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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读不回(36)

作者:一别都门三改火 时间:2024-11-20 11:43 标签:破镜重圆 穿越

  他定定地看了宁知然两秒钟,随即甩开他的手,走了。
  宁知然最初都没有反应过来顾承锐干了什么,手无所适从地在半空僵了良久,茫然地摇晃两下身体,面前早已空无一人。
  他不记得自己在那里站了多长时间,路上的灯火都模糊成马赛克,刺耳铃声叫他回魂,竟然是父亲。
  接通便是破口大骂,不堪入耳的脏话,以及让宁知然完全没法消化的信息:“宁崇媛那个婊子养的把钱全都卷空了,是不是你和她串通好的?她跑哪去了?你要找不回她也跟她一起死外边别回来了!”
  什么叫“把钱全都卷空了”?姐姐去了哪里?他最近光顾着春招,有段时间没回去,也没听说她要出差。
  宁知然浑浑噩噩地上了公交,浑浑噩噩地回家,直到看见宁崇媛房间的那一刻,才打了个冷战,清醒过来。
  所有的柜子抽屉清得一干二净,连张纸片都没剩下,完全看不出她生活过的痕迹,床下藏着的一些备用现金她全拿走了,包括所有证件。
  微信聊天页面,最后一条消息是宁知然的offer邮件截图,没有回复,头像已经变成系统默认的灰色——账号注销了。
  打电话,无论多少遍都是空号。
  宁知然给她单位打,得到的回复是宁崇媛已经辞职半个月;给派出所打,发现她的户口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就已迁走。警察听他说“姐姐失踪”,问他要不要报案,宁知然喃喃说,不用。
  他呆立在空旷的屋子里,铺天盖地的恐惧朝他涌过来,他几乎是立刻就明白——宁崇媛走了。
  再也不会回来的那种走了。
  客厅折叠桌上放着一个泛黄的胶皮本,宁知然无意拿起来翻了两下,发现那是妈妈生前记账用的,缓缓翻到底,触目惊心的答案就躺在那里等着他。
  自从母亲去世、宁知然出生以来二十二年,家中欠下的每一笔债都记录在册,其中绝大多数是父亲的赌债,总数以几十万计,一行一行,打着鲜血淋漓的红叉,代表“一笔勾销”。
  宁知然一直好奇,姐姐能力过硬,经验丰富,工作也有十几年,却经济状况不佳。那时宁知然还问过她,怎么不去私企找一份高薪工作,她说:“你现在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我哪天要是被裁了你就等着饿死吧。”
  现在才知道,原来不过是因为国企工资有上限,而她拿出一切来还清了债,头也不回地走了。
  如今都好了,无论去哪里,宁崇媛完全能够找到愿意重金挖她的下家,她根本不会面临“娜拉出走以后”的困局,弟弟和这个家的一切从来都只是她需要甩脱的负累,有百害而无一利,她有应得的大好人生在眼前,而她理应大步奔向它。
  宁知然从没有像这一刻般清晰意识到,他才是该被剩在原地的那一个,从来都是。
  入夜下起暴雨,预示着夏日将至,说再见的季节到来。
  宁知然忘了自己是怎么从家中出来,他没有伞,下了公交车两步就被淋得湿透,等到回过神来,人已经站在了顾承锐的公寓门外。
  他靠着墙缓缓蹲下,身上并不冷,可抖得他牙关战战。心脏涌上熟悉的阻塞感,是不是妈妈在恨他害了自己、害了她的女儿?
  不知过了多久,门突然开了,顾承锐穿戴整齐,仿佛正要出门,见了缩在墙角浑身狼藉的宁知然,他猛地一顿,然后返身快步走进屋里,再回来时带着宁知然最喜欢的那条毛绒毯子。
  顾承锐一句话没说,蹲下,把宁知然裹进去,严丝合缝地拥进自己怀里。
  宁知然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死死抱着顾承锐,在他臂弯中哭得从嚎啕变成哽咽,最后只是喃喃道:
  “姐姐……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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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甩手的事情在琴屿09锐给然道歉了


第29章 厦园 14
  
  宁知然哭累了,把脸埋在毯子里,渐渐迷糊起来。顾承锐陪他坐了一会,想抱他回屋,一起身,他又惊醒,闷声说:“你要出去吗?去吧,我洗个澡就睡了。”
  顾承锐摇头:“刚打算去学校,现在没必要了。”
  宁知然有点疑惑:“去干什么?”
  顾承锐垂眼:“去看看你是不是还待在天桥上。”
  宁知然语塞,顾承锐倒是了解他,若非父亲一通电话,他真有可能一直在那里发愣下去。
  回到卫生间,宁知然把自己泡到浴池里,过不多久,顾承锐给他拿来一杯水,宁知然道过谢,问:“你一起进来吗?”
  顾承锐一顿,宁知然又说:“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没心情。是想让你陪陪我,和你说说话。”
  顾承锐便也脱了衣服,迈进池子,贴着宁知然坐下,听他将宁崇媛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末了想了想,问:“需要我帮忙找吗?这总不会伤你的自尊心吧。”
  宁知然埋怨地看了他一眼:“找人不会伤我自尊心,但你这句话会让我伤心。不过我今天晚上心已经被伤够了,暂时没位置给你下刀子。”
  顾承锐没说什么,伸手臂环过宁知然肋下,搂住他的腰,轻柔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不用找,我真要大张旗鼓找到才是害了她,拖累她一辈子。”
  况且,把宁崇媛找回来要怎么样呢?让父亲继续吸她的血,逼她继续为这个根本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无偿奉献?宁知然很清楚,如果他还有一点良心,如果他感念姐姐的付出,就该做到像个死人一样永不再联系她。
  顾承锐点点头:“大姐是很厉害的人。过年时我妈听你讲了她的事,一直说想要认识她,很可惜没有机会了。”
  洗完澡后他们回到卧室,相拥入睡。宁知然在黑暗中想起,就在这个房间,台风那夜是顾承锐陪他找宁崇媛,今夜又是顾承锐陪他消化宁崇媛离开的事实,下一次,倘若他足够幸运能得到宁崇媛的音信,顾承锐还会陪在他身边吗?
  五月剩余的日子,每当宁知然产生睡意时,脑子里总会想到小时候跟着宁崇媛去海边,她牵着他越走越远,海水越来越深,直到一个巨浪卷过来,她松开了他的手。随即他就会被那下坠的心悸之感惊醒,次数多了,已经分不出这是真实的记忆还是幻想。
  宁知然开始失眠,怕产生依赖不敢贸然用药,白天精神全无,疲惫到了极限才能勉强睡一会,如此恶性循环,作息彻底乱了。
  实习结束,他这样的状态也没法兼职,快结课了又不必总去学校,于是整天缩在家改毕业论文。
  可面上的憔悴是能看出来的,顾承锐偶有几次下午回家,见宁知然反常的困倦,留了个心眼,才发现他每天夜里紧紧抱着宁知然睡觉于对方而言却是一种折磨,因为入睡困难所以总想翻来覆去,可怕惊醒顾承锐又不敢动,只能僵硬地熬着。
  他委婉地试探,从某晚开始不经意地没抱宁知然,可后者立刻就慌了,像是快要有幼崽的猫筑巢一样拼命地往他怀里钻。
  顾承锐没有办法,只能说开:“你睡不着想动就动吧,我觉深,吵不醒。”
  宁知然沮丧道:“除了吃药,我能试的办法都试过了,喝牛奶,喝酒,运动,把你的呼吸声录下来当白噪音——都不管用。”
  顾承锐清楚他这是心病:“宝宝,你要不要去做做心理咨询?这很正常,没什么值得羞耻的,你的心理健康和生理健康一样重要。”
  宁知然知道顾承锐偶尔会去和心理咨询师聊聊,最初他着实担惊受怕,还当恋人有什么问题,后来才知道,顾承锐只是把这当作定期体检一样普通和必须。
  他淡淡笑了,有点无奈:“少爷,你觉得在那种家庭环境里长大,我前二十二年的心理健康状况难道就正常吗?我只是不配得精神疾病而已,月薪五千,咨询一个小时七百,够我一个月饭钱了。”
  宁知然不肯去,顾承锐只好联系了自己的咨询师,得到回复:宁知然未必是讳疾忌医,大概率因为咨询师是与他“没有情感联系”的外人,异常强大的自我保护机制让他完全不愿向顾承锐之外的人袒露心理创伤并接受疗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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