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神探凭亿近人(36)
他脸上很脏,表情滑稽而狰狞。
“你连江永言都能送进去!”
江鸣山蛆虫一样扭动着身体,鱼似的翻动了一下。
简若沉听到了滴得一声。
江鸣山怪笑起来。
关应钧抬脚踩住他的肚子,从他裤兜里找出了一个手机大小的遥控机。
上面的红字原本是00:30:00,但在他拿出来的那一刻,变成了——【00:09:59】
十分钟的倒计时!
江鸣山疯癫狂笑道:“哈哈哈,炸弹在甲板下的船架上,有本事就去拆吧!去拆啊!”
他上气不接下气,“或者你们自己坐着救生艇逃走,把其他人都留在船上。警察?哈哈,警察会不会看着一船的人去送死?选吧!”
简若沉盯着江鸣山嗤笑一声,“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活着接受审判。让你亲眼看着家族一点点败落。”
真不巧。
炸弹,他稍微会拆一点。
第23章 关应钧的心从未跳得这么快
简若沉和关应钧离开3号包厢前把舷窗和舱门关紧, 用束缚带扎了一圈,免得江鸣山逃了。
做完,两人争分夺秒往甲板附近跑。
“你真会拆炸弹?”关应钧边跑边问。
“会拆简单的。”简若沉喊出的声音被吹散在风里。
海上风大, 像刀刮着脸, 吹得人只能眯着眼睛,几乎无法呼吸。
船板上潮湿滑腻,简若沉踩到一根粗麻绳,陡然失去平衡,踉跄一下, 眼看就要撞上围栏。
他条件反射伸手想要找支撑点借力。
下一刻,腰间忽然被有力的臂膀捞住, 随即视线倒转, 一阵眼花耳鸣, 鼻尖抵在了关应钧坚实的臂膀上。
剧烈的颠簸袭来。
关应钧跑得比没带人时更快,到了甲板下装着炸弹的船架, 气都没多喘一下。
简若沉被颠得头昏眼花,扶着钢架喘气,“你……起子刀……”
计时器发出轻微的滴滴声, 鲜红的数字跳到了8分32。
关应钧迅速解下多功能起子,拇指按下侧面的卡扣, 起子侧面立刻弹出一把小刀。
简若沉接过,细细把钉死在船架上的炸弹看了一遍, 银色的长方形铁盒看上去有点旧, “铝制饭盒?”
“嗯,毒头那边, 经常用这种饭盒来倒模,做粉砖, 一条就是1000克。”关应钧抹了一下饭盒的外侧,扫了眼沾在指尖上的一点白色晶体,“是猪肉。”
“猪肉?”简若沉用刀尖依次拧开固定饭盒盖的四颗小螺丝。
“就是冰。”关应钧擦掉指尖的东西,掏出传呼机,“各单位注意,炸弹已经找到,任务变更,靠岸之前尽力抓捕6名疑犯。”
有条不紊的命令声里,简若沉把起子横在嘴里咬着,屏息凝神,双手把饭盒盖一点一点慢慢揭开。
脑海里想起老师的声音:“有些罪犯会在盒盖上设置陷阱,必须多加小心。生命只有一次,望各位同学不要大意。”
果然,才揭开五厘米便有些阻力。
简若沉微微侧头,看到盒盖上连着一根引线。
一旦有人开盖时牵扯到这根线,炸弹就会立即爆炸,如果想要顺利拆弹,就需要有人拿着盖子。
简若成鼻尖渗出了汗珠,一时庆幸。
还好关应钧一起来了。
他叼着起子含混道:“关sir,拿盖子,保持在这个位置,千万不要动。”
关应钧伸手拿住,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简若沉用刀面撬开连接着引线的装置,迅速果断的将接线装置拆下来。
他微微吐出一口气,喃喃:“火线零线回路线,看到正极找出链。”
不要急,上课老师教过的。
关应钧垂眸看向简若沉。
少年的头发被海风吹的有些蓬松,表情紧绷着,眼睛里藏着一些第一次拆弹时的紧张,亮得惊人。
坚毅而果敢。
鲜红的倒计时跳动着,还有7分46秒。
简若沉用刀尖挑起一根黄线划断。
红色的计时器停滞一瞬。
关应钧感觉呼吸也跟着停了。
这一刻,他甚至准备抱着简若沉跳进海水里避开冲击。
下一秒,秒表再次走动起来。
两人齐齐呼出一口气。
简若沉把有些遮挡视线的头发往一边拢,接连挑断了蓝线和红线。
现在只剩下最后两根,50%的死亡率。
濒临死亡的恐惧和紧张,使交感神经系统兴奋性增强。关应钧心跳快极了,从未有过地快。他在曼谷在机枪扫射下逃命时都没有现在紧张。
关应钧盯着最后两根线看了一会儿,“我来?”
简若沉反问:“你知不知道有一种精神疾病叫幸存者综合症?”
他语调平和,“比如我现在留下来拆弹,让你先走。但是呢,我技术不到位,不小心拆炸了。从今往后你就会十分愧疚,独处时都忍不住想:如果我不走,事情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简若沉调侃,“然后你会被梦魇折磨,变得抑郁,情感脆弱,彻底crazy。”
关应钧想到那场面,出神了一瞬,呼吸微滞,声音艰涩地提醒,“只有30秒了。”
“哪儿有30秒?”简若沉曲指敲了敲已经熄灭的屏幕,“早拆完了。”他捏着拇指和食指,“医院里的护士也会通过聊天来转移病人的注意力,然后出其不意一扎!”
关应钧唇角一勾。
简若沉就是有那种三言两语让人放松下来的魔力。
他吐出一口灼热的气。
危机诧然解除,飙升起来的肾上腺素无处发泄,只好通过升高体温来消耗,憋得人燥热。
风一吹,简若沉打了个寒噤。
他脊背湿透,衣服潮唧唧地沾在背上,转头一看。关应钧正拿出两个叠得一丝不苟的物证袋抖开,隔着手帕拿起炸弹缓缓放入其中。
男人身上蒸腾着热气,头上冒着汗,汗珠随着动作滚落脖颈,隐没在毛衣里,好似不在冬天。
关应钧撩起眼皮,“我们一直没有江家和陆家涉毒的线索,现在终于拿到这个,也算是不小的收获。好了,回去吧。”
两人一起往甲板上爬。
简若沉的身体还没养好,爬得吭哧吭哧。
关应钧看不下去,“你真该锻炼了。”
简若沉抱着船架的钢筋往上蹭,嘟嘟囔囔,“明天……不,今天结案之后要先休息一天。后天、后天就锻炼。”
关应钧看出他的敷衍,没有说话,一手提着炸弹向上跳,一手抓住横在头顶的钢筋借力而起,翻身踩在甲板上。
片刻后又两手空空地回来,“我带你。”
“好啊。”话音刚落,眼前一花,脚已经落在实地。
简若沉一时恍惚。
嗯?这就上来了?
“呜——”
渡轮发出悠远的鸣笛声。
旅程过半。
关应钧的传呼机响起来,他拿起来外放,里面传出刘司正急切地声音:“关sir你们怎么样?我们抓到人了,现在正在3号舱。江鸣山说简若沉去拆炸弹了?!”
一条刚刚放完,另一条接踵而至。
“sir,需要派人告诉大副准备救生衣吗?”
简若沉呵呵一声。这个声音他认得,是上船之前说他会拖后腿的宋旭义。
这人根本不信他能成功拆弹!
关应钧想到简若沉说“我有气当场就发”的样子,权衡片刻后按下录音键,把传呼机凑到他嘴边,无声开口:说。
简若沉眼睛一眨,凑过去:“给我?说什么?我才不跟他一般见识!”
说完,他捏着关应钧的大拇指提起来,让那条录音发了回去。
此话一定能让宋旭义知道是关sir主动递来传呼机让他撒气。
但他又没真的撒气,宋旭义就没法儿跟他发火对峙,只能有所顾忌,掂量言辞。
关应钧眸色深沉,“利用我?”
简若沉歪了下脑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