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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古代做糕点(19)

作者:秦燃 时间:2019-01-07 14:21 标签:种田文 甜文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沿巷叫卖这种活计,陆诚是不可能让叶昕做的,都是他来。而遇见客人, 叶昕则会主动与其交谈讲价。师徒两人分工明确, 忙活一上午,竟将带来的点心卖了个七七八八。
  陆诚三两口吃完蒸饼, 拿挂在脖子上的粗布帕子擦了把脸, 走到叶昕身旁, 将他担子里那些空了的竹筐全摞起来,绑到了自己的担子上。
  “哎?你干嘛?”叶昕还剩几口没吃完,见陆诚那动作, 赶忙出声阻止:“我自己能扛。你一正在长个子的少年,用不着替我心疼。”
  “师父快吃,吃完我们接着把剩下的卖完。回去你再教教我,那驴打滚和杏仁豆腐的制作细节。”陆诚挡开叶昕来拉自己的白皙手臂,笑得阳光灿烂地对他说道。
  没错。刚才叶昕卖给刘福的那两样改了名字的点心, 其实就是在现代家喻户晓的驴打滚和杏仁豆腐。
  采青巷来回十几里路, 光时间和体力的成本就比在玉春街摆摊要消耗得多。做那些便宜点心到这里卖可是划不来。郡王别院的奴仆们都有月钱, 因此也有一定的消费能力。叶昕便做了几样畅销且价格偏贵的点心, 巷子里多数都不是贫苦人家, 不怕卖不出去。
  叶昕来寿春已半月有余, 他猜到采青巷可能有不少人家已经尝过自己之前做的点心,故而在那几样点心的基础上,又新做了驴打滚和杏仁豆腐来吸引回头客和新顾客。
  未曾想刚来采青巷,便将新制的驴打滚和杏仁豆腐都卖光了。这使得陆诚对这两样新点心的兴趣更浓。
  驴打滚是现代的东北地区、老北京和天津卫的传统点心之一,深受民众们的喜爱。其用黄米面加水蒸熟,再将黄豆炒熟后轧成粉面。将蒸熟的黄米面外均匀地沾上黄豆粉面擀成片,再将赤豆沙涂抹在内卷起来,撒上白糖和碎的干桂花便制成了。制作时最讲究的就是馅料卷得均匀,外层黄豆粉和饴糖、干桂花亦要洒得均匀。对于制作师父的手法熟练和细致程度的要求比较高。
  而另一样——杏仁豆腐,相对简单很多。它是中国的传统甜品,所用的材料种类很少,仅为杏仁、牛奶、饴糖、鸡蛋清就能做。在口味方面如果想要丰富一些,也可加入水果和蜂蜜调味。暮春未过,气候依然凉爽宜人。
  叶昕倒是很庆幸目前天还不热,否则单凭陆诚家的硬件设施条件,想要天热时做出凉滑爽口的杏仁豆腐恐怕很难。为了将其与这里的豆腐区别开来,避免不了解的人对它产生误解,叶昕便将“豆腐”改成了“香糕”。如此直白的名字,铁定不会再让来买它的顾客们误会是一种豆腐了。
  至于驴打滚这名字嘛,风格太接地气,若想要富贵的人群和士族子弟们能更快地接受和喜欢它,还是取个吉祥一些的名字,更容易推广开来。“黄金滚滚”确实挺俗气,但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都不会真正的嫌弃它。毕竟是金子嘛,怎么会有人真心讨厌得起来呢?
  陆诚心情很好地与叶昕讨论着点心的取名经,之前摊子被砸得郁闷一扫而空,又觉得日子有了新盼头。
  “走吧,继续卖!”叶昕啃完蒸饼,用粗布帕子轻轻沾了沾嘴唇。虽是一介平民,动作倒是罕见的斯文。
  陆诚看得眼睛发直,心道师父说他只是个卖点心的,可平日里的行为举止倒不像普通平民那般粗俗,怎么瞧都觉得其中有些蹊跷。如此一想,又觉得心里不踏实,对叶昕的真实身份存了一丝疑惑,总怕师父有哪一天会突然离开自己。
  *
  许是从地上起来的太急,叶昕站起身后,忽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花白一片,头上复原不久的旧伤处传来几下抽搐似的跳痛感。
  叶昕站着没动,闭了闭眼,稳住身形。他心中有些隐隐的担忧,伤口明明已经愈合多日了,为什么还时不时地会疼呢?
  应该不至于脑震荡吧……不过他以前也没得过脑震荡,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感觉。就是觉得脑袋上那个伤有点作妖,时不时地就要给他来这么一下。
  “师父?”陆诚见叶昕的身体微微打晃,脸色也不好,以为他是累着了,赶忙伸手去扶他。
  “没事。”叶昕轻轻晃了晃脑袋,再次睁开双眼,那阵疼痛又诡异地消失了。“咋们沿着巷子返回的方向走吧。”
  “好。”在叫卖两次,今日的点心应该就能售空了。陆诚望着叶昕微微有些发白的脸色,想着赶紧卖完就让师父回去休息。
  陆诚挑着担子走在前面,还没喊两声,突然迎面走来一个身量高挑的少年。
  那少年穿一件玄色深衣,瞧着约莫仅十三、四岁,但步履如风,大步流星地走到近前,让人无端觉出一股压迫感。
  陆诚见那少年步子极阔,眨眼间就离自己越来越近,却毫无停下的意思,只得皱着眉头往旁边让了让。
  他这么一让,身后的叶昕便与那少年打了个照面。
  少年正目不斜视地大步前行,眼前忽然一片灿然,一张明艳秀致的脸出现在眼前,使得他脚步猛地一滞,停了下来,虎目炯炯有神地凝视着离自己几步之遥的玉人,放肆灼人的目光笔直地盯在叶昕脸上。
  叶昕被他那般毫不避讳地打量,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莫不是来了个拦路打劫的?脑中还未谱出一段精彩纷呈的年度大戏,就听那少年盛气凌人地张口问道:“可是叶师傅?”
  “呃……我是。敢问这位……小兄弟是?”这年头打劫地还知道提前问受害人姓名的?叶昕愣了愣,下意识地回了一声,神情因紧张而绷了起来。
  少年走到叶昕面前,视线不闪不躲,光明正大地欣赏叶昕那副昳丽美颜。看了好一会儿,才傲然开口:“可还有点心卖?”
  原来是来买点心的。叶昕当即放松下来,软软一笑,道:“有。客官想要什么?”既然知道自己姓叶,那应该是熟客介绍来的。叶昕放下挑担,将挑担中仅有的两个扁竹筐上覆着的油布打开:“客人来瞧瞧吧。今儿就剩下这么些了。”
  少年眯起眼睛看了看叶昕坦然的笑容,点了点头,略微舒展的眉眼瞧着像是确认了什么一般露出满意的神色。这才低头朝那两个竹筐瞧去。“这些,都是什么?”
  “金玉满堂、白鹤展翅。”叶昕说道,“客官要哪样?”
  少年一抬手,霸气说道:“我全要了!”
  “……!”采青巷的主顾们,都是这么霸气的么?喜欢全包?方才的程娘子是一个,这年纪不大的少年又是一个。叶昕在心中抹了一把汗,与陆诚两人弯下腰,想将那两框点心用油纸包起来。
  少年的语气不容置喙,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指向巷子深处:“不用包。你们亲自送到那边。”
  不是别处,正是九江郡王的丹暄别院方向。
  是说这少年小小年纪,怎么浑身都透着一股狂拽酷霸的气势,原来是别院的人。想必应该是里面大管事家的公子哥儿吧。
  叶昕在心里偷偷琢磨着这少年身份,嘴上却温顺地应道:“好,这便送去。”管他是不是态度拽得二五八万呢。顾客就是上帝!
  少年对叶昕不卑不吭又温顺的态度很满意,自顾转身,走在两人身前。“叶师傅明日可还来?”
  “来的。”叶昕答道。不来活不下去了啊……就算不管自己,也得顾着徒弟那一家子人啊。
  少年又道:“明日可还有新品?”
  “小兄弟若想要,就能有。”叶昕眯眼一笑。谈到自己的专业领域,叶昕信心十足。
  少年挑着眉毛,放慢脚步,回头看了叶昕一眼,颔首道:“那先来一趟我这儿吧。”
  叶昕又问:“好。敢问小兄弟贵姓?我去了,该找谁呢?”
  少年停下脚步,侧转过身来,脊背笔挺,微微昂首,一脸的高傲,道:“刘祺。”
  叶昕点头表示知道了。“好。那我明日一早便来。”
  少年挑了下眉毛,眸中露出欣赏之色,深深看了一眼叶昕。
  叶昕不知道刘祺这名字,因而态度很是自然淡定。
  可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陆诚却像是被凭空降下的旱雷给劈了一记,顿时被惊着了,脚下一崴,差点撞到叶昕身上。
  刘祺?!他没听错吧?!那不是九江郡王的名字吗?!

  ☆、27.疑点重重

  前两日因正修习师父传授剑法第二层的吐纳之法, 柳不尘便一直闭关未曾下山。
  这日修习小有所成,他便趁此下山来探望叶昕。
  奈何将玉春街来回寻了个遍, 都未能找到叶昕与陆诚的身影。问过街坊才知道,前两日陆家蒸饼摊的摊子让人给砸了。
  那师徒二人为了生计,扛着挑担去当起了走街窜巷的货郎。然而具体去到哪里,街坊们便不得而知了。还告诉他, 若真想找叶师傅买点心, 可以直接去羊头巷的陆家去买。
  柳不尘心想既然已经下山了,不如先去街西面的驿馆取了信直接带回去, 省得驿馆的信吏还得专门往玄元观跑一趟送信。师父之前派大师兄出去探郭师叔祖的消息去, 想必这会儿应该能有些音信传回。
  待到临近哺食的辰光, 再去陆家小院看看不迟。如果叶昕师徒两人境况真的不太好,柳不尘会考虑请示师父后,插手做个中间人, 帮两人一把,替他们将那些暗中蛰伏的权贵阻力给安抚下来,将安排在陆家摊子附近的那些地痞给彻底赶走。
  这世道,一介平民想要好好活着顺便赚点小钱,若没点靠山还真不妥。因此事, 柳不尘对叶昕身份的怀疑又消去一层。
  在驿馆取过大师兄寄回的信函时, 柳不尘突然发现信函比他想象的要厚。
  以往他在外探听消息时, 若无进展, 则只会用薄薄的一张信纸稍微写两句, 报个平安。但此刻捏着手上明显不止一两张信纸在内的信封, 柳不尘心道大师兄这回寄来的信件必然是有实质性的有用信息了。
  于是他借用了驿馆单独的一间房,进到房内,反锁了门窗,将信拆了细读。
  果不其然,信中所述内容,比他之前预想的还要多,且更为重要。柳不尘拿着信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数年来渺无音讯,可想而知现在有了消息,得多让人激动不已。
  信中所报之要事有两件。
  其一,告知郭师叔祖曾于去年在益州地界内出现,似乎是在寻人。
  其二,郭师叔祖的师父已仙逝,但在其故去之前,曾将郭师叔祖委托要查验的毒方破解了出来。并将精髓结论写于一份帛书之上,让其闭门弟子郑潇转交于郭师叔祖。
  沉思良久,柳不尘已不复刚读到信函时那般欣喜。因为他发现事情远不如信函之上所写的乐观。
  听闻最近新上任的扬州刺史王荣,是刚从益州的永昌太守拔擢上来的。而这王荣,乃是王太妃同族的后辈,这便说明,王太妃的手已经伸进了扬州。
  另外,信中所提及的郑潇已于两个月之前,从太行山出发来扬州了。按说这么久的时间,理应已经到达寿春数日。
  然则为何时至今日,他仍不来玄元观?是否在路途中遇到了何种危险或变故,才使得这名唤郑潇的人迟迟不现身?
  若他当真出了什么意外,那么玄元观只得去主动寻找郑潇此人了。可信中除了提及郑潇的姓名及年方弱冠、医术出众之外,再无其余体貌特征的描述。如此,想要寻到这人,谈何容易?
  大师兄寄回的信函所告知的事由中,迷雾重重。
  柳不尘一时拿不定主意,又深知事关重大,便将信函妥善贴身收藏,急急赶回玄元观,欲请师父楚灵均定夺。
  *
  青釉镂空熏笼之上,冷冽兰香幽幽弥漫。
  白鹤凌云的织锦屏风后,楚灵均望着桌上摊开的信函,一双入鬓的飞剑眉紧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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