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神探凭亿近人(57)
简若沉接过扫了一眼,放到手边,“我等会儿看。”
说完,专心致志观察起两只铝饭盒。
关应钧已经看过那两样东西,现在站在自己的办公室,竟有些无所事事。
他转身打开文件柜,从里面拿出一份档案卷宗,靠在窗边翻了两页。
卷宗里密密麻麻的字聚拢在一起,会飞似的在眼前乱窜……这文件谁印的?字这么小,排版这么密,夹在案卷里的尸体照片也不够清晰。
关应钧合上卷宗,随手放回文件柜,转身坐到了简若沉对面的会客椅上,直直盯着心无旁骛的人。
他心里突兀地想:快六点了,要不要去楼下给简若沉订个餐?
简若沉小心翼翼把饭盒翻过来,拿起插在笔筒里的放大镜,看里面的拓印编号。
关应钧把订餐的想法按下去了。
现在定了,估计也没心思吃。
在白炽灯下看银色的饭盒有点晃眼,简若沉看完之后微微眯了眯眼睛,抬手拿过边上鉴证文件翻看……嗯?
“这个铝制饭盒里有铁?”他说着,抬起头,眼睛又被灯光刺了一下。
这回更严重,直接流眼泪了。
简若沉抬起袖子擦,“关sir,你的灯要谋杀我。”
关应钧抬头扫了一眼白炽灯。
刚换的,是比平常更亮一些,但只要不直视,也不怎么刺眼。简若沉的眼睛难道有问题?
他起身关了白炽灯,摸黑开启书桌上的台灯。
灯光昏黄,暗蒙蒙的,恰好能照亮书桌中间一段。
简若沉立刻觉得眼睛活了,“谢谢。”
他眨眨眼,半点没停顿,“一般来说,铝饭盒里不会含铁,铁会加快氧化,对人体造成危害。用这种餐具吃饭,肝脏和神经系统会出问题,还会引起严重的血液疾病。”
简若沉指着A4纸,“这个值超过安全值太多了。”
关应钧看不清。他往前凑了点,直到近到能闻见简若沉身上清新的柚子气味,才勉强看清楚报表上灰色的小字和箭头。
简若沉把报表一目十行地翻完,后面没有什么可以使用的信息。
关应钧垂眸看着他。简若沉脑子转得很快。不仅聪明,知识面还与他互补,总能看出一些疏漏的东西。
他顺着简若沉的话,轻声往下说:“饭盒里含铁,说明制作饭盒的工厂并不是纯铝厂,他们还生产一些铁制品。厂家应该知道这个饭盒不会被用来盛饭,所以才敢在里面掺铁。”
“对,香江造铝又造铁的厂不多吧,应该很好找。”
简若沉把两个饭盒并排放在一起,“这两个盒子几乎完全一样,应该是开模批量制作的,开模比较贵,我觉得这个厂可能会做差不多的纯铁盒拿到市场上卖,以求回本。”
关应钧应了一声,看着简若沉布满血丝的眼白,忽然不想讨论了,直言道:“编号是毒品类别加生产顺序。炸弹那个。c代表毒品,803代表冰du,299代表第299盒。”
简若沉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看向另外一个从中转站顺来的,编号是c-803-820.
“那这个是第820盒?”
“对。”
“好哇。”简若沉一掌拍在桌子上,“820公斤!够枪毙陆堑一万六千四百回!”
关应钧捱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被逗得漏了声笑音,“你这么恨他?”
简若沉一愣,“那倒没有。”
他想办江家和陆家,一是为了给原主报仇。
毕竟拿了人家的遗产,不能什么都不做光享受。
二是因为从小受的教育就说过了,败类就该死。
关应钧唇角拉平。
他直直站着,上半身全隐没在办公室的黑暗里,有些憋得慌。
简若沉看不清他的表情,索性趴在桌子上,仰面看上去,“为什么c是毒品?”
昏黄的灯光拢住少年,为他附上一层轻柔的面纱。
关应钧愣神一瞬,忽然明白了那一句谚语——灯月之下看美人,比白日更胜十倍。
他闭上眼,脑子里却还是这幅画面。
简若沉眼神清澈得很,没有故意招惹他,但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一个比常人欲望更强一些的男人。
但生理上的反应和心并不挂钩。
关应钧垂眸,语调喑哑而平板,“大部分毒品的化学不等式都是C开头,比如冰du,就是C10H15N。”
简若沉忽然嘎巴一下把桌上的台灯脖子扭起来,让灯光照在关应钧脸上,“你老盯着我做什么?有话就说。”
嘴不说,表情来说也行。
关应钧回神了,眯了眯眼睛。
简若沉立刻道:“你在快速思考!你刚才盯着我发呆呢?想什么?”
不会是在想他敬错的礼吧?
按照关应钧的疑心病和敏锐程度还真有可能。
关应钧正经时没什么表情,“没什么。吃不吃晚饭?”
简若沉的思路停滞一瞬,“嗯?”
饭?
“走吧,我带你去吃饭,吃完送你回家。”关应钧拿起门口挂在架子上的衣服披上,拿起自己的车钥匙。
陈近才的吉普车钥匙孤零零躺在一边。
简若沉瞥了眼,这才想起来关sir现在没钱修车,自己的车耳朵是破的,陈近才的吉普,车门都烂了,换一个更好的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修车都没钱,还有钱请他吃饭?
吃什么?
吃食堂。
关应钧刷了工作卡,端了两份标准港式茶餐厅直供烧腊饭,将其中一份放到简若沉面前,“吃吧,这个最好吃。”
简若沉抽了对一次性筷子扒开,互相磨了两下,把毛刺给去了,有些出神。
关sir到底是怎么把近五万的月薪花得精光的?
这可是92年的五万块啊。
烧腊饭很香,和上次的烧鹅饭有异曲同工之妙。
关应钧动筷之前把简若沉的白饭和水煮青菜夹到自己饭盒,又把一份特意多点的西兰花炒牛肉递过去。
这道菜味道重,简若沉一口不落全吃了。
吃完饭被关应钧开车送到家门口的时候还觉得撑肚皮。
简若沉:……下次可不能再这么吃。
他拉开车门,正要回头和驾驶座上的关应钧说再见,就听见安全带咔嗒响了一声。
关应钧下车了。
他站在山顶别墅花园门口,垂眸道:“我有话说。”
简若沉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疑惑的,“嗯?”
关应钧道:“明天带好你要背的书,我带你去警局背。”
简若沉越听头越歪,更疑惑了。
关应钧把手伸进兜里攥住。
此时此刻,他的脑袋几乎没有转,嘴唇上下一合,转瞬之间,话就从嘴里脱口而出,“陆堑本来就对你有杀心,我们在1892时挑衅了他,他很可能狗急跳墙,再次雇凶杀人,你现在并不安全。”
简若沉挑了下眉。
狗急跳墙,这个词用得不错。
关应钧呼吸清浅。
他觉得自己有点奇怪,不管是用感性做决策,还是用理性做决定,都不想简若沉离他太远。
关应钧:“我撒谎说你是毒头派进警局的卧底,可哪里有卧底半个月不接近目标,独自把自己关在家里背书的?”
简若沉:……有道理。
但总觉得有点不对,关sir以前有这么关心他的人身安全吗?
关应钧没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最后道:“过两天我们cid会和cib以及icac开一个针对江家和陆家的联合会议,三方合作,交流目前持有的信息,看看有没有什么关联性。”
“现在会议的时间还不确定,如果你想听……”
“这段时间最好每天都在。我接送你,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简若沉当即答应了关应钧的要求。
这个会要是能去,当然得去,他需要更多的信息,不然怎么掀翻江家和陆家报仇。
不就是去警局背书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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