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神探凭亿近人(299)
九哥收了钱,从兜里摸出一个金属烟盒拍在男人手里,“都在里面,少打听,现在原料也不好提了,缅国那边的线也断了,工厂更是不敢开工,风声紧,你抽完……要么跟我们一起跑去国外,要么就自己戒了吧。”
简若沉听着,摸清楚了一些眉目。
宝家云从国外回香江,不是为了在这片土地上把贩毒做大做强,而是为了帮表哥赚完最后一笔,然后拿着钱出逃海外。
回归前这段时间,确实有不少三合会成员为逃避制裁,偷偷摸摸跑到了周边各个国家,有些变了国籍,有些成了黑户。
如今情报组织被连锅端,筹划了十多年的人才转移计划彻底失败,三合会更是开始人心惶惶,不受控制起来。
“我头发呢?”简若沉转头。
“兜里。”关应钧拍了下裤兜,他几乎立刻就明白了简若沉在担忧什么,“没有毛囊的头发做不了DNA鉴定,谁拿到了都不能丢在案发现场栽赃嫁祸。”
他侧头盯着简若沉,低声道:“去警校好好上刑事侦缉课,我会抽空……”
总警司很忙,他可能抽不出空。
关应钧顿了顿,转回脑袋,又转回栽赃的话题:“不会有事。”
简若沉哽了哽,拉回话题,“这个理发店开在这里多久了?”
“十多年了。”关应钧说着,忽然呼吸一滞,将简若沉一把搂进怀里。
简若沉余光一闪,只见九哥忽然抬头,竟隔着熄灭的火星,直直看过来。
霎时间。
简若沉耳边只剩下鸽子咕咕鸣叫的声音。
他屏住呼吸,整个人缩在防水条下,一时只能听见自己心脏闷闷作响的声音。
楼下响起几道脚步声。
九哥走近餐馆,敲了敲窗户,对从厨房探头出来的老板道:“阿伯,你顶楼的鸽子叫好大声,是不是没食了啊?快上去看看,我听说最近偷鸽子回家吃的人很多啊。”
“哦,哈哈,哪里会呢?肯定偷不到我们家,我们阳台有锁。”那阿伯笑嘻嘻的,“多谢你啊,我一会儿上去看看,要是没丢,就炖一只送你们尝尝。”
九哥笑了声。
关应钧比了个手势,简若沉立刻起身,猫着腰往后退了几步,确定站起来也不会被楼下贴着楼站的九哥看见之后,又回身朝楼底看了一眼。
还好,楼与楼之间只有一人臂展那么宽。
阴暗、潮湿、无人。
可惜没有攀爬的落脚点。
但两层楼也不高,硬跳也不是不行。
简若沉刚起了这个心思,关应钧便倏然窜起,直奔而来,他攀着楼层的边缘往下降,接着一蹬墙壁,悄无声息落在巷子里,借着张开双臂。
关应钧无声道:跳。
楼下传来九哥的声音:“阿伯,反正我店里没什么事,我来替你喂鸽子吧,您忙,我小时候常做这个,会得很。”
简若沉甚至听到了摸钥匙时发出的脆响。
那通往阳台的大门似乎即将打开。
他不再犹豫,对着关应钧张开的双臂纵身跃下。
关应钧抱着他,原地转了小半圈卸力,然后才将人放下,“走!”
这一带不算铜锣湾最繁华的地段,穿过小巷,又掠过几家甜水铺子与食品铺子,路过几个摆摊的小贩,两人才缓缓放松了神色,双双停在街边支起的遮阳棚里,相视着笑出声来。
关应钧额头满是汗水,“我叫计白楼安排人来跟。”
“他?”简若沉愣了愣,“他手上没别的案子了?”
“暂时没了。”关应钧拿了手机,边找电话边道,“陆家藏的毒品整理完毕之后,他就开始休假了。”
这是计白楼八年来休息得最长的一次,接到昔日挚友,如今顶头上司的电话时,他正在应付家里安排的相亲。
来之前他不屑一顾,来之后他觉得男人可能都是容易被荷尔蒙控制的动物,他完全可以理解关应钧看着简若沉出神时的心情了。
那姑娘是归国华侨,学的音乐,一头卷发搭在身后,遮了满背,如今是香江公开大学的音乐导师。
她亲声问:“你工作忙吗?”
计白楼道:“还好,以后可能就不忙了。不忙了跟……相处的时间就多了。”
他说话时紧张得掌心出汗,手指都在发抖,感觉自己可能要一见钟情了。
话音刚落,电话就响了。
关应钧道:“铜锣湾双清区69号的理发店里有人贩毒,你找人跟一下。”
计白楼看着对面女生揶揄的神色,恨不得把关应钧叫来单挑,他压低声音道:“不是吧阿sir,我现在没空。”
关应钧还没说话,就听见听筒里传来的,留声机浑厚的萨克斯声,他微微一愣,“你在约会?”
计白楼迟疑道:“我们才第一次见面。”
关应钧就道:“那你晚上别忘了来吃饭,铜锣湾的事我安排别人做。”
计白楼挂了电话,整个人都有点恍惚。
放在以前,关应钧就算不说,必定也会觉得案子比相亲重要,感情在他眼里轻如鸿毛,他会觉得人为了感情拒绝临时下发的任务非常糊涂。
毕竟所有任务都是升职的机会。
没想到短短两年,关应钧竟然变得如此通情达理,如此像个人了。
小财神功不可没。
那姑娘笑问:“要去工作了?”
计白楼道:“没有,我兄弟要办……宴了。”
他们是父母介绍,家里都在警察体系里工作,也算知根知底门当户对。
两人对视一眼,对办的什么宴,谁和谁办,都心知肚明。
·
关应钧将任务下发给刑事侦缉科扫毒队D组。
新官上任就往下给业绩,这让CIB之中人心大定。
“你还说会新官上任三把火呢,怎么可能,关sir那人最讨厌玩官场那套,他在CID带A组的时候都靠实力说话。”
“他管得是不严,但任务做不好我们都得遭殃,别嘻嘻哈哈的,做事了。”
“说到CID……陆荣今天下午三点是不是要公开首审了?”
“是啊,不过看过陆堑的公开受审过程,我对公开审讯就没什么兴趣了,这些人罪名太长,听完实在浪费时间。”
“简顾问实在有本事,陆荣如今就是丧家之犬!我看着可真是解气,”
“哎,外面媒体都吹得天花乱坠了,说他是未来的香江警界之光呢!说实话……我要是他,有那么多财产,绝不会想不开做警察。”
“又没时间陪爹地妈咪,又没空恋爱。”
“他做心理顾问是很专业,谁知道以后做警察什么样呢?不过犯罪心理比我想象的还要有用,他现在享誉香江,也不是媒体无的放矢。”
另一人举起手指数:“枪法、胆识、魄力、学识,简若沉哪一样不劲!我虽然有点嫉妒,但他确实是实至名归啊。”
大家说笑一阵,换好防弹背心,又在外面套上便衣,领头的督察才低声道:“铜锣湾双清区69号理发店,九哥,卖烟吸式伪装成香烟的毒品。”
“见到人了,尽量不要攀谈,嫌疑人比较警觉,我们只跟,不接触。”
众人确认好任务,四散开来。
·
另一边。
关应钧布置完任务就和简若沉回家,换下汗湿的衣服冲凉。
简若沉有点不适应这种把事情完全交给别人完成的失控感,坐在浴缸里走神,担心任务进展。
关应钧将他抱到浴缸边缘坐着,拿花洒把简若沉脑袋上的碎发冲得干干净净,低声道,“你站得高了,不用事事亲力亲为,简单小事放给手底下的人做,需要决定大方向时再上手。”
简若沉缓缓往后,靠在关应钧腰腹,“你现在是总警司了……”他还有点不习惯,低声问:“他们做砸了怎么办?”
“做砸了,证明他们不配这份工作。”关应钧将简若沉的脖颈往前托了托,哑声道,“别靠,六点就要去吃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