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神探凭亿近人(170)
“廉政公署成立之后, 清扫了一部分陆景琛的势力,古惑仔社团逐渐减少,陆家的影响力才逐年走低。”
他叉开腿坐着, 抬左手拍了拍大腿,“站那么远干什么?过来说。”
简若沉握着那把尺, 站着没动。
关应钧道:“其实你最不了解的就是陆景琛。过来,我给你看资料。我在东南亚卧底的贩毒集团, 和陆景琛有点关系。”
他就这么大马金刀地坐着, 语气很平淡,有种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意思。
简若沉想了想, 硬扛着“独家消息”这个肥饵的诱惑,站在原地道:“我推测当时的陆景琛与港英政府貌合神离。因为从逻辑上来讲, 他们都想要做拿钱的人,都想做握着香江命门的人。”
他吸了一口气,快速道:“可是第一永远只有一个。所以,在陆景琛的方针里,港英政府是吸家族血成长起来的势力,与陆家天然对立。”
关应钧“嗯”了一声,“有这个意思,不过不全。”
他没有说下去的意思,撩起眼睑,默默地等。
信息差太要命了。
简若沉怎么想都不知道不全的地方在哪里,只好放下尺,快步走过去,坐到关应钧特意支起来的腿上。
屁股刚挨上去,又觉得坐都坐了,他们又不是没亲过,怕什么呢?
关应钧现在受着伤,总不至于荒谬到受伤也要开荤。
于是简若沉又不怕了,胆子很大地靠过去,抓着关应钧的手扯弄,“关督察,我漏了什么?”
关应钧一听这个称呼,就知道再逗下去简若沉要恼,于是道:“右手边第二个抽屉,第三个文件夹。”
简若沉拿出来翻看,上面都是一些剪报。
关应钧低头亲了一下眼前人的后颈,凑在他耳边道:“廉政公署成立之后,陆家知道全黑的家族企业不是长久之计,于是开始洗白。这个过程中,又有外来势力在香江抢夺市场。”
他伸手,越过简若沉的臂膀,精准翻开一页,食指在上面点了点。
旧报纸的底色有些发黄,油墨印刷的字体洇出些深色的印记。
黑色字体加粗报道:【神秘公司中标,将参与建设香江地铁线路,同时收购地铁周边房产。】
“这个神秘公司我当时没查出来。前段时间才知道是你母亲的公司。”关应钧右肩受了伤,偏偏右手没闲着,一边说话,一边溜进简若沉腰侧,掌心捂着软肉捏。
简若沉痒得受不了的时候就瞪他。
关应钧有时候真的太有心机了。
知道装可怜有用,就会当机立断装一个。
知道他不会不管不顾挣开这只受了伤的手,就拿左手干正事,拿右手干坏事。
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关应钧性子很冷,那样公事公办。
谁能想到平时很冷的人,热起来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简若沉缩回去一只手,抓住关应钧的手指,“这么说来,陆景琛和我母亲也有利益冲突。”
“按照现在的信息推测,当时陆景琛、港英政府和康纳特三足鼎立,陆家表面风光。实际上,经济命脉被攥在康纳特手里?”
关应钧道:“不错。”
简若沉抿了抿唇。
那这不就和他之前的猜测对上了么?
原主母亲的死果然有猫腻。
她同时触犯了陆景琛和港英政府的利益,所以才会在生产时无人救治?
可是事情过去太久,很多细节已经无从考究。
原书中,“小姐”是独自跑出去,跟人私奔的,做得所有决策都瞒着“控制欲极强的管家”罗彬文。
所以罗彬文应该也不知道内幕细节。
“当年的事情已经不可考,你不如想想你自己的事。”关应钧抬手轻抚了下简若沉的脊背。
少年身上还是没什么肉,一摸上去全是骨头,但压在腿上的那一块倒是软乎乎的,关应钧颠了下腿。
简若沉微微一晃,肩膀靠在了关应钧身上。
他干脆靠上去,“我知道,很多家族性质的连续作案都会动用长辈使用过的,已经成功的手法。他们认为这样成功率更高。”
关应钧回想着之前看过的审讯,“类似于你说的心理安全区?”
“嗯。”简若沉无意识地用手指搓关应钧的指缝,一下又一下,“我身上,最有价值的就是财产了。”
关应钧被搓弄得心尖发痒,指缝一合,一下子夹住了进进出出的手指。
简若沉:……
他抽了下,没抽出来,只能就着这个动作顺着往下说,“上次我问过罗叔,他说旁支里有可以继承财产的继承人,但那个人是终身教授,罗叔说他对财产没什么兴趣。”
关应钧眉梢挑了挑。
简若沉看见这个表情,就道:“我知道这种话不能信。世界上没有男人会对近在咫尺的钱和权没兴趣。”
“他有动机杀我,陆荣也有动机杀我……”
他现在都不知道怀疑谁好。
或许这两个还串通了。
可没有证据,怀疑就只是揣测,什么罪都定不成。
简若沉叹了口气。
只觉得要做的事还有许多。
军情六处的秘档一冒头,他都担心自己在历史的洪流中做不了太多。
哪怕穿进虚构的小说里,都抵不住浑水的漩涡。
关应钧解开简若沉的头发,白金色的发丝垂落下来,他用手插进去梳顺,时不时按一下。
简若沉舒服得眼睛都眯起来。
关应钧手指摩挲着,嗅着简若沉身上的气味,低声道:“陆荣要杀你,本质上也是为了拿走你手里掌握的利益。”
简若沉小声应了句,“是啊,我一死,康纳特股价不稳,罗彬文不会再守在香江,业务说不定会全线撤除,空出来的市场就会被现有资本分割。”
“嗯。”关应钧停下了按揉后颈的动作,手指往下移,轻轻拢住了怀里的人。
简若沉这样一声不吭,信任又依赖似的,靠着人的样子很久没有过了。
上次好像还是在1892酒吧,做戏给陆堑看。
简若沉靠在他怀里说……你弄得太里面了。
关应钧盯着简若沉耳尖的小痣,哑声克制着扯了点正事:“你持枪证的考试时间出来了,四月十五,上午九点半。”
“哦。”
关应钧实在忍不住了,他轻轻嘶了口气。
简若沉立刻仰头,狐疑道:“怎么了?我蹭到你伤了?”
关应钧便低头,熟门熟路地噙住那两瓣唇。简若沉呆愣一瞬,随即唇齿被撬开。
他本能地抬起手,撑住面前的东西。
完蛋了。
关应钧第一次亲人的时候根本不是这样的。
他们第一次在老旅馆天台上接吻的时候,就轻轻碰了一下嘴巴。
轻得宛如青草被微风吹着,拂过脚踝。
现在怎么就成这样了?
狂风骤雨打下来,把腰都要压弯了。
简若沉攥了一把手里的衣服,感觉自己好像踩在云端上,头晕目眩。
他拼命想张开嘴呼吸,但越是张嘴,被侵犯的领地就越多,越想吸一口气,便越是得不到。
溃不成军。
简若沉眼尾都泛出泪了,实在忍不住,狠狠掐了一把关应钧胸前的肉,等人离开了,才低俯着喘了会儿气,咬牙切齿道:“你想弄死我?”
关应钧眼神幽深。
简若沉哽了哽,从他腿上起来,手软脚软地撑了两次才坐到办公桌上去,一脚蹬在关应钧膝盖上。“我不是那个意思。”
关应钧捉住那截脚踝,把掉下来的拖鞋套上去,嘴里的话有理有据,“我肩膀受伤,洗澡时间可能会长,你饿了的话,我先给你做饭。”
简若沉:……
多可怜啊,整得跟他欺负人似的。
他说:“我帮你。”
最后帮了整整四十分钟。
帮到后来,他手酸撑不住,整个人砸进浴缸里,顺便也洗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