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神探凭亿近人(246)
他半晌没有说话, 呼吸有些急,抬手搭在门把上轻轻往前推了推。
那条缝隙大了些。
简若沉抬着眸子与门后的人对视。
他从没见过关应钧这种眼神。
充满了紧迫的克制和欲言又止的侵入感。
人站在外面,视线却像是已经将他浑身上下都吃过了。
简若沉下意识往浴缸下面缩了一下,头发披散在肩背上,朝着关应钧乖笑, “不是把阿sir,帮我拿拿衣服都不行吗?”
说着, 底气又足了起来, 抬起身冲外面摆手:“快去快去。”
关应钧垂着眸子, 扫过若隐若现的粉,几不可察地颔首, 只觉得面前的那扇木门似乎有千钧重。
他拉上门,声音从外面朦朦胧胧传进来,“穿哪件?”
简若沉有恃无恐, “你想我穿哪件就穿哪件。”
门前的身影歪了歪,很快消失不见了。
简若沉在浴池里翻了个身, 靠在被热水焐热的边缘,仰头看着天花板笑。
太有趣了。
明明都要28了, 面对撩拨却还像个愣头青。
关应钧这种六几年出生的老古董, 再怎么前卫也不懂太多的。
就算到了明天又能怎么样?
说不定被子一盖,埋头撞一通就完了。
之前用腿的时候, 不也就埋头撞了一通么?
他想着,又有点昏昏欲睡。
香江人真会享受。
浴缸边上还有另外的出水孔, 泡澡时开了开关,便会一直从下往上涌出热水,上面一层冷水就从浴缸防溢孔漏下去。
无论泡多久,水一直都是热的。
比起家里那个大得能游泳的古典浴池,还是这个浴缸泡起来更像现代人。
简若沉想着,又觉得关应钧出去拿衣服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太久了?
半小时。
缝纫机踩得熟练的,扯块布都做完了。
他整个人往水里沉,下半张脸隐没在热水里等了一会儿,转身到浴缸边挂着的置物架翻了翻。
上面备用的肥皂他打过一次,侧面还挂着一块崭新的圆形的搓澡棉巾。
整个浴室透着一股关应钧从未来过的气息。
简若沉拆了那块圆形的搓澡棉巾,半躺在浴缸里认认真真带自己体验大东北澡堂文化。
主打一个用力。
搓完身上,浴室的门才被推开。
简若沉都没什么逗人的心思了,转头看过去:“你是拿衣服,还是做衣服?好慢……”
他看到关应钧手里的纸袋,震惊至极,“你去买衣服了?”
关应钧一双眸子古井无波:“嗯。”
简若沉把圆巾递出去,“帮我弄一下背上,够不到。”
关应钧看着他红红的,眼见着就要擦破皮的手臂,把挂在手腕上的纸袋挂到浴缸边的置物架上。
然后接过圆巾,放在洗手池的水龙头底下冲了冲,拧干后重新挂起来,才侧身坐到浴缸边:“转身,我帮你。”
简若沉转身背对他,把头发随便捋了一下。
关应钧的掌心很粗,带着一层茧,掌纹很深,摸在脊背上时,无端带起一阵直达灵魂的颤意。
简若沉笑了声,微微躲了躲,“没吃饭吗?这点力。”
脊背上的力道立刻沉沉压下来,一下又一下,很慢,估计有点不顺手。
“你等等。”简若沉说着,把自己翻了个面。
关应钧垂眸看过去。
浴缸是椭圆形的,够大够长,趴在里面时,简若沉的腿能向后伸直,那截腰往下塌了个弧度,脊柱沟特别好看。
他将人向上提了提。
简若沉把下颚抵在他膝盖,“西裤子有水了。”
关应钧:“没事。”
他看着简若沉毫不设防的神情,敛着眸子,沉默地帮人搓背。
男人几次俯身时,简若沉的鼻尖都抵到他的衣服,闻见他身上独特的气味。
一下一下,随着对动作,从鼻腔冲到肺里,让人有些面红耳赤。
水声淅淅沥沥地响着,关应钧撩着水,给他冲背,“好了。”
简若沉鼻子里哼哼出两声,“你买了三件衣服?”
“没……”关应钧的声音又低又哑,好似从喉咙间挤出来的一样。
简若沉狐疑抬头:“没有?那这三个袋子……”
“找会裁缝的线人做了一件。”关应钧捉住那只想要扯开袋子一探究竟的手,“……做了件丝质的衬衫,穿着睡觉舒服。”
简若沉狐疑,但很快就被关应钧的动作惊住。
只见这人反手将身上衬衫短袖的扣子解了,抬手脱下丢在一边的竹篓里,又垂眸将皮带扣捏住解开,手铐袋都没卸,连着皮带和湿了半边的裤子一同丢进了篓子里。
简若沉连忙撇过头,耳朵都红透了。
怎、怎么都不遮一下。
身侧的水位骤然上升,“哗啦”一声。
另一个人跨进浴池,漫出的水立刻涌出浴缸,落在了浴室的瓷砖上。
简若沉毫不犹豫,想撑着浴缸跳出去,才直起身就被一股力按住了肩。
关应钧声音里带着点笑意:“不是互相搓背吗?怕什么?”
怕?
呵,伸头一刀缩头一刀。
他会怕?
简若沉坐回去,拿着那个白色的圆形双层棉巾套在手上,扶着关应钧的肩膀使劲。
上辈子在大院澡堂,皮猴儿们一起长大,自然会互相搓澡。
到北方上了四年大学之后,就更放得开了,觉得相互之间搓搓背而已,根本暧昧不起来。
简若沉撩着水,手法专业地给关应钧弄完,惊觉自己这么用力,这人竟然一声没吭。
关应钧身上的肌肉很精悍,是长年累月在生死之间练出来的,看起来很有味道。
叫人羡慕。
简若沉将棉巾放在浴池里搓干净,丢到关应钧身前的水面上,“好了。”
今天四点放学,八点吃饭,将近九点洗的澡。
洗了两个多小时!
简若沉随便在腰间围了条浴巾,起身去翻挂在置物架上的纸袋。
里面就是一件普通的黑色衬衫,面料很滑,穿在身上直往下坠。
他拿关应钧的剃须刀在镜子前面刮了刮本来就没几根的胡子,刮完换刀片的时候,听见外面有东西“丁铃铃铃铃”乍然狂叫起来。
简若沉猛抬头:“什么声音?有案子?”
“没有。是闹钟。”关应钧接过那柄换好了刀片的刮胡刀,在闹铃声中慢条斯理刮脸。
简若沉:……
半夜定闹钟?
提醒什么的?
关应钧刮完,擦了一把脸,低头去亲简若沉。
这是一个炽烈而澎湃的吻,柔软的唇触上来时带着汹涌而不容拒绝的情绪。
简若沉刚要说话,唇角就被咬了一下,他下意识张开唇,但对面的人毫无动作,只轻轻磨着,像在勾人似的。
勾人也不太熟练,带着点生疏的试探。
简若沉吃软不吃硬,受不了这样。
他抵着关应钧的肩膀吻回去,半晌,难耐地蹙眉,“闹钟怎么还不停。”
“快了。”关应钧哑声道。
话音刚落,铁片敲击响铃的声音立刻停下,但那叮铃铃铃的声音还在简若沉的脑子里绕。
模模糊糊又听见一句低沉的:“生日快乐。”
简若沉直觉有点不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关应钧提起剩下两个纸袋,接着整个人腾空而起,被人夹着带进了卧室。
他仰面躺在被子里的时候,意识到……
什么明天。
过了零点就是十一号了。
这闹钟是提醒关应钧零点的闹铃!
那他刚刚岂不是在虎口拔须!
简若沉盯着闷声不响的关应钧,蹭着被子往后挪了一下,“又没准备东西,不安全。”
关应钧握住简若沉的腰,单手将人拖回了原位,一只手按得人动弹不得。
他一只脚站在地面,另一条腿单膝跪在床上,用空着的手在纸袋里摩挲,找到了简若沉借口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