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233)
卫长宁道:“不可相比较,再者皇祖母不过于我一殿居住,其余皆有宫人乳母,哪儿像先生这般。”
“沈大夫道小郡王与卫长庚相似,恐会夭折。”君琂道。
第150章 一百五十章
听她这么说, 卫长宁情绪平静下来, 仍旧不愿, 低声道:“他一双父母, 皆与有莫大的怨仇,难不成让我倾心对待?”
这些话有些勉强了, 君琂知晓不堪往事, 就道:“我将他迁出长秋宫, 另辟一座殿宇, 仍在后宫中,不入你眼, 可好?”
君琂想了数日, 才择一中肯之道。
听后,卫长宁加一句:“你不可日日过去, 三五日去一次。”
君琂道:“好。”
卫长宁这才选一近处坐下, 半晌后,心有不安,问君琂:“先生, 那孩子体质当真很差?”
“沈从安说的, 岂会骗我。”君琂也随着卫长宁坐下,见她眉眼带了几分担忧,也觉舒心。阿齐并非是记恨怨仇, 醋性大发罢了。
她一吃醋,就不管不顾。
卫长宁看过来,目光带着清澈, 又与往日一般,君琂莞尔,又觉欣喜,她总算不生气了。
“先生,若不召名医过来,会小郡王看看?”卫长宁提议道。
方才还嫌弃人家碍事,片刻间,就想着挂榜寻医,君琂浅笑,逗她:“不气他碍事了?”
明显的打趣,卫长宁扬了扬下巴:“我不过念及他幼小罢了,再者他若早逝,我这出戏就只能唱到一半,浪费心思,不值得,自然就先将他救治好。”
明明是心软,偏偏找了诸多借口。君琂微微敛去笑意,道:“这件事交由沈从安,他在杏林之中,必然识得更多能人。”
两人商议会儿,君琂就问起渤海之事。
卫长宁道:“未曾有消息传过来,临行前,我给了沐稷调动渤海周遭军队的权利,蔺觅应变能力较强,两人相得益彰,不会生事的。”
她安排妥当,君琂也放心,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坐了会,便催促卫长宁去沐浴,早些安置。
君琂催促,卫长宁却十分惆怅,蓦地想起海棠花,要不要有空去看一眼?这可真让人难过。她这厢惆怅,引得君琂回眸,问道:“还有哪里不妥?”
“没有,我、我去沐浴。”卫长宁神色带着慌张,匆匆从君琂面前走过。
留于殿内的君琂,觉得她的心思愈发深沉了,近日未曾打听过前朝之事,总觉得卫长宁与她走得有些远,明明还是那么听话的。
也不知为何就产生这些匪夷所思的想法,君琂揉揉自己酸痛的头,今夜或许可以早些入睡了。
她想的简单,未曾察觉卫长宁的想法,多日不曾在一起亲密,今夜冰释前嫌,怎会错过。
卫长宁忘了白日里的事,君琂也只字不提,对于她的要求也没有拒绝,只后悔白日里没有早些唤醒她。白日睡了那么久,入夜睡得肯定晚。
火光摇曳,红罗账内,一夜沉醉。
卫长宁在早朝后,出人意外地跑去长秋宫。留意皇帝动向的朝臣,猜测帝后关系缓和,他们也不敢再掺和,奏请皇帝充实后宫的奏疏还压在长秋宫,害怕皇后哪日心血来潮与他们计较。
君琂与之前的皇后大不相同,她有参政的权力,朝堂之事,皆入她耳。
他们唏嘘不已,蒋怀嘴角上扬,就知晓皇帝撑不住了,他笑呵呵地回署衙去处理公务。
皇帝跑回长秋宫的时候,君琂醒来靠坐在榻上,看宫殿绘图,将小郡王挪出长秋宫,另辟的殿宇还需要想好,需拨多少人过去,宫殿如何改造,都要从头开始计量。
她近日睡眠不好,陪卫长宁闹了一夜,身上有些累,就没有出长秋宫,想着先将宫殿择出来,命宫人去改造,到时将人挪过去,少说也要几月的功夫。
图纸拿在手中,看得君琂有些昏昏欲睡,半醒半睡的时候,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手中的图纸也被人夺去,她未睁眼,懒散道一句:“陛下回来了。”
卫长宁看过图纸,也认不出是哪座殿宇,问道:“这是哪里?”
君琂向后靠了些许,依旧阖眸,道:“随意择的一处,与长秋宫近些,陛下若觉不妥可再调换,也不急在一时。”
在移这件事上,君琂不愿再与皇帝争执,一切随她。
她含着浅浅的笑,满不在意,正合卫长宁的心意,道:“先生安排就好。”
卫长宁随意将图纸置于榻旁小几上,也坐了下来,随意道:“前些日子清阳姑母请你去什么牡丹宴,你怎地不去?”
君琂道:“我与以往不同,皇后出宫,多有不便,闹腾一日,反觉得得不偿失,不如不去,长秋宫廊檐下也有不少牡丹,陛下少吃些甜点,也会花开满园。”
卫长宁昨夜餍足一回,脾气格外好,态度也万分柔和,让君琂险些不适应。卫长宁不知,这些,她就想带着先生去城外散散心。
主要是她怕先生心中还有气,不如一同出去游玩,这样就会舒心许多。
卫长宁的乖巧心思,君琂也知,冷落她这么久,卫长宁必然愧疚的,对于她的好意,君琂不会拒绝,同意道:“随你。”
“那我去安排,先生休息会。”卫长宁摸摸君琂的手,是热的,就放心离开。
皇帝一走,君琂就撑不住了,和衣躺在榻上,想着先睡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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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白日里巴巴地跑长秋宫的事,隔几个时辰,朝臣就都知晓了。
第二日,在发下的奏疏上就看到了皇后的字迹,现在,后宫不得干政这个说法已说不通了,中书舍人自己先说前朝皇后还可摄政,打脸打的特别疼。
一阵闹腾后,又恢复平静的局面,唯独渤海那里没有传回来消息。
此时不算太热,朝臣在休沐日,总会带着家中妻室去外踏青,再过些时日就会晒得不行,皇帝也在休沐前日的午后带着君琂出城。
她想在外住一夜,宫中都已安排妥当,韩元守着宫中,让人很放心。
卫长宁选的是成亲后去的那个庄子,现在让毕罗打理。毕罗知晓帝后有雅兴在庄子里留宿,惊讶之余,也凑过去看看。
一见到毕罗过来,卫长宁眼皮子跳了两下,上次书册的事,先生还记着,这时,毕罗过来,只怕凶多吉少。
笑吟吟走过来的毕罗,早就将赠送皇帝书册的事抛去九霄云外,只记得前些时日,坊间传闻,帝后因代王之事而不和。
长安城内风言风语,传了几日,谁曾想,帝后又恩爱如初,相携出来游玩。
毕罗对于传言这些事,都保持半信半疑的态度,眼见为实。见到帝后出游,她真的不在再相信那些传言了,乐呵呵道:“陛下有何吩咐,尽管与我说来。”
卫长宁站于君琂身后,无声扶额。君琂余光扫到她,神色未动,与毕罗道:“这处现下是你打理?”
毕罗红裳带着火,叉腰道:“陛下眼光好,将名下的产业都交于我打理,还有那间学堂,也是我在打理。” 她与帝后两人结识得十分早,也没有胆怯,十分洒脱。
庄子里朴素,也十分干净,一眼望过去,带着春日里的盎然绿意,与宫廷相比,少了肃穆压迫,让人感到十分轻松。
只是此时的卫长宁因毕罗到来,就显得十分阴沉,打断两人的对话:“毕罗,你不守着你的归来酒肆?”
毕罗笑道:“自从为陛下效命后,酒肆就已交由旁人打理,我也乐得轻松自在,听闻庄子里的东家过来游玩,我暗自猜测是陛下,顺道来看看,往日里也看不到的。”
卫长宁冷眼望着毕罗,若是往日里能看到,她哪里会好好地站在长安城,道:“这里无事,你且回去吧。”
“时辰不早,回去怕是城门要关了,我在这里留住一夜,不碍陛下的事。”毕罗笑得坦荡。
君琂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屋,今明两日不用烦忧宫中之事,让人觉得身上都轻松不少了。
卫长宁心虚,在君琂回屋后,自己也跟着回屋,庭院里的毕罗终于反应过来,皇后不待见她?
为何不待见她?毕罗想不通,皇后性子深沉,看似平淡,实则将世事都看得透彻,她二人并无交集,怎地就不待见?
转身回自己屋子的时候,蓦地想起前些年送予皇帝的那本嬉戏图,莫不是被皇后发现?
皇帝这么没义气,将她供出来?毕罗越想越觉得,这个妻奴无可救药,好心帮她,竟出卖自己,真是胆小鬼。
毕罗在心里嫌弃了一路,也不回屋子了,打马回长安城,待在这里,皇后若是越看越烦,将她彻底赶出长安城,可就真的惨了。
她跑得快,这厢卫长宁心虚地坐在君琂身旁,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黄昏时分,瑰丽的晚霞在天际添就一抹艳丽的色彩。
她提议道:“先生,我们去钓鱼,可好?我记得这里好像有鱼塘。”君琂之前就已说过,不再与她计较书册的事,眼下一心虚就忘了。
君琂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外面,笑了笑,道:“好,你去安排,我换身衣裳。”
从宫内出来多是华服,去鱼塘必有许多百姓,还是换些素净的好。君琂更衣,卫长宁就让小厮去准备,自己想了想,也换身便利的衣裳。
她对自己垂钓,没有多少信心,不行,就下塘去捉。
君琂来时带了素净的裙裳,发间珠钗也应景的撤下大半,只留碧绿的玉簪,一眼看过去,婉约端庄,卫长宁看得入神,半晌不知道抬脚。
“你在望什么?”君琂适时地提醒她。
回过神来的人,欢欢喜喜地牵着君琂往外走,一出庄子,君琂就收回自己的手,于人前,她总是端庄自持。卫长宁也不勉强她,与她静静地往鱼塘走去。
路上,乡野气息浓厚,到处都是青翠的绿意,让人观之可亲。
时不时地遇上农家汉子,手中扛着锄头,大汗淋漓,见到身姿不凡的两人,都选择往后避一避,也有夫妻一同走过,女子挎着竹篾做的篮子,上面盖着一块布巾。
卫长宁看过一眼,与君琂道:“那里面是什么?”
她对什么都好奇,君琂在衡水时也曾遇到过类似的情况,给她解惑道:“应当是吃食,午后送去的,现在日落回家,定要也带上的。”
日出而作,日落而归,一日的生活就结束了。
卫长宁以前巡视过农耕,未曾注意到这些细节,最后道:“先生懂得真多。”
她这么夸赞,君琂也习惯了,回道:“是见多了,衡水女学的子弟,也多出自农家,偶尔与杜大先生出门,见到相识的女学生,她们都会从竹篮里拿出水与吃食,招待我们。”
卫长宁听道,心中酸涩,又问君琂:“先生在衡水开心吗?”