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帝王的心腹大患(210)
军帐内静了几秒,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的江玉珣终于深吸一口气,猛地回头朝应长川看去——
热水打湿了应长川胸前小片衣料。
玄色的中衣随之轻轻地贴在了他的皮肤之上,正好清清楚楚地勾勒出肌肉的线条。
江玉珣立刻移开视线,一个劲地说起了“抱歉”。
同时偷偷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虽然胜之不武,但好歹打断了应长川的动作……
军帐内旖旎的气氛,也被这阵水花打散了一半。
可还不等江玉珣彻底放下心来,站在他背后的应长川竟再一次将他抱入怀中。
军帐内灯火隐烁,天子俯身将下巴轻搭在了江玉珣的肩上。
他一边轻蹭那片裸露在外的皮肤一边于江玉珣耳畔道:“下一次。”
……什么下一次?
不等江玉珣问,他耳垂上突然生出一点点难言的痒意。
酥麻感传遍全身,顷刻间便使他丢掉了浑身的力气。
应长川一边吻着他的耳垂,一边有些遗憾地轻声呢喃道:“回仙游宫或燕衔岛,将今日没有做完的事全都补回来。”
“燕衔岛……”江玉珣忍不住将这三个字重复了一遍,话音落下之后方才想起这是何处。
天子轻轻笑了一声,同时补充道:“只有你我二人。”
江玉珣的脸瞬间暴红。
仙游宫内汤池众多,燕衔岛上不仅有天然的温泉,更是僻静至极。
……对江玉珣而言,这两个地方哪一个都比此处危险。
这一次,似乎还是玩大了。
北地昼夜温差极大,方才滚烫的水温已逐渐降了下来。
说完这番话后,应长川终于不舍地松开了怀抱:“去吧,当心水凉。”
他的声音仍有些沙哑。
话音落下的同时,应长川竟也在浴桶中随手拨弄,撩起一点水花溅湿了江玉珣的鬓发。
末了再依依不舍地将一吻落向他的耳后。
在这里印上浅浅一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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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所在的军帐被隔成了前、中、后三部分。
厚重的毡帘那一头,是他日常办公的地方。
次日清晨天还没有亮,江玉珣已被生物钟唤醒。
他揉了揉眼睛,下意识想要蹭蹭身旁人的手臂,然而却不小心扑了个空。
江玉珣睡觉并不安分,虽然不至于踢来打去,但却很喜欢在怀里抱个东西。
往常一个人睡觉的时候,江玉珣都会怀抱枕头。
发现他这个习惯之后,天子便默默撤去多余的抱枕,以自己的手臂取而代之。
江玉珣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
如今已被温水煮青蛙,习惯了搂着应长川的胳膊。
应长川起床之后,床榻的另一边变的空空荡荡。
或许是担心江玉珣怀里没有东西睡不着觉,他还颇为贴心的在对方手边放了一只枕头。
……应长川人呢?
江玉珣皱了皱眉,终于一点点地睁开了眼睛。
下一刻,玄印监统领齐平沙的声音,便自厚厚的毡帘那一头传了过来。
“……昨夜里丑时,有聆天台信众携带水、粮还有火药,趁夜色自戈壁穿行至折柔境内。想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有两日他们便能到达丘奇王的领地。”
隔着一层毡帘,齐平沙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模糊不清。
刚才还有些困倦的江玉珣立刻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并耐心听起了两人的谈话。
——前阵子聆天台暗中联系丹师,想要将火器泄露给折柔。
不过他们的计划终是落空了一半。
丹师主要负责火药的研制,大部分的火器都是由服麟军负责制作和储存的。
聆天台最终只从丹师手中取得了火药。
甚至拿到手中的那份,还是玄印监动过手脚的。
凭这个配方,什么火器都制作不出来。
甚至反而会迷惑折柔人,给他们留下“火器”只是个噱头,实际没有任何威力的印象。
……
说完那几名百姓的动向后,齐平沙又将一张地图递到了应长川的手中:“启禀陛下,这便是那几名信众惯常活动的区域。”
天子轻轻点头,接过了他手中的东西。
泽方郡幅员辽阔,边境线极为漫长。
聆天台的这几名信众,自然不可能探明所有驻军点和村落、粮仓。
他们这几日一直在泽方郡的乌长县附近活动。
显然是打算把折柔人向这里引。
军帐前安静了一会,应长川应当是在仔细查看地图。
坐在榻上的江玉珣早就没了困意。
此时他无比想去前面参与应长川和齐平沙的交流。
江玉珣不想在此时暴露两人的关系,特意假装住在隔壁那间军帐内。
……直接撩开毡帘出去,岂不是功亏一篑,并摆明了告诉别人自己昨天晚上和天子睡在同一张床上。
担心齐平沙知道自己和应长川的关系,江玉珣纠结半天只得继续保持方才的姿势坐在床榻上,且一动不动生怕发出半点声响。
过了一会,齐平沙终于再次开口:“除此之外,邢公子那边也收到了新的消息。”
军帐另一头响起一阵脚步声,齐平沙再次走上前去,把信报放到了天子的桌案上。
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也不知江大人何时有空来仔细查阅此封信报。”
保险起见,江玉珣去年特意重新编写了一份注音表给邢治用。
往后凡是机密信息,邢治均用此法写成并直接交于江玉珣手中,哪怕是负责传递消息的玄印监也看不懂信上写的是什么。
坐在床榻上的江玉珣不由一顿,心中忽然生出了些许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
了解他生物钟的齐平沙忽然奇怪道:“现在已是卯时,按理来说江大人已经起来了。不如臣现在便去叫他?”
江玉珣:!!!
不必如此!
坐在床榻上的他忍不住攥紧了手下的棉被。
齐平沙不知道除了自己和邢治外,应长川也懂得这套注音表。
按理来说,此时应长川只用拒绝齐平沙的提议,自己拿起奏报来读便是。
然而江玉珣却听到……
天子轻轻笑了一下,末了转身朝着背后的毡帘道:“不必麻烦,江大人此时就在这里。”
齐平沙:“……啊?”
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呆了一下,不由自主地顺着应长川的视线向后看去。
——那里不是天子的卧榻吗!
……
江玉珣认命般闭上了眼睛:我就知道。
大周和折柔随时都可能开战,邢治发来的奏报必定与此相关,且容不得半点耽误。
应长川的话音落下没多久,江玉珣便披上外袍,拉开军帐里的毡帘从后走了出来。
同时装作没事人一般向应长川行礼:“参见陛下。”
看到这里,齐平沙的大脑已然一片空白。
江大人……怎么真的从陛下的住处走了出来?
昨晚他们,他们?
天子做事向来不避讳玄印监。
然而向来正直的齐平沙,在今日之前竟完全没想过,除了“君臣”以外,江玉珣和应长川之间还会有其他关系!
此刻他的耳边已经嗡嗡响了起来,齐平沙张了张嘴想要和江玉珣说什么,但对方却已拿起奏报,并开始仔细翻阅。
江玉珣看上去无比镇定。
似乎……和天子睡在一起是一件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
想到今天还有正事要做,齐平沙立刻闭上了嘴。
他一边努力集中注意力,一边忍不住疯狂回忆起了这段时间以来的异样,难得在工作时跑了几戏的神。
江玉珣出来得有些匆忙,只披了一件外袍。
此刻天刚蒙蒙亮,军帐内还有些冷。
见他这副打扮,天子忽然起身将自己的衣袍披在了他的身上。
应长川的动作非常自然,没有半点要在玄印监面前隐瞒两人关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