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241)
她难掩怒意,也显得心中焦躁,渤海之事,发生的确实古怪,君琂也感知哪里不对,偏偏没有证据,安慰她:“你急也无用,不如将渤海水师分散了去,各地将领先掌控一军,待过了风头,再选新的楼船将军。”
这样做,也有后患,到时各地将领不愿归还,亦或者渤海附近海上它国来挑衅,面临的也是危患。
只是,先走一步看一步,也是最下策。
卫长宁气消了些许,依旧觉得那些六部朝臣迂腐,想事不够周全。
皇帝鲜少在朝臣面前动怒,都是温文尔雅,就算这般,也不会有人再敢轻视她。皇帝惯于将心思隐藏,他们猜不得,只会愈发提心吊胆。
想不到,一无人,在君琂面前就像孩子一样爱闹脾气,人有情绪,压抑久了也对身体不好。
皇帝生气,就不想说话,君琂哄了几句,她只点头,半晌后,火气自己散了,才道:“先生,我觉得当早作准备,以防万一,恐无法避免战乱。”
她想得清楚,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分散水军之余,让周遭军队做好渤海反抗的准备。
君琂听后,也觉得可以,虽说这样会给百姓带来不幸,一劳永逸也是上策。
君琂温声细语地说话,卫长宁也不气了,与她认真分析,后将沐国公召来,战场上行军布阵,属他最擅长。
这次,君琂没有回避,静静听着皇帝与沐国公的话,她没有做出回应,在沐国公退下后,才与卫长宁说出自己的想法。
她向来这样,人前不会袒露心思,也不会抢了皇帝的风头。
与沐国公商议后,卫长宁顿觉豁然开朗,渤海水师本就是陆军调过去的,没有一定的规制,大唐水师并不精湛,都是以造船为主,这些年没有做出更好的船只,就一落千丈,容湛才呈上自己的策略。
那份策略与渤海实际情况很贴合,卫长宁甚至在想,可以让容湛接替楼船将军的职责,他要比旁人更加了解。
君琂依靠在榻上,将方才沐国公的话细细去思考,他谈的都是战略部署,也未曾提及楼船将军的死因。
卫长宁将沐国公送走后,自己轻手轻脚地凑过去,爬上内侧,顺势就躺在君琂的腿上,舒服地合上眼睛。
气了一大阵,也觉得浑身舒服,君琂被她的动静闹得回过神,凝视她舒展的容颜,浅浅一笑:“不气了?”
她舒服地眯着眼睛,躺在先生身上,顿觉身上哪里都舒服,回道:“还在气,不过更担忧渤海之势,既然知晓无可挽回,就尽力去弥补,这样才无愧于心。”
除去对君琂外的其他事,她只要做到尽力,就不会过多去纠结。
她舒心,君琂就放心了,看向殿外,心中还牵挂着一件事,便是李乾的安葬之地。
今日阳光也很大,门窗挡去后,只留下淡淡的光线,君琂看着那些从门窗里漏出来光影,恍惚道:“查出李乾的安葬之地了,荒山野岭,没有与后妃葬在一处。”
卫长宁近日想的都是渤海之处,没有问及此事,听君琂一提,就从她身上爬起来,跪坐在榻上,征询她的意思:“先生可想去?我陪你过去,去看看也不打紧。”
“不用了,你我是帝后,若是去祭拜废帝,难不成承认他之前的所为,做法与先帝背道而驰,于你名声有毁。”君琂不赞同,凡不利于卫长宁的事,她都不会去做,念头都不会动。
她这么为卫长宁着想,乐得某人眼睛眯成一条缝,喜滋滋道:“先生可以偷偷去,或者我给他换地方安葬,好歹我也唤了他十多年的叔父,皇祖父也不愿见自己得意的子嗣,落成这般凄楚的地步。”
君琂颔首,道:“好,我去安排。”
“不,我去做,外人知晓,我便说可怜叔父,你若去做,如何说?”卫长宁望着她,目光执着,要合先生心意,又不让外人诟病,只得她去做。
君琂本想说我不曾在意那些谣言,一想,她不在意,皇帝颜面不好看,就应承下来。
卫长宁欣喜,翻着几本奏疏,想起七夕快到了,宫外必定热闹,就试探道:“先生,我们七夕出外看看?”
成亲后七夕就遇到卫怀慎的丧期,待丧期过了就忙碌朝堂政事,也无心去玩,眼下尚算太平,可去宫外看看。
前些年她一人去外看过,花灯耀眼,佳人与小郎君也一同出行,让人鲜艳,她巴巴地望着君琂,眼神极为真挚。
君琂本不想去,被她望得心头发软,只好道:“早些回来。”
“好。”卫长宁答允得极快,拔腿就跑,忙去安排,哪里有往日帝王威仪,也不见方才怒气冲冲的模样。
君琂深笑,斜靠着小榻,无声望着她的背影。
林璇在廊下看着皇帝兴奋地离去,定然从皇后这里讨到了好处,以前觉得她过于势小,现在方觉得她与代王不相上下,这样的日子,也是代王想看到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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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这日,也是很热,卫长宁怕热,想挑着晚些时候再出宫,在宫禁前赶回来就好,仔细算算,她们可以在外待几个时辰,可以将七夕会上的景色好好看一看。
天阶夜色,月上柳梢,在长街上打马而去,至灯会上,马就走不通了,硬要走的话,就会引起行人的不适,今日七夕也不会有人去强自骑马而过。
皇帝与君琂出长乐宫门后,就遇到顾笙,卫长宁按住车帘,不让君琂掀开,低声道:“她不知是你我,不会随意唤停,我不想与她同去。”
卫长宁的手心滚烫,烫得君琂忍不住收回,想了想,道:“谁让你将韩元留于太极殿守着,顾笙也知晓你性子,今夜必然出宫,故而在此等你,你难不成心里无愧?”
“于顾笙而言,我、我并无愧疚。”卫长宁扬了扬下巴,依旧握着君琂的手,不让她去掀车帘。
君琂无奈,随她去了,吩咐车夫快些走。
卫长宁喜滋滋地抱着君琂,君琂觉得有些热,卫长宁身子好,冬日里是暖炉,夏日里贴着便是烫人的火炉,本就热,她一过来就更加热了,纵使这样,她舍不得推开卫长宁。
避开顾笙后,马车向街市跑去。此时,有人骑马往宫内跑去,在太极殿外被韩元拦住。
皇帝留韩元看守,防的就是有事发生。
韩元拦住那人,是一熟悉之人,想了想,是皇后门人,他问道:“有何大事,不防明日再告知陛下。”
那人面色古怪,知韩元忠心皇帝,就道:“前些时日,陛下让我去将废帝李乾的尸骸移至风水宝地,今日开棺,发现里面不过空无一物,下官觉得奇怪,将周遭辨认一番,误以为是开错棺木,又回城细查,发现那处就是废帝安身之处,下官无能,特来报于陛下。”
韩元不知其中缘故,涉及废帝,自己无法做主,让人去寻帝后回宫。
金吾卫暗中跟着帝后,去的也快,迅速将人请回。
卫长宁觉得惋惜,还未曾下车,就被事搅乱,听到臣僚的禀告,不自觉道:“你们莫不是寻错了?”
臣僚也曾担心自己是不是办错事,特地将此事从头至尾查了许久,这才敢禀报皇帝。
既然没有寻错坟,必然是当年出现差错,皇帝打发臣僚下去,自己坐于君琂身旁,“先生,是否哪里不对?难不成是有人挖他尸骸泄恨?”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发脾气:我只想好好过七夕……
前面忘了说,大唐的时候,水师最高长官的官职就是楼船将军(好难听一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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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一百五十六
君琂神色淡然, 示意卫长宁抬高手臂, 给她将外袍脱下来, 也不置一词。卫长宁知晓她要替自己更衣, 就将双臂抬高,凝视她嫣红的唇角, 想要亲一亲。
趁着君琂分神去解腰带的时候, 轻轻碰上去, 君琂惊了下, 浅浅一笑,道:“方才还在为李乾的事烦心, 怎地又与我亲密, 正事不说了?”
“正事归正事,我与先生亲密也与他们无关。”卫长宁笑着又碰上她的耳畔, 沿着脖子一路下滑至锁骨处。君琂适时地阻止她, 不自然道:“你先去沐浴。”
“今日真的丧气,好好的七夕竟这般被浪费了,早知就不该这般好心为他将尸骸移去宝地。”卫长宁抿着唇角, 怎么看都像不开心的样子。
是人, 被半路唤回都觉得不好。
君琂替她脱下外袍后,就递给宫人,道:“你可曾想过李乾的尸骸为何不见了?”
这点, 也正是卫长宁想不明白之处,她着一身中衣,坐于榻上, 仰视君琂深沉的面容:“先生有想法?”
君琂道:“你方才提及泄恨一事,多半不会发生,李乾都已被赐死,先帝放过他,旁人会触怒先帝去挖李乾的尸骸?且当时葬的隐秘,若非是我被梦境所困,你心血来潮去查,旁人不会得知他的葬身之地。”
卫长宁有一阵恍惚,想起那阵子先帝登基,都是在抓逆党,君琂忙碌好久,她中毒在府,也没有错过外面的事,先生这般话,似是话中有意。
她呼吸跟着滞了滞,旋即微微一笑,笃定道:“先生想法,太过荒唐,也不大可能,先帝当初如何忌惮李乾,怎会让他脱逃,多半是寻错地方了,明日让人再查。”
君琂唇角弯弯,也不去给她添堵,就不再说了,她要走,卫长宁伸手拉住她,直接带到榻上,按住她:“你想说的,我都明白,至少我不管那些,当初我能拉他下来,大不了再来一次,找出他的藏身之地,只是当初是先生监刑,他是否咽气,先生不知?”
卫长宁总是习惯偷袭,君琂渐渐就习惯了,一声惊呼后,就不再执着于偷袭的事,伸手去捂住卫长宁喋喋不休的嘴,“陛下方才肯定说不会的,怎地就醋了?”
“醋了?”卫长宁立马反驳,拨开君琂的手,道:“没有醋,朕胸怀天下,不与死人计较,倒是皇后殿下怎地就断定他还活着,心有灵犀?”
还说没有醋……
君琂笑意掩饰不住,收回自己的手,也不在意那人是否活着,卫长宁已是帝王,是正统,不惧怕被赶下皇位的人,她敛住笑意,肃声道:“胡言乱语。”
“哼。”卫长宁冷冷哼了一声,按住想要摸自己耳朵的双手。
她力道有些蛮横,疼得君琂闷哼一声,见她眸中闪着亮光,温婉一笑:“你弄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