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让三大佬火葬场后(114)
生意是真的,但连翩的主要目的不在这一桩生意上。
在欧洲某个小国,一处庄园,连翩见到了早让岁安寻访到的男人。
男人坐在轮椅上,背对着他:“国内的事对我来说已经太遥远了,连先生还是另请高明吧。”
他华国的语言说的很好,但嗓音极难听,几乎有种刺耳的感觉。
连翩道:“我来这里不是请求,是想和谢先生谈一桩生意,我需要谢先生的身份以及适当的沉默,为期最多不超过一年。”
一年足够小龙傲天长成。
如果他是谢燕归,天时地利人和都凑齐的话,最佳的翻盘时机应当是今年十月的股东大会。
陪同在侧的岁安将文件递给男人。
他尽量目不斜视,但余光还是瞥到男人虬乱纠连的皮肤,面容和脖颈都是,那是大火逃生的印记。
太触目惊心,简直让人脏腑翻涌。
如果是旁人,大概早就用科技手段去除这些东西,但岁安知道男人正好是疤痕体质,所以只能带着这些伤痛一辈子。
男人潦草的翻看了文件,沉默许久道:“值得吗?”
连翩眉目湛然:“对谢先生来说,看在同父异母的兄长拼死救了自己又将自己送出国安居的情谊上,答应这件事,一定值得。”
至于他,不过是答应了一件事,然后完成它,仅此而已。
男人低声道:“他是个好哥哥,可惜好人不长命......”
连偏就知道这件事已经成了。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是,男人没有要任何报酬,但也坚定的告诉连翩,他只给他这一年。
曾经面临过生死的人,极大多数并不会因此变得无所畏惧,而是更珍惜生命珍惜生活。
如果胆子再小些,那是一点麻烦都不愿意缠身的。
而远离谢氏大家族,隐姓埋名定居在这个小国家的谢风泉同父异母的弟弟,血缘上比谢清听更亲近的谢燕归的亲小叔叔,就是这样的人。
他本名谢云起。
一切顺利,连翩留宿在谢云起的庄园。
他需要在两天内和谢云起详细交流一些过去,但凡谢云起知道的,都会事无巨细的告诉他。
连翩要做的便是暂时成为谢云起,让谢燕归再添羽翼。
这羽翼会加快谢燕归的成长,也会让谢燕归在一定程度内和谢清听相互倚靠又能别一别苗头。
个中复杂难以一一赘述。
总之谢燕归若能压得住谢氏一干人,再能从他手中夺权,便算是长成了。
到时候谢清听不足为虑。
连翩那时便能交代好一切放心离开。
两天后,连翩离开城堡。
岁安忍不住对连翩感叹:“少爷,那位老谢总真是个厉害人物,居然早早的布好了这样一步棋,可惜天妒英才。”
连翩没有说话。
他让岁安在这个国家找寻一个叫谢云起的人,只说是谢风泉临终前对他提过,说万一有难处,谢云起便是谢燕归的退路。
事实上并非如此。
谢云起是非婚生子,上一辈谢家权利倾轧更为严重,谢云起遭受无妄之灾差点葬身火海。
当时的谢风泉将人救起,在谢云起的恳求下将人安置在这里。
谢风泉掌管谢氏后又给谢云起输送了一些利益,让谢云起能在这里安居乐业。
谢云起不想再和谢家扯上关系,虽然他没有明说,但谢风泉玲珑心肝,便再不曾过问过这里。
当然他每隔几年会派人暗中探望,确保谢云起平安。
这件事还是原著中提起的。
那时候谢燕归已经掌了谢氏大权,得知谢清听是害死谢风泉的凶手,索性一查到底,阴差阳错查到了谢云起这里。
叔侄二人见过一面。
谢燕归很高兴这世上还有一个亲小叔,但谢云起待他冷淡,得知谢风泉的死讯也半点波动都没有,谢燕归失望之下一去不回头。
其实谢云起只是怕了谢家,他私下为谢风泉设了衣冠冢,里面埋的谢风泉过去送他的一些东西,时常祭拜。
谢燕归一生都不曾再和谢云起见面。
谢云起孤独一生。
临终前将自己的所有东西委托律师赠送给了谢燕归,没有留下只字片语,骨灰则撒向大海。
连翩想起有谢云起这么个人,就用一用。
但这些书中的东西没法对岁安说,索性就都假托在了谢风泉的头上。
飞机落地海城,天气晴好,
连翩在出口看到谢燕归。
男孩长成男人好像就是几天的事,一身休闲装的青年桃花眼明亮又漂亮,大步迎上来:“哥!”
说着话顺手接过连翩手里的外套,一如往常。
岁安对连翩和谢燕归之间的事知之甚深。
见谢燕归居然没事人一样,浑然看不出暗中已经纠结势力想要篡权,纵然不喜,但也难免敬佩。
果然有钱人家出来的孩子,面具扣脸上跟真的一样。
再看他家少爷眉目如画神情温和,和一脸信赖的谢燕归端的是般配,外貌和情谊都很般配。
心中踏实中又有几分昂然,一山还有一山高。
总之少爷心中有数就成。
谢燕归看着阳光洒脱,其实在等待的时候心中极其忐忑。
既担心连翩对自己爱答不理,现在见连翩犹如过去那般待他,那些只是拿钱办事的话好像从未存在过,心中又是另一重不好受。
是了,他在连翩心中从来都不重要,所以连翩才能这般半点不在意。
连翩不知谢燕归在想什么,但谢燕归愿意粉饰太平,他便也配合着。
距离近了看到谢燕归眼底青影,眼角眉梢亦有倦意,便知道这几日小龙傲天也未曾有丝毫松懈。
开车的是韦幸。
岁安坐在副驾驶,后座留给连翩和谢燕归。
机场到市区有些距离。
一时无话,连翩才发现谢燕归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红灯前,车子缓缓停滞,
韦幸偏头对连翩道:“少爷这些日子很用功,看得出来他很想得到董事长您的认可。”
他是集团的老人,深耕其中,许多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虽然不清楚个中情由,但总觉得谢燕归和连翩之中已有裂痕,只是不知是利益相关,还是单纯连翩太过严苛导致。
韦幸更愿意是后者。
就像家里的孩子到学业关键期,家长不得不施加高压,说到底不过一句“爱之深责之切”。
岁安听出韦幸的话有试探的意味。
他和韦幸一直以来关系不错,但成年人总有各自的选择,像他无论无何都会选择自家少爷,韦幸则是铁杆的谢家亲信。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心里总归不那么熨帖就是了。
连翩浑然未觉,轻描淡写道:“他还差得远。”
红灯变绿,
韦幸专心开车,不敢再往后看上一眼。
他也算阅人无数风浪平渡,但这会儿连翩这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意味,却是不敢揣测。
只是心中难免不安。
连翩到底是个怎样的厉害角色,韦幸在见他处理老董事长丧事时就看的分明,那时只觉心安。
如今......总不能是开门迎了虎狼吧......
看来得找机会和燕归少爷开诚布公的聊一聊。
岁安闭目养神。
连翩看向窗外,车流如织,不知那些车里又有怎样的恩怨爱恨。
没有人注意到,原本该睡着的眉目桀骜的青年,眉心几不可查的皱起几条细细纹路。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驶入谢家老宅。
虽然一直清醒的知道这里并非自家,但毕竟住的久了,连翩下车顿时便觉出一种踏实又放松的情绪。
他给岁安放了假,只想着洗澡换身熨帖的衣服,好好休息一下午。
卧室内有单独的洗漱间。
推开卧室门便见落地窗边休闲区,雅致的花瓶里一枝桃花灼灼生辉,让人有种恍惚感。
但也只是一刹那。
他记得江揖送的那枝桃花早已经开败,光秃秃的枝干被他插在了花园,大概是活不了的。
连翩是个和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