个方向,但目光却似乎没有焦距,一张脸刻着几分落寞孤寂,右眼的眉骨拖着一条醒目的疤痕。
正是楚刑。
射日见自己两声都没能把楚刑转移视线,便直接跑到了人跟前,将猎物直接举到了楚刑面前,笑着:“大哥!”
楚刑这才恍然回神,面色一顿,将眼里不知名的情绪掩去,淡声道:“嗯,我帮你拿。”
射日咧着嘴,露出两颗虎牙:“大哥,我们再挖些蘑菇,等回去让我娘炖汤喝!”他说完立刻舔了下嘴角,眼里满满全是光。
楚刑没说话,点了头。
两人便钻进林子又寻了会儿,直到太阳落山之际楚刑才拽着玩心未泯的射日回去。
射日的父亲张百步几年前的时候在山上盖了间茅屋,一共三间,外面看起来比较破败,但几年风吹雨打都没有倒塌,也还算结实。他们通常两夫妻睡在一屋,射日独睡一间,只有到了冬天极冷的时候,三个人才同睡。而现在陈茂带着楚刑突然到访,射日的那间房便留给了他们。
张百步本是山间野夫,要不是上次因着射日的事也不会和寒渊门扯上关系。陈茂这次猝不及防来找他们,难免有些惊讶。不过他们把陈茂当做自家儿子的救命恩人,自然不会拒之门外。
陈茂这次来是有求于他们,但这些话他还怕被楚刑听到,正好趁着他们两人出去打猎的空隙,直接把事情对着张百步说了。张百步听到“皇子”两个字的时候脸都吓白了,他一个山间野民,别说是皇子,连个人影都罕见,突然凭空冒出一个皇子来,想不惊吓都难。
陈茂早料到如此,便等人彻底缓过来之后才接着把事情的利害说了出来。张百步听完之后更是受惊不小,在天子面前说谎,这可是要杀头的罪!张百步心中惶恐,忙想推拒,但他到底是个有气节的汉子,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又听说六皇子所遭磨难,心中也是气愤难平,便硬着头皮答应了。
楚刑带着射日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张百步正在院子里劈柴,他赤着上身,虬结的肌肉滚落着汗珠,手臂上青筋暴起,一斧从半空劈下。
“爹!”射日看着自己的父亲,眼中难掩兴奋,“我射到了一只野鸡!”
张百步闻言扭头,见他手里提着一只灰毛鸡,也高兴地咧开了嘴,大掌一下拍在了儿子毛茸茸的脑袋上,正想趁机在说几句鼓励的话,迟了几步的楚刑却已迈步走了进来。
张百步眼珠子微微一滞,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吓得退回了肚子里。早上看楚刑的时候只觉得他是不爱说话,没仔细看,现在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连看都不敢正眼看了。
楚刑倒没注意他的变化,经过的时候微微点了点头,把一筐蘑菇放在了地上,接着从院中的水缸里舀了瓢水,洗完手之后这才进了屋。


      第32章 难平
楚刑进屋时,正好看见陈茂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两道粗眉紧紧蹙着。空气中散发着一缕烟味,楚刑往桌上扫了一眼,只见桌上的陶碗里,一张带字的纸烧了半截,这会儿的功夫已经全部烧完了。但楚刑第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寒渊门的密信,他在云枫阁见过了不知多少遍,断不会认错。
再看陈茂的表情,楚刑敏锐地猜到可能是谢云那边来的信。
想到谢云,楚刑感觉心脏猛缩了一下,胸口的地方隐隐作痛。最开始听到自己被人认出来的时候,楚刑心里是极度恐慌的,那高高的宫墙带给他的痛苦和恐惧实在太过清晰刻骨,他绝不愿意再回去。而且,比起他出生的那个无情冰冷的地方,他更喜欢待在寒渊门。
可是比起这恐慌来,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自己。要不是那天他差点发疯,也不会被人撞到面具,更不会发生现在的事。自己分明才是惹出种种祸端的人,可是此刻他却无能地躲在荒无人烟的地方,煎熬似的等待着那人的消息。
楚刑眼睛渐渐逼红,这时陈茂却已经看到了他,忙转身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意:“回来了?”
楚刑飞快地眨了下眼,不漏痕迹地微微点头:“嗯。”
他说完一个字,抬头见陈茂却心不在焉,不知怎么的就忍不住开口问了:“门主那边……出事了?”
陈茂闻言心里再次感叹这小子的敏锐,刚刚那边确实来了消息,说谢云和阿顺已经被楚焕带回皇宫了。具体情况并不清楚,只是明天一早会有人来接应。
早上在密道的时候陈茂没能开口,现在也没能开口,他只道:“门主那边一切安好,你不用担心。”
楚刑听他这么说,心里的担忧却并未消散,他动了动嘴唇,想问谢云现在在干什么,楚焕他们有没有为难他,可是话到嘴边,又怕陈茂觉得自己心浮气躁,少年心性,便生生忍住了。
陈茂让他不要多想,心中踌躇了几番还是决定明天一早再告诉他。其实早晚都是要让楚刑知道的,但陈茂知道如果此时告诉他,只怕楚刑今晚是难以成眠了。
只是陈茂没想过,即使他不告诉楚刑,今晚也注定是个不眠夜。而且,他若是早一点告诉他,就算楚刑不能将事实囫囵吞下,以他隐忍坚强的心性,说不定也能早点挨过那阵撕心裂肺的痛苦,也不至于第二天在朝堂看到谢云时感觉天都要塌了。
陈茂这一夜睡得也不安稳,猎户张百步更是如此,这屋里睡得最香的只怕只有射日了。
昨天他和楚刑在山上玩了大半天,晚上睡觉都咧着嘴。第二天他难得早起了一个时辰,闻到了柴房传来的香味,同时还看到院子里正在练剑的楚刑。
他央求着楚刑教他练剑,可惜他连剑都很难提起来,于是就把他爹很早之前给他用木头刻的一把木剑拿了出来。那把木剑还是他八岁生日时送给他的,他当时玩了一阵之后,就扔在了一边,现在拿出来都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
楚刑便陪他练了一会儿,半个时辰之后进屋吃饭。吃完饭后陈茂把他叫进了屋里。
茅草屋太过简陋,只有一张木床和一张堆满零碎玩物的桌子,那是射日的宝贝。陈茂临走的时候带了一个包袱,谢云之前嘱咐过他一些事情,头等重要的事就是把事情跟楚刑说清楚。
陈茂虽然听从谢云的命令,但他实在比不上谢云那份冷漠绝情,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
他下了决心,接着手里就多了一个色泽莹润的白瓷瓶,那瓷瓶楚刑再熟悉不过了,是谢云之前让赵东带给他的,他还一直放在床头,按着谢云的吩咐每晚入睡之前都吃一粒。但从那晚谢云在他面前黑着脸离去,之后一连几天他都没有再碰这药,但几日后他开始后悔的时候,又想了起来,还是听谢云的话老老实实把药给吃了,虽然谢云可能都不知道。
楚刑没想到陈茂居然把药给带来了,他表情怔了片刻,一双眼睛仿佛凝在了那上面。
而下一刻陈茂就将药瓶递给了他,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忧虑:“这是门主吩咐的,让你不要忘了吃。”
楚刑心中一热,接过药瓶的手都有些发烫,他心中的后悔和羞愧又多了一分。他再一次在心里质问自己,谢云到现在还为他担忧,那时怎么就忍不住去激怒他呢?
他心里一阵感动一阵难受,唇线紧绷,垂下的眼睛灼灼发着光,他把药瓶小心翼翼打开,往手心倒出了一颗浅红色的小药丸,放进嘴里滚动喉结咽了下去。
陈茂看了还略微不放心道:“你要不再吃一颗吧。”
楚刑一连吃了两颗药,觉得肚里心里都着了火,一时没有发觉陈茂看他的表情多么复杂。
陈茂现在可真是一颗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他担心楚刑知道真相之后会伤心才一直拖到现在,但事已至此,他再拖着不说只怕要误事,他只好暗自深吸一口气,准备硬着头皮开口。
而就在这时,门外一声尖利的马啸破空传来,陈茂眉头一跳,和楚刑对视一眼,两人一同来到了院子里。
只见门外几匹高头烈马立在门外,为首的那马四肢矫健,颇为神气,而此刻坐在马上的裴忠一身绣狮朝服,神态威武,虽然两鬓斑白,但气势逼人,眼神极尤为凌厉。可当他一眼看到楚刑的时候,凌厉的双眼瞬间就泛起了水光。
相比起裴忠的激动,楚刑却是直接愣在了那里。
八年前的时候,楚刑九岁年纪,当时战功赫赫的一品大将裴忠最后一次从战场上凯旋而归,当今圣上体谅他年迈,让他解甲回府。裴忠不能亲上战场,整日无所事事,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无意遇见了被三皇子欺负的楚刑。
楚焕那时就已经处处针对他,骨子里的骄纵和卑劣已经显现了出来,裴忠一向不喜欢这个三皇子,又见楚刑难得的隐忍心性,便从中帮了他,并且经常暗中带他练剑,算是半个师父。
楚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到裴忠。
他惊讶地抖着嘴唇:“裴将军……”
裴忠早已跳下马来,大步迈到他跟前眼含热泪地行礼:“六殿下!”他这一声实在沙哑凄凉,听得一旁的人都心脏颤抖。
楚刑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紧接着裴忠就已经将热泪擦干,用一双发红的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深深道:“殿下,老臣是来接您回宫的!”
一锤重音,楚刑被激得浑身的血都开始倒流,刚吞下药燃起的满腹火热登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让他浑身发冷。
而没来得及交代所有事情的陈茂抬眼便看见楚刑那张骤然惨白无比的脸。他知道,就算他不说,此时看到裴忠,机敏如楚刑,他也该猜到了几分。
陈茂喉中一阵艰涩,他虽然觉得谢云在这件事上确实不可饶恕,但他却不想让楚刑恨他。他还想趁着这会儿功夫为谢云说几句话,但裴忠已经不由分说要带着楚刑连同缩在后面的张百步一同上马离去了。
陈茂眼皮突突一跳,情急之下一把抓住谢云的手腕,冲他喊道:“阿刑!你不要恨门主,他……也是为了你好。”
他说完这句,马就已经扬蹄而去。
而刚刚一直僵木的楚刑,陡然听到最后陈茂那句模糊不清的话,触电一般睁大了眼,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他的心,让他疼得喘不动气,他几乎是红着眼颤声低问:“我为什么要恨他?”
那一声悄无声息迅速飘散在风里,此刻已在朝堂之上的谢云却突然打了个喷嚏,心里升起一股毛毛的感觉来。
他揉了揉鼻子,继续站在那里听两班文武指着他聒噪。
“陛下!寒渊门私扣六皇子,乃是以下犯上的大罪,请陛下严惩!”
“陛下!依臣看,五年前六皇子失踪一事也颇为蹊跷,定也是他一手所为!谢贼口口声声说不知道他是六皇子,分明是料到自己下场,在此强行狡辩!”
谢云闻言听到“谢贼”这两个字终于皱了皱眉头,抬起眼皮扫向说话的大臣,目光带着几分不悦。
说话的人正是吏部的刘进,受丞相柳卓的提拔当了个尚书,算是□□的人。
谢云冷冷在刘进那张油腻的脸上瞥了一眼之后,便淡淡收回了视线。
可怜刘进正言词凿凿,一腔愤然地往谢云身上泼脏水,并未注意到谢云这隐晦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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