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文娱大亨(205)
“不是好时机,但如果再不出手,恐怕会彻底没有机会了。”
见齐休疾还不明白,已经想清楚前因后果的邢宇帮忙解释道,“欧洲的局势越来越紧张,这些驻守在海外的势力最近都在向本国收缩,全力备战。在大部队离开之前,不想浪费掉之前的筹划的话,只能加紧出手了。”
“原来如此。”齐休疾恍然大悟,“如此大规模的投毒,势必会引发我们的怀疑,但他们马上就要撤离,已经不在乎后续的影响了。只要能用毒品冲垮我们新建立的医疗系统,损害汉口民生,对他们而言就是成功了……”
“何其心狠!何其歹毒!”
“幸好我们已经研制出了解药……”
温珩摇了摇头,“解药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找出毒品的加工厂,否则他们依旧可以源源不断地向华夏除了汉口以外的其他地方输送毒品,而我们始终慢人一步,鞭长莫及。”
“工厂……到底藏在哪里?”谢颜皱眉,“可惜我们关于洋人内部的情报还是不够,只能寄期望于巡阅那边了。”
向颜林给谢颜留下了庞大的情报网络,但无法动态更新的网络终究有力所不能及的地方,谢颜这一年来多次尝试利用情报网调查毒品相关的事情,却只能查到一些外围的信息。
据说这个毒品加工厂在洋人内部的保密级别非常之高,只有少数最高层才知道具体信息。
温珩握住谢颜的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嗯,洋人在华夏作威作福无人能管的日子,是时候结束了。”
……
谢颜和温珩确认了医院的情况,亲眼看着齐休疾接收第一批解药后,才离开医院回家。
从接到消息匆匆出门到现在为止,已经过了几个小时,夜色漆黑,月挂中天,道路两旁时不时仍有前往医院的病人。
谢颜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一年前李天维暴露出的毒品样本,今日的汉口该有多么绝望。
思及此处,谢颜的内心更加坚定,总有一日,给华夏大地带来苦难的势力全部要付出代价!
……
回到温家大院,管家给二人留了灯,温家下人们也有几个中招的,已经被送去医院了,很多人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这件事不简单,夜不能寐。
谢颜安抚了下人们几句,进了楼内后,一眼就看到温言悔身边的丫鬟站在走廊里,像是在等什么人。
“喜书?你在这里做什么,言悔呢?”
丫鬟看到谢颜和温珩回来,松了口气,眼泪汪汪地跑过来,“二少爷,小谢先生,三小姐让我给你们带些东西。”
“带东西?”谢颜有了些不妙的预感,“言悔去了哪里?”
“三小姐、三小姐在你们离开后不久就一个人出门了。”
谢颜心中一沉,“为什么不拦着她?”
“我、我不敢……”喜书喃喃道,“三小姐去年回来之后,私下里就彻底变了个样子,比夫人还要厉害,她心里有自己的主意,我根本不敢多问多管……”
谢颜吸了口气,原地转了两圈,“言悔让你给我们带什么东西?”
“这、这个。”
谢颜接过喜书手中的字条,字条裁剪地整整齐齐,带着一股幽香,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很简洁地写了一个地址,还有几个不是华夏人的人名。
“三小姐说,希望你们能相信她一次,她说——‘这是最好的机会了’……”
“三小姐说,如果她再也回不来的话,让我、让我拿着她留给我的钱去读书……”
“三小姐她、她……”
第157章 言悔
又是这样一个寒冷的深夜, 独自行走在黑暗中的温言悔却已不再像一年前那样忐忑犹豫。
她裹着漂亮的羊绒大衣,留着大波浪卷的长发,高跟鞋在地砖上敲出清脆的响声, 香水的味道在空气中传出很远。不时有外出就医的人和她擦肩而过,都以为这个突兀的女子是日本洋人, 不约而同远远避开,深怕惹上什么麻烦。
温言悔目不斜视,坐上黄包车一路来到跑马场,闪身进入一处不起眼的民宅内。
“言子, 外面情况怎么样?”竹月夫人见她进来, 迫不及待地发问。
温言悔毫不着急,将大衣脱下递给侍者, 喝了半杯热茶才开口,“成了。”
“假解药的消息传出去了?!”
“嗯,不过你应该清楚, 谢颜可没那么好骗,我不能保证他一定会上当。”
“无妨。”竹月夫人笑了一声,“等汉口半数华夏人都染上我们的新药,他就算不相信, 也只能铤而走险。”
温言悔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桌子上的古董摆件,没有理对方。
竹月夫人有些不悦,这个当初她亲手培养起来的少女,成长的太快了,快到已经超出了她的掌控。
可惜,在她发觉这一点前, 对方已经找到了新的靠山。
“田中先生一直说想接你去领事馆生活, 这次行动之后, 你就能离开温家,去他身边了。”
“嗯。”
“不过田中先生似乎不久就要回国了,他在国内的妻女……咳,瞧我说什么呢。”
竹月夫人故意戳了一下温言悔的痛处,却失望地发现,少女对她的挑衅毫无反应,仿佛毫不在意一般。
她再一次意识到,自己一年前做了一个多么养虎为患的决定,然而,已经来不及挽救了。
温言悔把摆件放回桌上,开门见山,“情况可能有变,我要去一趟药厂。”
“药厂?”竹月夫人心头一跳,“药厂一直是我单独负责的……你有什么事,交给我代办就好。”
温言悔摇头,“我必须亲自去。”
竹月夫人眉毛皱到可以夹死一只苍蝇,“没有田中先生的命令,我不能带任何人去药厂。”
温言悔早有预料,取出一页密文,单指推了过去,“自己看。”
“这……这……”竹月夫人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这张密文上的信息却写的清清楚楚,末尾印章和田中薰的签名更是不容作假。
难道……田中先生要过河拆桥,把自己手上的权力全部交给温言悔?!
竹月夫人咬牙,心中一团乱麻,“不……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
“不相信的话,你可以亲自去问他,不过耽误了局势会有什么后果,应该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田中先生为什么不亲自和我说?!”
“怕你纠缠不休,嫌你烦,大概?”
竹月夫人闭眼深吸了几口气,“不要得意,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多谢挂怀,不劳费心。”
……
“好、好……”竹月夫人颤抖着指着温言悔,“我带你去药厂,兔死狐悲,你迟早会后悔的。”
温言悔毫不在意地收回密文,站了起来。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瞬成竹在胸的表情。
最初的时候,她曾无比惧怕竹月,惧怕这个逼她亲手杀死洪俊韬,还能笑眯眯拍照留证的女人;后来,她开始研究和模仿竹月,一步步小心翼翼地从对方手中获取信任,得到权力。
而如今,竹月在她眼里,已经不过是个浑身弱点,被羞怒和情爱冲昏了头脑的盲目的女人,掌握她的心理,控制她的行动,易如反掌。
温言悔在竹月身后走出民宅,悄悄留了一个记号,笑容满面地哼起了轻快的小调。
走在前面的竹月听到少女的歌声,心情愈发烦躁,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忽视了身后少女的一举一动。
一片乌云遮住月亮,夜色如同一只巨大的囚笼,少女是囚笼中的囚徒,亦是迷途中指引道路的仙灵,那一个个散落在黑暗中的简易记号,是她存在过的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